正文 第8章 凯旋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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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好像床在摇晃,是地震还是我得了美尼忧思症?
我迷迷瞪瞪的睁开眼,感到身子颠簸的厉害,头重脚轻,晕的不行。巴掌大的空间里密不透风,乌蒙蒙的看不真切。
天啦,这又是哪,难道我一箭咯屁再次转世为人?不然怎么会躺在这超级摇篮里,还被个男人抱在怀中,他是谁?是劫财还是劫色?我有点急,刚要动肩膀就一阵撕裂。啊!——
“贞儿,贞儿!你醒了,伤口很疼吗?”熟悉的台词,熟悉的伤痛,看来我还没驾鹤西游!还在苦海中煎熬着。
“师兄,我没事,现在什么时辰,我们这是在哪?”
自从跟了这个超级伟哥,我就没安生过,不是这伤就是那伤,每次一睁开眼,就是“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看来他的煞气还不是普通的足啊!嗯,好象康熙、毛爹爹这样的伟人,身边的亲人没一个有好下场的。我有点心虚的拽紧了脖子上的玉如意。阿弥陀佛,上帝保佑!
李世民随手掀开了门帘的一角,月华如银,倾泻满地,眼前顿时亮了起来,原来是辆马车,看装饰好像还是辆宝马级别的。
“这是班师回朝的路。贞儿,我们赢了!只是我没想到,付出的代价却是你九死一生,我。。。”李世民脸上看不出一丝成功喜悦。除了沉痛,就是沉痛。
我凝视着他俊朗刚毅的脸庞,血的洗礼让他骤然成长。再也没有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青涩,有的只是一个军中少帅威震四方的气度与果决。我轻叹一声,用力抬起红酥手,覆上他略显颓废的脸颊。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师兄,这是你我必经的道路,我早有准备,你无须自责。”
李世民浑身一颤,良久,“贞儿,有你相伴,夫复何求!”
翌日,李世民见我伤势日趋缓和,这才唤小翠前来伺候,自己则骑马随军前行。
“小姐,你好些了吗?都怪小翠,要是你有个好歹,我呜。。。”妈呀!这下可要水漫金山了。
“小翠,打住!你先别哭,”我连忙岔开话题,“小姐我是仙女下凡,当然不会有事了。只是你怎么在这?”
小翠闻言,破涕为笑。“小姐,您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们全城人的活菩萨。我家夫人听我要过来报恩,二话没说就把我送过来了。”
“小姐,那日您为了救我,受伤昏迷了3天3夜,是李将军亲自给您拔的箭。云将军还下令要军医全力救治,不然军法处置。”小翠眉飞色舞,深情并茂的打开了话匣子,马车里顿时有了活力。
“昨日,东都援军赶到后,李将军又亲自领兵,把突厥兵杀了个落花流水。听说始毕可汗大败,只领着3000铁骑兵逃回了老家。小姐,您和李将军现在可成了雁门关的名人了。”
“哦,都怎么说的了。”我笑着逗她。
“说小姐你天人之姿,神机妙算,是观音菩转世;说李将军横刀立马,胆色卓绝,是武曲星下凡。”小翠绘声绘色的,对我的崇拜也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天啦,这么一会功夫我这就成戏文里的仙人啦!我笑得乱没形象的,连肩膀都扯痛了,害的小翠手忙脚乱的好一通忙活。
“小姐!求您别笑了,哪有您这么看轻自己的。那晚我就在小姐身边,您的曲,您的歌,您的舞,您比那说书的要好上百倍、千倍!小姐,今生我都要跟着您,报答您。”
哦,这就算缠上我了,看来小翠追星的热情一点都不亚于现代的超男、快女啊!不过身边有个死党,今后办事也确实方便不少。
“小翠,既然你我有缘,那我们就姐妹相称吧。不过我想给你改个名,叫抱琴,你看如何?”
不知为什么,每次叫小翠,我就会想起沈从文笔下的凤凰古镇和那个水一样清透的小翠。想起前尘往事,心里本就有些发酸,可以再一看到这浓眉大眼的北方版小翠,又止不住想笑。
“抱琴谢小姐赐名,今后抱琴生是小姐人。死是小姐的鬼。”说完低头跪拜。
一箭换一命,看来我这伤还真没白挨。我心里小小得意了一番。
可接下来的路,我就再也得意不起来了,因为我又晕了,不是别的,是晕车,还是晕宝马香车。我汗!
来时骑马晕,去时坐马车还晕,连穿越也是被疯马撞晕的,看来我跟马还真是八字不合啊!
摇啊摇,摇啊摇,一摇摇到外婆桥。不,是一摇摇到长安桥。
等李世民把晕头转向的我抱进府时,我苦难的凯旋历程总算是暂告一段落。下车的那会,我又有了再世为人的感觉了。看来做人还是要脚踏实地的才好啊!
顾不上感叹欢迎队伍的壮观,我对着走上前来的李渊父子,吐出最后一口胆水,终于畅快的昏睡过去了。
什么味道,这么的清香怡人。我抬手遮住眼前的光亮,不用看肯定又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我循着香味慢慢下床。只见竹桌藤椅,一色玩器全无。靠窗一张美人榻,案上一架古筝,两部经书,白瓷瓶中供着水仙数枝。床上吊的是青纱帐幔,衾褥铺的是锦缎幽兰。站在门边凭栏望,一边是奇草仙藤郁郁葱葱,一边是碧色池塘波光粼粼。中间一条青石板路蜿蜒其中,宛如太极八卦。
好个神仙府邸,水帘洞天。我心中暗赞,看来这房间的主人颇得道家真传。
“小姐,你醒了,想进膳吗?”一口清脆的京片子,让我顿觉十分的亲切。
小丫头眉清目秀的端着个托盘,“奴婢是晴雯,二公子吩咐我过来服侍小姐。”
“你是晴雯?”我忍不住轻笑出声,“可我不是怡红公子啊!”
小丫头立在台阶前,眼睛乌溜溜的转了半天,“怡红公子!小姐你说的是我家二公子吗?少爷他今日一早就随老爷入宫觐见隋炀帝了。听说原本是要小姐同去接受封赏的,可小姐你一直昏睡不醒就没能成行。这院子本是二公子的,他说你喜欢清静定会喜欢。公子临走时怕抱琴不熟悉府里的规矩,照顾不过来,就吩咐我过来随身伺候。”
好家伙,叮叮咚咚一口气说了大串,言辞达意,活波可人。我心里暗自点头,不错,今后稍加调教定是可造之才。
在她细心搀扶下,我缓步走到前坪的树桌树凳前坐下,“看你口齿伶俐,定是燕京人士,哦是范阳人士吧?既然是我们是半个老乡,那今后就平辈相称,不要再小姐、奴婢的。不过,你的名字我想给你改一下,今后叫执棋如何?”
执棋喜笑颜开,“谢小姐!能有小姐这样的人物做主子、当老乡,那是执棋的福气。”
刚才差点又出状况了。北京直到唐朝才将范阳更名为燕京,还好我够机警,不然又要解释半天。
不过这么短的时间就收了左右两大护法,心情不由得大好。再加呼的是神仙府邸的仙气,吸的是人参燕窝的精华,感觉身上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
吃过早餐,抱琴就捧着一大堆首饰衣服,还有古代化妆品,前来进行面子装修工程了。想想也是,怎么着也算是到了别人的地盘,我这个“丑媳妇”刚进府就睡了2日,也该好好拾到拾到,进庙烧香去拜拜这尊菩萨了。
有钱就是好!到古代3年了,这可是我头一次这么惬意的享受自然芳香的鲜花SPA。
相对于我漫长复杂的沐浴过程,接下来的对镜贴花黄我可是三下五除二——飞快的搞定。
脸上依旧是素面朝天,身上依然是白锦长裙,一袭秀发被我结成了绞股麻花垂在身后,随身的饰物除了师兄赠的白玉蝶在发梢轻舞飞扬,再就是颈项间师傅赠我的微型玉如意,在静静的闪着柔光。
“小姐,你这样就算打扮了!?这可是庶人的装扮!”两个丫头好不甘心,桌上一堆的物件居然豪无用武之地。
我站起身来,清然一笑,“我知道你们的心意,可我也有自己的打算。我到李府不是来当夫人、做小姐的,而是作为李家的门人来为老爷公子效力的。我只是颗微弱的星辰,光芒不能盖过太阳和月亮,你们明白了吗?”
我随手从桌上挑出2件首饰,递到她们手上,“既然你们是我的姐妹,今后除了我给你们攒的嫁妆,其他的东西大家都可以随便用。今后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还很长,处久了你们自然明白。”
说完,我一手拉着一个,准备前去向当家主母请安。
刚到门口,差点没愣住,院子里什么时候来了一堆人。当中众心捧月的那个妇人,头上倭云髻,耳中明月珠,湘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雍容华贵,面带安详,正含笑了然的望着我。
“天师教门下弟子贞观拜见窦夫人和各位公子小姐。”我稳住心神,莲步轻移,恭恭敬敬的褔身见礼。
“贞儿不必如此,你身上有伤,快快请起。”窦夫人连忙上前扶住我。
我双目低垂,字斟句酌,“贞儿进府叨扰已有多日,因病一直未能拜见心中惶恐。今日早起,本想前往聆听夫人教诲,未成想夫人竟亲率家人前来探望,如此厚爱实在让贞观感激涕零。”
窦夫人亲热的拉着我的手,“你是世民的师妹,又是我李家的福星。老爷公子多次在我面前提及你的风采,让我心生喜爱。今日冒昧前来,又无意听闻你的言谈,果真是知书达理,淡泊名利的有福之人。如今再见到你这玉人般的模样,真真让人疼到骨子里。建成、元吉、还有平阳,你们都来瞻仰瞻仰。”
“贞儿见过大公子。大公子。。。”话到一半,我低垂的目光突然煽动着莫名的情愫,“吕志平?怎么会是他!难道真有前世今生。不,不是他!他没有这份随意,这份温暖,这么的让人忧伤。”想到那血溅三尺的场景,我的心突然刺痛起来。
眼前的李建成也微微惊诧于贞儿的反应。惊鸿一瞥,他见到震惊、激动、疑惑、哀伤,复又沉静的目光在转瞬间呈现,那美目的流转象一块磁石顿时把他的魂灵牢牢吸吮。“贞儿?贞儿,你我可曾相识?”
柔和的嗓音顿时激起我眼中雾气弥漫,心中百转千回,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大哥,你是怎么了,看到天、看到仙女都傻了。”李元吉跳出打趣道,“我早就说了她不同凡响,你直是不信,如何,今日相见恨晚了吧,呵呵,晚了,我们早就是好朋友的了。”
“四弟,光顾着自己,怎么也不帮姐姐姐夫介绍一下。”旁边一男一女两个璧人笑语盈盈的望向我。
这就是中国妇女的杰出代表,巾帼英雄平阳公主。只见她花生丹阳,明眸皓齿,体态娉婷,伦悲自然;她身边的驸马柴绍,凌烟阁位列十四的唐朝功臣之一,此刻正风姿卓绝的静立一旁。
“姐姐,今日能有幸相见,是贞儿倍感欣慰之事。贞儿希望日后能效法姐姐,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胸有凌云志,谈笑凯歌还,做个万世流芳的巾帼英雌。”望着这个中国古代唯一以军礼下葬的公主,我的敬仰毫不掩饰的在眼中闪烁。
“平阳,贞儿妹妹身子单薄,经不起劳累。你们姐妹情深来日方长。”柴绍面带微笑善意的提醒。
窦夫人闻言赶忙上前,“是啊,还是绍儿想的周到。贞儿伤后大病初愈,我等就不要打扰她清修了。既然大家今后是一家人了,有的是时候相聚,今日就先行散去吧。”
站了大半天,我的身子确实有点吃不消,当下施礼,“贞儿感激诸位的关爱,日后必当答谢。请夫人慢走。”
望着一行人远去的身影,心中不由感慨万分:这就是我这个寄居蟹今后栖息的地方!斗转星移,物是人非。今日的亲情又能否阻挡明日杀戮的步伐。
院门口,一缕修长的身影带着温情踟蹰往复。李建成,吕志平!到底是怎样的孽缘,前世、今生,郁结着不肯放弃?我无语问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