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1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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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宽和苏桦形同陌路了,在那个晚上之后。
    不是张宽不想理,是苏桦跟本就不答理他,以前好歹苏桦有所顾忌,现在脸撕破,苏桦根本就当张宽不存在。
    张宽没了过去粘上去的勇气,他只是糊涂,原本占着上峰的自己,怎么还没开打就被苏桦占去全部的道理。
    写那些东西的是苏桦,恶心他张宽的也是苏桦,怎么现在反倒是张宽理屈词穷了。
    但张宽知道,他没办法。苏桦写那些是因为恨,跟本不是自己想的因为爱,苏桦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他,这是结论。苏桦下的结论是没人能推翻的。
    张宽想把电脑还给苏桦,第一次乘苏桦没在,他送过了,可晚上,电脑又回到了他桌子上,第二次,张宽涎着脸当着满寝室人面把电脑给了苏桦。
    苏桦只抬了抬嘴皮‘不是我的’就把张宽扔宿舍了自己走了。
    看着一模一样的两台电脑,就像看着苏桦的气愤、苏桦的眼泪和苏桦压了一肚子的怨气。张宽没法说清自己在里面充当了什么角色,有的时候看着太透,反而是一种残忍。张宽知道苏桦还是在打工,不需要问为什么要打工的事了,苏桦的心思在那个晚上就表露的明明白白,他在还帐,帐簿在他心里,管你们接不接受,他要还他的,他就想把自己拔出来,从那个地方拔出来。
    他知道这里面有他爸张保林的,有现在爸爸妈妈的,当然还有自己的。
    张宽逐渐地远离了苏桦的生活。苏桦不愿看到他,他能做的就是躲得远远的。连那种路边的翘首以盼也放弃了。
    苏桦出事是在大三上学期,急性胃出血。
    电话打来的时候,张宽正和女朋友看电影。
    除了暑假在家里还能假心假意地打个招呼,张宽已经有三个多月没见到苏桦了。
    张宽赶到医院的时候,老大老二都在。张宽挺奇怪他们会想到把他也叫来。张宽早不在苏桦身边出入,叫他来一点道理也没有。
    老大看到张宽进来对他使了个眼色,把张宽拉出了病房。
    “宽儿,我说什么如果说的不对,你就当没听见,行不行?”
    张宽不明所以,只是看到平时大大咧咧的老大难得有点正经模样,不由得正了形,点点头。
    “宽子,我不知道你和苏桦究竟怎么了,其实-----苏桦-----”老大的嘴像是卡住了,脸上的表情出其的怪异。
    “没怎么啊?”张宽打着哈哈。
    “其实苏桦常常半夜叫你的名字,你们-------”老大有点说不下去。一个人常常半夜叫另一个人的名字,说起来并不怪异,就像王海晨也叫过,但人家是叫女朋友,苏桦叫张宽就说不过去了。
    张宽没明白老大的意思,苏桦睡觉会叫他名字,他也挺奇怪,也许真的是恨之如骨,睡着了做梦也不放过他。
    老大咽了口唾沫,脸又变了好几变,才压低了声音说:
    “他这几年睡觉都不踏实,我总觉得有什么事,苏桦是个心思重的人,又没女朋友,张宽,我也就是说说,你千万别当回事啊,他是不是暗恋你啊。”
    暗恋。张宽差点没让一口唾沫呛死。
    这也太离谱了,不过,当初自己不也这么认为的吗,还傻乎乎的悄悄得意来着,后来才知道那哪是恋呢明明的是恨。
    “别瞎说,苏桦怎么会呢?”
    “那他都不能在宿舍听到你的名字,以前你在我们宿舍时,有一次你脱了T恤,苏桦当时就红了脸,那时我就怀疑了,你有了女朋友之后,他就没命的打工,除了睡觉,吃饭,上课,他就在打工,有这么干的吗,上学期,就是五一前,苏桦突然晕过去,差点没把我们吓死,问也问不出来原因,但我觉得和你有关,这次又来个胃出血了,张宽,如果他真喜欢你,你能不能------。”
    张宽一把捂着老大的嘴:“别瞎说,真的没有这回事,苏桦从小就这得性,但我敢保证他绝对不喜欢男的。”
    “真的?”老大一脸质疑,张宽坚定的点点头,那可是苏桦亲口说的还能假得了。
    张宽堵住了老大的话,也把一口气堵在心里,吞不下去,呼不出来,难受的劲大了。
    苏桦住在校医院的观察室里,把那几个人打发走,张宽才有机会走到苏桦跟前仔细地看看苏桦。
    病床上的苏桦瘦多了,脸颊整个陷了进去。
    在张宽印象当中,苏桦一直是个瘦弱的人,却不常病。
    这次一来,就来了个大的,听老大说苏桦是在学校图书馆整书的时候,一头栽下来的,当时嘴里喷的血把书面都染红了,学姐吓得以为苏桦不行了,打电话叫人的时候话都说不清楚,活活吓死人。
    听医生说,苏桦是常期疲劳过度引起的胃出血。
    疲劳过度,四个字像四块大石头一样压得张宽喘不过气来,苏桦才20岁。这个学校有多少人20岁一心想的就是怎么去玩,怎么玩得有档次,有新意,又有几个人20岁就累得倒下了。
    苏桦睡着的样子很乖,侧卧着,脸煞白煞白,就像一个初中生。
    没有见苏桦的这几个月,张宽想了很多苏桦的事。也只有回过头来看,才能看到很多过去没人留意东西。
    满院子的人都认为苏桦聪明,连他自己也这么认为,苏桦似乎没怎么学,就学得很好,可现在张宽知道不是。苏桦的努力、用心,使的都是暗劲,他常年灰白的脸、四季不消的黑眼圈、以及越来越深的度数,都不是平白躺在床上凭聪明换来的,他会做很多事,读了很多书,张宽知道苏桦和他父母其寮也没有太多的话,苏桦在大部分时间是寂寞的,可那个院子里包括张宽自己都没有人不认为苏桦是幸福的、甚至是幸运的,因为苏桦从不吝惜笑着对别人。
    张宽现在知道了,和他电脑上那张照片上的苏桦的笑容相比,那些笑容是廉价的,不值一提的,那只是一种需要的表情,有人想看,苏桦就给。
    人生是难以预料的,有人走的顺风顺水,就有人走的一路艰辛。
    一路艰辛的苏桦现在就是睡着了也会皱着眉头,顺风顺水的张宽现在就是醒着也难展笑颜。
    张宽低下了头,凑到苏桦的耳边,轻轻说,你不幸福,我也不幸福。
    你不幸福我知道,我不幸福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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