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拂衣点点头，想想也有些嘴馋，就饶了个弯子，装成客人进了门，挑起了果子。
    她正挑着，旁边来了一只手过来，指着那颗红果子说。“那个山楂太酸，配这边的糖浆才好吃。”
    沈拂衣奇怪地抬头，只见雪壳姑娘一身大红碎花衣裳，头上还包着一块画布，嘴里啃着一个萝卜，打扮地好似村姑下山，吓得沈拂衣只有眨眼，“你怎么？”
    “宫里每月都有休沐，今日放宫，我就出来买个零嘴吃。”雪壳咪咪眼叹气，“宫里好吃地虽然多，但就那几样，我都吃腻了。也不知道公主什么时候换个厨子。”
    “……看来你这几天过得不错。”能把试毒的工作做的这么风生水起，这位也是个人才。沈拂衣不禁意动，想问雪壳离开皇宫愿不愿来魔教就职。
    雪壳耸耸肩，“就是那般过吧。你也买蜜饯果子，我给你挑，我从小在京城长大，哪条街哪家店什么好吃，我都一清二楚的。”
    沈拂衣没客气，就让雪壳帮忙挑了一斤，两个人就在大街上边吃边走。
    “那日你不是帮我找雪兰姑娘，结果怎么样？”
    “没找到。”雪壳咂咂嘴，“我们这些宫女名字都是主子起的，说不定前日叫春花，明天就叫翠花了，找个人不容易。不过我听到了一些别的事，你想不想听？”
    沈拂衣点点头，好奇地看过来。
    “跟我来。”雪壳笑嘻嘻地带着她进了深巷子，从后门入，进了一个包厢，小二与她非常熟悉，见到人也不招呼，直接请了进去，不一会儿，就端上了几十几样小吃上来，每一样都只有那么一点，瞧着倒是清新别致。
    “这家店是我熟人开的，做的一手好点心，你尝尝，我跟你说最近宫里的好玩事。”雪壳在宫里好像是憋坏了，开口就绵绵不绝说起了宫里的那些稀奇事。比如这丽妃娘娘宫里闹鬼，一查才发现是丽妃喝醉发酒疯，抱着柱子哭了大半宿。比如长宜公主的一个嬷嬷到了年纪放出宫，才到宫门口就被一个侍卫抢回家成亲了。
    “最古怪的事，应当是三皇子有心上人了。”雪壳神秘兮兮地说，“前些日子，三皇子府来了一对男女，然后这对男女就进了宫，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皇上对他们恭敬有加，好吃好喝伺候。就大前天，三皇子忽然进宫，说自己对那名女子一情根深种，要娶她为妻。”
    “……”沈拂衣默，“那进宫的男子姓苏，女子该不会姓习吧？”
    “不是，男子姓苏，女子姓林。”
    沈拂衣立马确认了，还真是他们俩个。“然后呢？三皇子腿还在吗？”
    “嘻嘻你怎么知道，之后皇上没同意，三皇子回府之后，被打了一顿，还被烧了卧房。可怜三皇子这几月一连两次被烧房子。”
    “嗯，可怜。”三皇子怎么就看上了习晚风，苏霖居然没把他打死？
    “还有一件事。”雪壳又想起什么似的，“你知道南平郡王吗？昨天他被人下毒，一天叫了好几个大夫，连御医都请了。”
    她还真知道。“中毒？”
    雪壳嗯哼一声，“陆府下人传出来的，还有那啥戏班子的人说的，听说御医都束手无策，最后是一个无名的小书生下手治了。不过这毒无药可救，要去请夜城山剑医柳江烟才能治。”
    “柳江烟？”沈拂衣心塞了，剑医柳江烟不过一个代号，传到现在就剩下了莫不救一人，这人还是习晚风的哥哥习晨雨的娘子。如今两位游山玩水，鬼知道在哪找人。
    矮冬瓜不会在着急吧。
    雪壳歪歪头，“你怎么了？”
    “没事。”
    “哦对了，你是陆小少爷的未婚妻，他哥哥中毒，都是自家人，你应该也挺着急。”雪壳自觉发现了真相，“吉人自有天相，郡王如今与公主定下婚约，皇上不会不管的，你放心吧。”
    “借你吉言。”沈拂衣想了想，“雪壳姑娘，你可知道宫里的林姑娘住在那儿吗？”
    “知道，在仙灵殿。离长宜公主挺近的。”
    “多谢。”
    “你要干什么？”雪壳奇怪，“不会是要夜闯皇宫偷人吧。”
    “我偷人你那么高兴做什么？”沈拂衣抽抽嘴角，“没有，打算进宫，去找她问个事情。”
    “这个简单。陆小少爷是长公主的儿子，进宫去见见皇上叔叔婶婶，祖母什么的完全可以，叫他带你进去不就好了。”雪壳说完轻轻叹气，“再说陆小少爷是陆家家主，入宫也不用找这些借口。”
    沈拂衣一愣，“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吗？自从公主回京，皇上封陆大少爷为郡王之后，陆家家主就变成了小少爷。”雪壳说完还奇怪地看了一眼沈拂衣，“不然你以为小少爷娶你的事这么简单订下来。他就是家主，要娶谁根本没人敢置喙。”
    “……”陆云峥原来这么厉害的？也就是说他不止赚钱一门本事？沈拂衣想起当初在泉州，陆云峥帮着大胡子做起客栈，一条条一桩桩都做的井井有条，不由得升起一股子自豪来。“那那，陆云峥是家主，他爹是……”
    “陆驸马是个商人之子，本是陆家分支的嫡子，公主下嫁，虽然让这一房涨了不少身家，但是家主却不是他，而是陆家本家的老爷，小少爷的表爷爷。据说前家主十分疼爱小少爷，再加上小少爷是这一代中最聪明最好看的，老家主死后，就把家主之位传给了他。”
    “原来是这样。”沈拂衣恍然大悟，敢情陆云峥是靠着那张脸专来的家主之位。“你知道地真多。”
    雪壳摇摇头，“你不是本地人，自然不知道那么多。但凡在这里多住几年，就什么都知道了。”
    沈拂衣千谢万谢，帮雪壳付了钱，约好下次一起在京城里吃吃喝喝，就分开了。一个人继续买零嘴，一个则去了别的地方接着打探消息，到了晚上爬墙爬到了陆府的西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