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Ⅲ 第二十二章 变换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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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远从我背上跳下来,结实的给了我一下:“娘的,你那晚究竟到哪里去了?我们都以为你被刀四扔湖里了呢。”
我看着姚远,只是笑,溢于言表的高兴,而刚才那喊我的人不用说也知道是谁了。欧阳从楼梯上下来,笑着拍了我一下,接着又显出沉稳谨慎的一面:“你怎么来的?一个人?”
要将这个问题表述清楚,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从科技园那晚到现在,算来差不多已有一个礼拜了,都有点不知从何说起,我苦笑一声,正欲开口,欧阳止住我道:“不忙,上楼再说,沃尔克肯定也很想听听。”
我这才意会原来孟老板所说的外国佬是沃尔克,真没想到他竟然也来了,害得我以为是希尔,虚惊一场。
三人上楼,老头看见我,也是连声意外,同样,他对我这些天一系列的遭遇大感好奇,不停催我快讲,我只得整理思绪,将经历原原本本地描述了一遍,就连一些我忽略掉的细节,也在三人的问话中被扣了出来,所以他们应该是听得非常明白。特别是讲到左军跟我在飞机上说的那段,沃尔克也是大为惊讶,连称离奇。
姚远笑道:“你那招偷梁换柱还真是厉害,不仅救了我们几个的命,还把刀四,特别是希尔都给唬住了,你小子越来越长进了。”
我自嘲地摆摆手,道:“别扯我了,说说你们吧,后来到底怎么了?你们怎么逃出来的?刀四有没有为难你们?”
欧阳一笑,指了指姚远:“我当时估计神智有些不清,不大记得了,还是让他说吧。”
姚远吸了口气,对我道:“其实你去同刀四谈判,欧阳和我都很不放心,为防万一,欧阳让我尾随着你跟过去。我隐蔽得很好,可以清楚地看到你和刀四一伙在主楼门口,虽听不见声音,但看着情形有些不妙,我还真准备冲过去的,不过后来你居然同他们一起走了。我正考虑要不要去追你们,哪知接着主楼便起了火,火势太旺,十来分钟就把消防给招来了,大门也被强行撞开,我和欧阳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趁乱逃了出去。”
这时我突然想起离开科技园时刀四对我讲的那句话,说我欠他一个人情,现在有些明白了,看来他是用这个办法帮了欧阳和姚远一把。
“那接下来呢?你们怎么和教授联系到一起的?”我问道。
姚远看了沃尔克一眼,道:“火烧得那么凶,我们当然也不放心他,生怕他从地下室钻出来,等到医院安妥好欧阳后,我便照你给我的那张字条上的号码打了过去,孰料他竟根本不知道上面着火的事,看来那地下室还真是没话说。”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你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到处也打听不到消息。害得我天天关心报纸新闻,看有没有哪发现无名死尸,我好去辨认是不是你。”说到这里,姚远嘿嘿一笑。
“欧阳这家伙虽然在床上躺着,但脑子没歇着,他认为你有可能是被刀四逼着去找齐一凡了,我尽管不大相信,可也没别的招,加上他的身体也恢复得不错,我俩便想顺着信上的线索到这儿来碰碰运气。不过意外的是,我们在机场居然碰见了教授,教授说他……”
沃尔克突然止住姚远道:“接下来的事还是由我自己来说吧。”
众人目光聚在沃尔克身上,老头满面红光,显得有些兴奋,话语也相对急促:“也许真的是上帝的旨意,科技园虽遭受狱火之灾,但皇家科学院的朋友那边传回来的消息却让人无法不激动。据他们说,单凭纹路本身想查到位置的方法,是微乎其微的,不过幸运的是,这张纹路图被一位历史学家偶然看到,使他产生浓厚兴趣的不是纹路,而是那些古怪的符号。值得一提的是,这位历史学家专攻的便是亚洲历史,经过研究他发现,这些符号似乎是亚洲古老图腾的简化。”
“等等,”我插了一句:“古老图腾?这太广了,亚洲历史久远,大小民族无以计数,即使只有一半崇尚图腾,要找也犹如大海捞针啊。”
沃尔克摆摆手,让我别急:“实不相瞒,我对亚洲历史也是知之甚少,所以也让那位历史学家解释。他告诉我,古老亚洲大陆的文明可以说是以中国为圆心向外的扩散,中土大地不同种族的纷争,事实上也促进了文化的发展与交流,很多民族便以中原文化为基础,创建了自己的文化,日本、朝鲜等莫不如此。”
“他说他对那些符号有印象,好像曾经见过,但也不太确定,毕竟扫描过去的图无法与实物相比,所以我就决定回国一趟,将布交给他,让他好能更直观的研究和判断,有助于揭开谜题。”
“不想就在机场,我遇见了你的这两位朋友,得知他们要去加尔各答,找一个叫齐一凡的人,并且此人便是你们手里那块布的曾经拥有者,更让我惊奇的是,齐居然也是位历史专家,这让我心中一下子有了奇妙的反应,觉得很有必要先来加尔各答看看。而刚才听完你的遭遇,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布上纹路所绘之处,极有可能就在那座神秘的月锋山之中。”
最后一句沃尔克几乎按耐不住激动,两眼直放光。我琢磨细想,也不无道理,一来齐一凡是中国人,又是史学家,不仅对那些符号的解读能力远在普通人之上,而且比之希尔和沃尔克,亦更了解亚洲文化,这恐怕也是希尔和沃尔克长久以来不得要领的重要原因。
再者齐一凡这次神秘的南亚之旅,也与那位历史学家的亚洲古老图腾说不谋而合,印度作为次大陆上的文明发祥地,历史璀璨悠久,从这点上来说,齐一凡的确有可能已悟出了布纹的奥秘。
我对沃尔克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布上的符号绘的是锡金的图腾?”
沃尔克重重地点了点头,肯定不已。缓了一下,又问道:“你们对锡金有了解多少?他们信奉图腾文化吗?”
他这么一问,我们倒都有些面露愧色,显然我们平时对这个喜马拉雅山脚下的小国没怎么注意,除了知道当地盛行佛教外,其它方面几乎可以说一无所知。
我叹道:“这个恐怕得等找到齐一凡之后才能告诉你。”
姚远提出疑问道:“你说齐一凡生死不明,那万一他已经死了怎么办?我们还要不要继续?”
姚远这话也是问得妙,按道理来说,我们仨的任务只是找到齐一凡为止,至于布上的纹路及符号,那是希尔和沃尔克他们的游戏,我们犯不着跟着掺乎。但进过月锋山的我很清楚,就算我们四个一起进去都很难保证可以全身而退,更不要说沃尔克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叟了,而且齐一凡兴许还活着,所以我们还真不能就此撒手。
沃尔克倒是没听出意思,依旧兴致勃勃:“当然要继续下去,这么大的谜团被解开了,怎么说也不能放弃。”
看来这老头还真是一典型的儒雅学士,以为这里跟在制度健全法律完善的不列颠半岛上一样,可以无所拘束心无旁骛地做想做的研究,科学家能得到政府的全力支持。可这里毕竟不是英国,况且这场游戏并非普通的科学研究,而是源于内心的猎奇欲望,根本不可能寻求到政府的帮助。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绝不希望欧阳和姚远出现任何意外。
欧阳看我闷不作声,心里已明白了八九,他对沃尔克道:“已经死了一个人了,我们不能再莽撞,即便非去不可,也得想出万全之策,做好充分准备。”
我点了点头:“是啊,当初那个阿三也曾力劝过我们,现在想起来真是太鲁莽了,完全低估了尤西族人。”
沃尔克冷静了下来,问道:“得准备些什么?全副武装吗?”
我苦笑道:“在那种环境下,全副武装都不见得有十足胜算。不过我认为,现在的关键是要找一个向导,否则我们进山后若连目标都没有,那等于是去送死。”
到哪去找一个进山的向导呢,这还真是一个难题。知道月锋山的人有多少?敢带我们进去的又能有几个呢?我差不多完全忘记了去月锋山的路,指望我是不行的,难不成去找左军?这个突兀的想法让我感到好笑,即使我愿意只怕沃尔克也不会答应。
不过左军倒当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一者凭他不仅能带我逃出月锋山,续而辨清幽暗雷同的山路,便足可证明他记忆力惊人。二来这家伙心理素质极佳,临危不乱,擅长谋定而后出手,这些欧阳虽也具备,但若真正比较起来,恐怕左军还是会更胜一筹。
正好,这时姚远见我面色有异,问是不是有主意了,我便顺水推舟,将话表了出来。沃尔克果然吃了一惊,欧阳姚远也是颇为意外。
我对沃尔克道:“教授,恕我直言,和这个左军待的这段时间,我感觉此人秉性同刀四一伙截然不同,全然没有凶残无道的一面,否则他也不会轻易放了我,至于那个希尔,我也有同感,所以我想,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虽说他这几年穷凶极恶地追踪你,但好像也未曾伤害过你啊。”
沃尔克默默闭上眼,双手交织,握紧又松开,像是内心在做什么挣扎。我心说坏了,不会是这句话刺激到老头了吧?
缓了好半天,老头才睁开眼,舒了口气,语气轻缓但却决绝:“我虽说是名科学家,可毕竟年纪大了,探索和冒险的劲头本不该如此强烈,而这次令我执着的原因,其实是为了我的兄长威廉沃尔克的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