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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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
(前言:嗜睡症诊断标准为每日出现白天睡眠过多或睡眠发作,无法以睡眠时间不适来解释;或清醒时达到完全觉醒状态的过渡时间延长超过三个月,或反复发作,引起明显的苦恼或影响社会功能。除外发作性睡病、呼吸暂停综合症及脑器质性疾病或精神障碍所引起的嗜睡。
周期性嗜睡—贪食综合征又称Kleine-Levin综合征,是一种发作性睡眠过度,伴随着狂吃和性欲亢进,在10~20岁起病,男性多见。病因不明,常被急性发热性疾病或身体应急所激发。
目前,无论是上述哪种疾病现代医学都无特效治疗办法,只是采用精神科药物对症治疗,易产生耐药性,副作用大,而且效果不肯定。)
站在东京这栋最高大厦前,眩晕敬仰的同时,睡意也袭上来,我用力按了按太阳穴,努力驱除无孔不入的瞌睡虫,这两年我好像越来越容易陷入困睡状态。
几年前我就被医生检查出我有严重的奢睡症,我才知道我从小挨着石头、树木、各种可以依靠的物事都可以很快入睡的习惯是一种病。
父母亲知道后一个唉声叹气、一个抱着我大哭,唠叨什么这病难治。说实话我觉得他们反应太过了,不就是喜欢睡觉一些,没病没痛,吃饭倍儿香,身体依然和以前在学校加入网球部的时候一样的棒!
知道得这个病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显然我的老板并不这样想,在我病假还没有修完的时候,就特地通知我不用上班了,他本来就看不惯我上班睡觉的事,即使我的工作从来没有因为我贪睡落下过,每个月的工资奖金也因为被抓到许多次“偷懒睡觉”罚得七七八八,剩下的仅够我糊口不能孝敬爹娘了。
只是我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就此丢掉让我有些难过,握着老板送来的结余工资,我有些发愁,重新找工作对于我这个东大毕业生不难,难的是我的这个病,天底下又有几个老板喜欢看见自己聘请的人上班时睡觉?
显然迹部景吾就是一个列外。
我曾经想过他会不会是因为我和他昔日的关系才让我进的公司。别以为我是在说瞎话,我和迹部景吾当然有关系,以前的初中同学兼同一个网球部的成员,不同的是他是部长我是部员。而且的确是他亲自来请我到他公司去上班的。只是那天他说的话是在我前一个老板炒我鱿鱼之后不到一分钟对我说的,我极度怀疑那是正好站在门口的他听见我前老板的话才这样做的。
迹部一向照顾我,在学校的时候我经常听见其他部员私地下说迹部严厉、过于要求完美、爱训人。但是我常常在网球部全员训练的时候躲在更衣室里睡觉,每每抓到我的时候,他都只是皱着眉叫我起来,从来没有骂过我半句。
其实从高中之后我就没有见过迹部景吾了,那天他会上我家来看我,是因为前几天忍足和岳人他们发起的同学会有人提起我的事(那时我正在家中修养、吃药丸和安抚痛不欲生的母亲)于是,宴会结束后他要了我家地址来探望我这个病人。
虽然觉得迹部是明显的送人情给我,不过看着手上不多的钞票我还是厚着脸皮答应下来。
面试一过,我就到广告设计部报到了。这是个非常奇怪的部门,不同于我以往干的同样的行业中的样子,部长也是个熟人,青学的天才不二周助,每天忙忙碌碌,外表十分清秀文雅的人做起事来却风风火火,总是让人跟不上他的节奏。
广告和设计部本来是分开的两个部门,不二能成为部长并不是那些私下地有人说他和迹部曾经在国外知名大学是同学的原因,虽然我原来上班的公司规模不大,在广告行业中不二周助这个名字可谓是大名鼎鼎。好像从他出道以来,早已囊括这个行业中的各项大奖,
不二周助给我的印象和很久以前一样,是个琢磨不透的怪人。他说话的声音很温和,做起事来雷厉风行,管理我们这些虾兵蟹将疏疏懒懒,只看我们的工作结果,从来不管我们上班的状况,记得我第一次从办公桌上醒来的时候,不二部长就坐在我对面的位置上埋头做事,我吓了一大跳,心想糟了的同时,我发现背上披着的衣服是不二的。
楼上人事部的同事曾经无比羡慕的说我们部是仙境,人事部的部长却是沉着脸说我们设计广告部纪律涣散,不二的管理简直是一团糟,这点可以从广告设计部中那个爱在上班时间睡觉和长期迟到的两个人看得出来。
爱睡觉的自然是我,那个长期迟到的人就是切原,他迷路的天性从某方面来说也是一种病吧,因为我还没有见过一个连续两年在仅从家到公司步行二十分钟不到的路途依然会迷路的人,一般来说他每天提前一个小时出发,上午10点过后才会来到公司,花整整四个小时的时间来走20分钟的路,很不可思议不是吗?
不过更不可思议的是不二部长说的话,他说赤也定然是过于沉溺设计方案,才没有这个精力去注意周遭的环境,是个非常认真单纯的人。虽然对于不二说的话我将信将疑,不过切原的确是设计部的得力干将,最起码我觉得他比那个设计部的副部长要能干的多。
那个副部长很讨厌,人总是故作深沉,实际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捣蛋鬼,特别喜欢捉弄我,像什么捏着我的鼻子叫醒我是每天必定会做的事,我觉得他就像自己说的那样是个“绝顶”的大坏蛋!
除开白石这个讨厌的家伙,广告设计部的其他同事我都合得来,而且,迹部每天都会到我们部里转上一圈,看见他我很高兴。
不过我不知道,为什么部里的人看见他总是说不出来的怪,切原从来不和他打招呼,即使和迹部插身而过他也像视而不见一般做自己的事;白石会招呼他,但是我觉得声音阴阳怪气的,什么“哎呀,我的总裁指导工作来了-----”听上去很别扭。
更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对人都很好说话的不二只要和迹部说话,几乎都会和他发生争执,小到办公桌上的小摆设,大到设计方案的选定,都会成为他们争论的对象,各不相让的同时,这个时候如果身边有人,通常会被拉下水,强制作为裁判方。
我也是隔断时间才知道为什么不二和迹部一对上,办公室的人总是会消失不见。是想一个是衣食父母,一个是顶头上司,都是不好惹的主,谁好得罪?
我也从他们的争执中得知迹部和不二的外号的,迹部叫不二“过于追求完美的酸秀才”好像是讥讽不二老是书生意气,不二则叫迹部为“钻进钱眼里的奸商”,这个外号特别是在迹部大笔一挥裁剪掉一部分广告预算的时候,不二会咬牙切齿的连续叫好多次。当然这都是他们私底下对我这样称呼对方,如果他们真的当面这样叫对方,我想定然会由争执升级为暴力冲突的。
我不知道迹部究竟是不是不二口中那样的人,不过我知道学生时代就是许多女生眼中的白马王子的迹部有多受欢迎。据说他是全日本女人心目中最想要得到的情人榜上排名超过戴安娜王妃的两个英俊的儿子,傲然居于榜首。
我只有在报刊杂志上见过英国的两位王子,很英俊,只是好像和迹部比还差了些,也许每个人的欣赏观点不同,但我觉得我从来没有见过比迹部长得更俊美的男人,我也没有见过一个外貌、条件如此出色的却没有什么绯闻的男人,真的,以前的迹部和现在接触的迹部,都没有半点绯闻传出来过。
在读中学的时候就见过有漂亮的女生给迹部递情书、送亲手做的爱心便当,情人节迹部收到的堆积如山的巧克力更是惠及网球部200多名部员,我是吃和拿最多的一个,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这怎么行!龙马的广告绝对不能削减半文钱!这个该死的守财奴!”啪的一声巨响,我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来,只见隔临办公桌边的不二一只手握着几张纸笺,一只手握成拳大力的捶着桌子。我呆愣的看着他,不知道怎么的我现在的想法尽然是不二的手会不会受伤?
广告设计部是两个部门合并的,不二是部长,白石是设计部的副部长,我所在的广告部的部长在国外拍一个广告的外景,从我进公司以来还没有见过他,他也是我认识的人——越前龙马。听说他不仅是不二的学弟,还是跟着不二从原来的公司一起跳槽到迹部集团来的,也是广告界目前炙手可热的人才。
“真是钻进钱眼的奸商!”不二眼睛闪耀着似乎是怒火般的光亮,逼人的视线投过来望着我的时候,我突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忙下意识的点点头,旋即,不二握着手上的纸笺旋风般的离开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