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Ⅱ 第十四章 不安的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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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五当即骂道:“娘的,还他妈速来,当老子超人啊。”我一时也不知齐一凡在玩什么把戏,而且这次又是没说具体位置,甘托克可是锡金邦的首府,人口少说也有大几万,要到哪里去找他?
左军也同样困惑,他问孟老板道:“除了这封信,还留下什么别的没有?”
“其实我倒觉得并非难事。”孟老板摇了摇头,却道:“那里的华人本身就不多,市中心的酒店估计就那么几个,而且齐先生也不会说当地语言,我想只要稍许打听一下,应该便能找到。”
左军觉得此话有理,点头沉吟了一会:“那样的话,就只差一个翻译了。”
这句话左军应该是在自言自语,没想到一旁的孟老板踌躇了一下说:“那位齐先生待我十分好,既然你们要去找他,我倒是可以帮你们一个小忙,兴许用得上。”
左军示意他说下去,孟老板笑道:“我这里有个伙计,是几年前从锡金逃难来到这里,我看其可怜便收留了下来,包他吃住,这个人很聪明,中文话也学的很好,普通交流没有任何问题,你们若是去那里,他应该可以当向导。不过我只知道他是从锡金来,至于对甘托克了不了解,你们可以当面问问他。”
我和左军对看了一眼,觉得有些出人意表,连忙道:“那样甚好,你把这个人叫出来看看。”
孟老板绕出柜台,走到后面走廊,高声叫喊起来:“阿三,阿三……”
连喊了几声,一个西亚面孔的人从楼上姗姗而下,他揉着朦胧的睡眼道:“出了什么事?老板。”
孟老板将他拉到我们面前,道:“这几位先生要去锡金,你可以帮他们带路,顺便也可以回家看看。”
阿三打着呵欠道:“家里人都死光了,看什么?”
孟老板立马打了他一个后脑勺:“混帐,不孝的东西……”
左军止住孟老板,问道:“这个人叫阿三?”
孟老板笑道:“印度阿三,印度阿三嘛,图个方便,就管他叫阿三。”
趁这个功夫,我在一旁仔细打量了这个阿三,此人身高臂长,浑身肌肉结实,皮肤被晒得黝黑,而在他肚子上,肚脐的正上方,有一处人头像纹身,并且与他的腹肌很好的融合在一起,显出凹凸的立体感。
我顿觉好奇,因为很少会有人在肚子上纹身的,是以指着那处纹身问道:“这个纹身看起来应该有些年头了吧?”
阿三闻声朝我望来,听我这么问,他摸着腹部笑道:“但凡我族男子,都会纹上这个纹身,算起来,的确有些时日了。”
我听到这里突然想起,印度的种族问题十分复杂,我也并不是很懂,搞不好会无意说出不中听的话来,所以便没再继续下去。这时左军岔开话题,问到重点上:“你对甘托克熟悉吗?”
阿三点着头,显得神采奕奕:“甘托克可是座大城市,那是我们锡金人的骄傲。”
老五纳闷道:“你不是印度人吗?怎么又锡金人?”
阿三撇撇嘴:“那是他们一厢情愿,我们可从没把自己当作过印度人。”
左军朝老五摆了摆手,让他把大猫和陈亮叫进来,然后对孟老板说,去准备两间大房,今晚我们就住这里。
趁老五出去这个挡,左军问阿三道:“从这里到甘托克,该怎么走?”
阿三道:“到那边没有飞机直达,最快捷的方法是坐长途车去,市中心就有一条直达线路,估计两天一夜便能到。”
“为什么不坐火车去?难道不会更快些吗?”我有些奇怪。
阿三笑着摇头道:“同样没有直达的火车,中途也是要转乘,而且这里**件买票的时间你们应该是不愿去忍受的。”
正说着,孟老板下楼来,这半老头察言观色的能力不错,已经看出来左军是咱这帮人中的领头,所以径直对左军笑起来:“房已准备好了,要不要我去帮忙叫点宵夜?”
这时老五几个进到屋里,左军笑了一声,答道:“你问他们要不要吧?”
大猫比老五长的更加粗鲁三分,孟老板哪里还敢说话,支吾了几句便把我们往楼上领。楼道窄而暗,几盏看起来快要寿终正寝的灯泡发着昏黄的光圈,勉强能辨得清脚下的路。
孟老板似乎也觉得不好意思,辩解因为自己生意不好才无力投资,大猫却不给面子他,笑骂道,就你这种环境,生意能好的起来才是见鬼了。一句话,一干人都笑了起来。
环境虽不怎么样,房内设施倒还算齐全。左军和我住一间,老五他们则挤隔壁一间。待孟老板端来茶水时,我想到了一件事,便问道:“你把阿三借给我们了,谁来跟你帮忙?”
孟老板苦笑一声:“哪里有什么生意,到加尔各答来旅游的人大多住市里面的酒店,谁还会到这唐人街来?我们一般都是接待华人旅游团,不过现在到加尔各答来到的华人是越来越少了。”
我纳闷道:“这里的唐人街如此破旧不堪,怎么可能吸引到游客呢?这里的华人组织难道不曾想办法改善一下吗?”
“你有所不知。”孟老板叹了一声:“这里的华人世代以皮革业为生,不过近年来印度政府对皮革业采取严格限制,导致很多华人生活不下去,纷纷出走。”
他顿了顿,面上写满了遗憾和不甘:“十几年前,我父亲还在世时,这里可谓一片繁华,整日不停有车进出拉货,饭馆餐厅更是生意火爆得人满为患,经常有把酒言欢豪饮作乐到子夜的客人。那个时候,加尔各答的唐人街可以说是整个印度华人最集中的地方,只要到印度旅游的华人,势必会来这里,现在,可叫一个惨。”
说到这里,他重重地摇着头,失望无奈之态尽表无遗。人上了年纪,便容易害怕改变,因为他们会觉得很难去适应,可殊不知这世间万事万物每时每刻无不在新陈代谢着,有繁华必有衰败,有落没就会有复兴,哪里有一成不变的道理?
但时刻也没有必要让人心里不痛快,是以我也叹惋了几声,安慰了几句,便将他打发走了。
左军闭着眼横躺在床,我料他也不会对此发表什么感慨,于是熄灯准备睡觉,但我突然想起在飞机上他未说完的那句话,现在老五他们不在,倒是个讲话的好机会。熟料他对我的问话只是侧了侧身,哼了句隔墙有耳,便不再作声了。
我心中着实有些琢磨不透,这人提防老五他们究竟是何缘由?是他行事一向如此谨慎还是其中另有什么隐情?不过闷热的空气让人实在是有些困倦了,我无力多想,很快也深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猛然听觉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我将眼睛眯开一些,竟依稀辨得离床脚不远处正蹲着几个黑影!甚至还能清楚看到其中一个的头在不停地晃动。我心中一紧,莫非来了些个蟊贼?但转念一想有些不对头,临睡时我记得已将房门反锁过了,那他们是如何悄无声息摸进来的?
如此看来,这几个的道行不浅,我沉住气,静观其变。盯了好一会,黑影并没有移动的意思,而那个晃脑袋的依旧摇个不停,且有愈摇愈快的趋势,让人觉得十分诡异。我感到不对劲,正要去推睡在里面的左军,这时黑影中压低声音传来一句:“把他做了吧?”我顿觉头皮一乍,是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