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默默祝福——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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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的家人是谁,我从小就被人贩子卖给了小姐,那时我只有三岁,小姐五岁。子合这个名字就是第一次见面时,小姐取的,意为永不分离,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小姐一直对我很好,从没有给过我脸色看,也从未责罚过我,她在学习诗词歌赋、女红以及其他各种事物的时候,总会让我也多学一点,不过我的脑袋不如小姐聪明,她什么都是一学就会,我除了烹饪学得好外,其他同小姐比起来可以说是一事无成。
小姐曾经说过:“子合,虽然你是女子,但你至少要识字,这样将来才不容易受骗。”
那时就觉得小姐说得好奇怪,我自然是一辈子都跟着小姐的,除非小姐不要我了,否则我怎么会受骗呢!
不过,后来我还是按照小姐说的,认真地习字,虽然不像小姐一般有才女之称,至少书上大部分字我都是认识的,那时在同龄人中就觉得自己好厉害。
小姐有个青梅竹马的玩伴,名叫白冰悠,我一直称呼他为白少爷,白少爷家和小姐家是世交,两人在一起时画面十分美好,就像老人说的故事中的金童玉女,虽然那是的我不知道金童玉女到底代表着什么。
可是,就在小姐十五岁那年,一切都变了,小姐不得不嫁入端木家,一个离家如此远的涟桉府,小姐不得不与白少爷分离,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
那段时间,小姐一直在哭,到实在哭不出来时,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一边发呆,一个人默默地看着,从日出到日落,再从日落到日出。
看着这样的小姐,我不知道我该怎样劝说小姐,只能一边哭一边劝道:“小姐,你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你不要吓子合,子合不能失去小姐啊!”
一般,小姐会过很长时间才注意到是我,看到是我,又会转过头去继续发呆,只有一次小姐和我说话了,不过说出的内容却让我害怕得连哭也忘记了。
小姐说:“子合,我应该将你留在家里的,可以让哥哥帮你找个好人家,你就不用跟着我受苦了,这一去不知是福还是祸。子合,你要好好保重。这次是我自私了,我不应该将你带着的。不应该……”
听到小姐说出那样的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小姐说这些话时的神情就像是在交代遗言一般,那时我只能抱着小姐,一直说着:“不,小姐,子合愿意的,子合要跟在小姐身边,小姐不要丢下子合,不要丢下子合……”
不知是不是上天惩罚自己,惩罚自己失言而导致自己最不像发生的事情发生了,小姐竟然在成亲的当天企图自杀,虽然抢救了下来,但到现在还没有醒来,大夫看过都说再不清醒,就得给小姐准备后事了。
不!
我不要小姐有事,那些天我一直守在小姐身边,就期盼着小姐能够醒来,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我的诚心祷告,小姐竟然在那天下午就醒来了。
太好了,小姐醒了!
不过,小姐却彻底失忆了,失去了她以前十五年无论快乐或是忧伤的记忆。那时,我好伤心,小姐竟然不记得子合了,不过想想,小姐忘了也好,这样至少不会再为了那些不开心的事自杀了。
小姐也如我期望的那样,渐渐地好了起来,没几天就可以下床走动了。不过,小姐却对我有了戒心,有时我会看到小姐一个人偷偷地做些什么,却不告诉我。
难道子合让你不放心吗?
我这样问过小姐,小姐楞了下,就抱着我的肩膀将我搂到怀里,说道:“傻孩子,我不是不放心你,而是有些事实在不适合单纯的子合知道,子合只要做小姐的子合就可以了。”
我不明白小姐所谓的“子合只要做小姐的子合就可以了”,但我知道,小姐不会不要我,只是有些事情不想让我知道。
我默默地下定决心——以后,我便再也不问小姐那些事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小姐和端木老爷的关系变好了,端木老爷虽然看上去很凶,但他从未骂过小姐一句,即使发生了那样的事,有时我就在想,小姐嫁给端木老爷也不错,至少端木老爷不会像白少爷一般不分青红皂白。
端木家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少爷,名叫忆莲,小姐很喜欢忆莲少爷,虽然嘴上总是说忆莲少爷是个倔强、爱面子、不懂得生活乐趣的小鬼头,不过小姐是真的很喜欢忆莲少爷的吧,否则也不会经常跑到忆莲少爷那,特地找忆莲少爷拌嘴了。每当看到小姐同忆莲少爷吵得脸红脖子粗的时侯,我都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是多么的美好!
可是,好景不长,小姐才嫁来一年,端木老爷竟然不生不息地离去了,明明昨天他还同大家一起静静地用午餐,竟然就这样去了。
那时我以为小姐也许会扛不住的,没想到小姐只是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老爷安详的仪容,一边静静地诉说着:“墨傲,我知道你终于解脱了,放心吧,我会帮你照看好忆莲以及端木府的,你可以安心地走了,记得带我向夫人问好。”
小姐再一次是安静地坐着,我很害怕,担心小姐又想上次一般如同丢了魂似的地坐着,我走近小姐想劝劝小姐,却听到小姐说道:“子合,丧事办得如何了,这几天帮我看着点,我的事情太多,实在分不开身。”
那时,听到小姐冷静清晰的话语,我想我是哭了,因为小姐是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我知道小姐没事,不会丢下我一个人。
之后的五年,小姐一直在为端木府的生意以及忆莲少爷的一切在奔波,从一个养在深闺只知相夫教子的女子变成现在游走于尔虞我诈的商场的端木府当家。
多少个日夜,看着小姐不眠不休地处理端木府永远也处理不完的事务,又有多少次手把手亲自交着忆莲少爷商行的事务处理,我是真的舍不得小姐;可是,我没有办法帮助小姐,唯一能做的只是在一边默默支持着小姐以及照顾好小姐的日常生活。
两年前,小姐做主将我嫁给了子淇,小姐称他为“私人助理”,我倒觉得叫贴身小厮更贴切些。
其实,那时我是不想嫁的,并不是我不喜欢子淇哥哥,只是想到嫁人后小姐也许会不要我了,那样想着就不想嫁人了。不过,似乎小姐总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在嫁人的前一天小姐就向我保证她不会不要子合时,我才高高兴兴地成亲。
那天,因为我和子淇都是孤儿,就由小姐主持的婚礼,小姐在婚礼上笑得好开心,似乎放下了所有的一切负担尽情地笑着,可是,我知道小姐只是暂时地将它抛在一边而已。
看着这样笑着的小姐,我觉得好心酸,小姐是这样的好,为什么上天待小姐如此不公,什么时候小姐才能再遇到对她好的人呢?
小姐一直说自己自私,所以上天才会惩罚她,让她今生受尽苦难。不过,我却觉得比起小姐来,我才是真真正正自私的人。小时候如果不是小姐,我也许已经饿死了;小姐昏迷的那段时间,就是因为我一直抓着小姐不放,所以小姐才会醒来再次承受人世的苦楚;现在我即使成婚了,还要小姐照顾着、担心着。
什么时候我才能为小姐做些什么呢?
我觉得小姐活得这么累,都是因为我的缘故。
可是,小姐却说:“子合,不要将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这一切同你没关系,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得自己为自己的选择负上责任,不是?”
小姐总是能轻易地看穿我自己,无论我在想什么,小姐好像都能知道一般。
子淇曾说过:“夫人是这个世上绝无仅有的奇女子,谁错过她一定会后悔的。”
我觉得子淇的话说得真好,白少爷不就是这样。
所以,小姐!子合真心地为您祝福,祝福您今后生活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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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节是自合的自述,以后还会有些其他人的外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