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正芳 楼似绮 第十章 梦里梨花伴玉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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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在崇安门前停下。
我搀着他的手下车,映入眼帘的是一派庄严肃穆的城墙,一派富贵祥和之气。
今天的天气很好,碧蓝一泓,万里无云,天空如洗过般清明澄澈。
我随着他走进崇安门,绕着御街向东走去,两边皆是高大的朱壁宫墙,大约走了半柱香的时间便到了御花园了。花团锦簇,暗香浮动,美不胜收。我暗自感叹:这皇宫还真像一个金丝笼啊。
再走一小段路程便到了一座殿宇前,匾额上刻着三个亮闪闪的镶金大字:檀懿殿。这是皇后住的地方。
“二王爷到!”一声细长的声音传入内室。
“儿臣给母后请安。”纤墨尘微微施了个礼。
“融儿给母后请安,愿母后日日开心,青春永驻。”我半蹲着身子行礼。
“起来吧。”我依言站起,看着眼前的妇人,容颜端庄,气质高贵,长的很是美丽,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光华,让人觉的亲切。
“融儿,过来,让本宫瞧瞧!”我走过去,有一名嬷嬷端了茶走上前来,我接过茶,“融儿给母后奉茶。”
“好,好。”她笑着接过茶,上下细细地打量了我一回,道:“融儿真是出的愈发的亭亭玉立,倾城之貌,慧质之心,娶了你还真是我们墨尘的福气呢!”
我微一沉吟:“承蒙皇上与皇后厚爱,融儿不敢当。”
皇后掀起茶盖,轻呷了一口,颇有感触道:“时光流逝只在弹指一瞬间,本宫记得那年你随父亲进宫来才只五岁。”
我静静不语,嘴角淡淡扬起一抹微笑,渐渐堕入那渐深渐远的回忆里。
那个,我记忆中的梨花少年。
五岁时,我随父亲进宫。那时的我被宫中的美景深深吸引了,便一个人偷偷地离开父亲在宫里转悠。
那时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一簇簇粉色的桃花如彩霞,如轻絮,微风轻拂,漫卷轻飘……大片小片的花瓣落在身上,美不胜收。
不远处,有几个年纪和我相仿的小宫女在放纸鸢,我一时兴起,便也求着她们与我一起玩。她们自是不知道我身份的,何况天真烂漫的年纪,又会去多想些什么呢?
我正玩得不亦乐乎,没想到那风势一变,那纸鸢便生生地缠在了树枝上。
她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没关系。”我拍了拍胸脯道,“我去拿!”说出这句话,我就被那横空而出的英雄主义深深震撼了。问题是:我不会爬树。怎么拿啊?
可是女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咬了咬牙,双手抱树,学着电视上人家爬树的样子有模有样地向上爬,眼看就要够到纸鸢了,没料想到脚下一滑,便直直摔了下去,我想这回肯定死定了,虽然树不高,可还是会摔个骨折什么的,我吓得闭上了眼。没有预料中的疼痛,我睁开眼时,便看到一个粉扑扑的九岁左右的小男孩,一身紫色的锦服华贵俊朗。小脸抬的高高的,感觉有点冷漠。
“我要去梨花林给母后摘梨花,你随我去如何?”疑问句被说成陈述句,高傲的神情依旧没变。
不过说起梨花林,我还是有点心动,便答应了。
他拉着我不知跑了多久,远远地看到一片梨花林,如浪花,如飞雪,洁白的花朵竞相绽放,沐浴着日的光辉。待到近前,便看到这些梨花层层重瓣,或半重瓣,随风轻轻摇曳。
他毫不客气地开始折枝掠瓣,然后将这些花瓣纷纷扬扬地撒在我身上。我也不甘示弱,拼命地摇着一棵小梨树,于是那些花瓣飘落如飞雪,把树下的小男子包围在洁白的花雨中。
恍惚间,我醉了。
打闹了很久,玩累了,便找了块石头坐下来。
“我给你唱首歌如何?”我歪着头用稚嫩的童声问道。他很高兴,马上侧耳倾听起来,我便轻轻唱起了梨花香。他侧着头忽扇着浓密的睫毛,细长的大眼睛里写着陶醉。
“笑看世间痴人万千,白首同倦实难得见。人面桃花是谁在扮演,事过境迁故人难见,旧日黄昏映照新颜,相思之苦谁又敢直言。梨花香却让人心感伤,愁断肠千杯酒解思量,莫相望旧时人新模样思望乡。
事过境迁故人难见,旧日黄昏映照新颜。相思之苦谁又敢直言,梨花香却让人心感伤,愁断肠千杯酒解思量,莫相望旧时人新模样思望乡。
笑我太过痴狂相思夜未央,独我孤芳自赏,残香。
梨花香却让人心感伤,愁断肠千杯酒解思量,莫相望旧时人新模样,思望乡。为情伤世间事皆无常,笑沧桑万行泪化寒窗,
勿彷徨脱素裹着春装,忆流芳。”
他从长袖中掏出小玉笛,和着我的音轻轻吹了起来,这首歌被他的笛声演绎得更加淡雅,更加渺远,更加痴情……
“我长大后娶你好不好?”他红着脸问道。
“啊?你说什么?大声点!”
“我说!我长大后娶你好不好!”他的脸更加红了,扑闪着如蝶羽般的长睫毛。
“好啊!”我笑着应答,“如果你长大后种这么大一片梨花林给我,我就嫁给你!”
“嗯,我长大后定会种一大片梨花林给你!”他的眼里满是欣喜,脸上浮起喜悦的颜色。
“给,这是我娘给我的白玉紫云簪,送你。”
他抬起小手轻柔地捡去我头上的梨花花瓣。“好。我以后会拿着这根白玉紫云簪来找你。”
说完他便笑了,那笑容如柔风,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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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梨花树下,一位容颜美丽的妇人静静地看着那两个纯真的小孩。
“尘儿,你有多久没这么开心地笑了?”她轻轻地拭去了眼角的泪水,优雅地转身。
“卓公公!”
“奴才在!”一旁的人低眉顺眼地走上前。
“去查查这是哪家大人的千金。”
“奴才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