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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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归是认识的人,沈拂衣就脱了夜行衣,在这里泡脚,陆云峥回去换了一身干衣裳,盘腿坐在旁边。
“你不泡了?”
“凡事不可贪多。”
沈拂衣不服,“我看你刚才泡的挺好呀。”
“热汤与身体不善,我也是隔着几个月才来一次。”
“那下次和我一起泡?”
“……”陆云峥,“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吗?”
“啊?”沈拂衣伸出一只手捂着嘴巴咔咔咔笑,另一只手大胆地戳他的脸,“你是害羞了?哟,陆家小公子还会害羞的哟,当初要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见你难为情?”
陆云峥无奈,把脸边的手拉下来,“这是两回事,你我没有成婚,有些事还是该循环渐进,徐徐图之。”
“……”沈拂衣点点头,抛了一个媚眼给他,“也是吧,你现在想做点什么,都没法做。是吧弟弟。”
“……”陆云峥慢慢站起来。
“怎么?被我说中了羞愧难当吗?”沈拂衣得意洋洋,抬头看他起身,又俯下身捧住了自己的脸。她一愣,眨眨眼睛,“这是做什么?”
少年的脸被热汽熏的发红,凑近了看就有种活色生香的样子。陆云峥挑挑眉,低头啄了一下沈拂衣的唇,面不改色地道:“很软。”
沈拂衣瞪大了眼睛,我的老天爷,她居然被一个小鬼调戏了。
“我行不行,姐姐还想试试吗?”
“你你你你你你这样,你老师知道吗?”
陆云峥噗嗤一笑,两只眼睛眯成一对新月,“不好意思,逗过头了。你慢慢泡,我去拿些东西来。”他低头又亲了一下沈拂衣的额头,从容不迫地走了出去。
“……”沈拂衣慢吞吞按住自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小心脏,忽然想起白日习晚风和苏霖的那番话。难堪地捂住脸,“还好要等他几年,不然我……”
沈拂衣一顿深呼吸,胡思乱想一通,把自己那点小心思从头到脚骂了一遍,总算心不跳气不喘,又可以出门教训山匪捞银子了,再考虑一下时辰,她也该告辞。
她把自己收拾了一番,把夜行衣包一包准备塞给陆云峥那里存着,有空再来拿。
没想到她一出门,整个陆府灯火通明,小厮侍卫丫环提着灯笼慌不择路地跑成一团,嘴里喊着念着就是抓刺客抓刺客。
沈拂衣脑子一抽,气得跺脚,习晚风都提醒自己有事情要发生,怎么自己还忘了。她急忙循着廊桥找到陆云峥的房间,一脚踹开了门。
陆云峥刚穿上一件青色的外袍,不慌不忙地拢了衣襟,系上衣带,问道:“拂衣?”
沈拂衣眨巴眨巴眼睛,“我不是故意地偷看你换衣服的。”
“我知晓你是什么性子,不必忧心。”他低头穿上鞋子,一边动作一边问,“家里是不是来刺客了?”
沈拂衣一吓,“你怎么知道?”
陆云峥一脸无辜,“这个月都来了七次,我知道不足为奇。”
“……今天就是七号,这是天天都来?哪家的刺客这么敬业,我去看看,说不定能把这些人招到魔教里安排一个堂主当当。”沈拂衣搓搓手,扭头就走,走完几步又折回来,“这刺客杀得是谁呀?”
陆云峥耸耸肩,“我兄长陆云岭。”
沈拂衣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你们兄弟俩的名字肯定不是抽签抽的,取得不错。比我和十七名字好听多了。”
陆云峥呵呵笑了,“我告诉你我哥哥被人刺杀,你却在乎我们俩个的名字好听不好听?”
“你是不懂名字的痛。若是一个气宇轩昂仪表堂堂的男子取名叫做翠花,你就知道什么叫生无可恋。”沈拂衣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轻轻地叹气,“以前有个傻小子出生,遇上我爹,自此就要背着”翠花”的名字一生一世,如今三十五载过去,还不敢娶妻生子,可悲可叹。”
陆云峥点点头,想要说什么,外面记得噗一声,一团红光窜上了夜空,越来越亮,裹挟着剧烈的浓烟,直入云霄。
沈拂衣:“……”
沈拂衣:“我们去看看吧。”
陆云峥点点头,走过来要拉住她的手,“跟在我身后,别乱走。”
沈拂衣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没事,我可是魔教的第三高手,杀人无形的夜色千弦,几个刺客根本不够我看的。”
“那你一会被府中下人认成刺客,追着你跑怎么办?”
“……”
“等你嫁给我,他们提到二少夫人都会……”
“停停停停,我错了。”沈拂衣主动把手放进他的手心,“我们还是先去凑热闹吧。”她拉着人就走,另一只手暗自搓了搓自己发热的脸皮,心里就是一个又一个叹气,肯定是自家泡热汤泡晕了,怎么就答应他了呢?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算了还是看热闹比较好。“对了,你哥为什么被刺杀?”
“可能因为他要娶公主吧?”
“什么?”沈拂衣惊讶地喊,“公主要嫁的不是郡王吗?”
“对呀,我大哥今年被封为南平郡王。”
“……”沈拂衣默默地抽回手,“等等,我改日再找你,先走一步了。”她扭头就跑,踏着树枝跨上高高的院墙,脚好巧不巧勾在墙上的琉璃瓦,摔了一个狗吃屎,发出一个惨叫。
陆云峥:“……”他为难地看看那边的大火,和无数提着水桶来回小跑的侍女和小厮,果断回头睡觉去了。第二天,等他醒来时,枕头边留下一张撕下来的小纸条,上面是沈拂衣还算秀气的梨花小楷。“悦来客栈。”
陆云峥捏着小纸条思考了一下,“这是叫我去寻你的意思吗?”
此时沈拂衣正趴在客栈的床上,被温朵娜抓着脚腕上药,“你的轻功在魔教里也是数一数二的,怎么还能爬墙摔了?右使的运气只怕全奉给佛祖了。”
沈拂衣没空理她的挖苦,把头埋在枕头里,心里哭成了一个泪人。这就是不听大师言,吃亏在眼前,她现在去抱习晚风大腿可还来得及?“没想到陆云峥家的墙那么高,一时之间没注意——可是不对呀,昨晚我明明去陆云峥家,怎么还受伤了?”
温朵娜戳了戳她的脑袋,“你说什么胡话?”
沈拂衣摆摆手,那温朵娜的手指甩下去,把昨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温朵娜皱起眉头,“昨晚西三里的大宅风平浪静,没听说又刺客又走水的事情呀,倒是南边有栋宅子半夜起火,把方圆几条街的人都吵醒了。”
“啊?”
“而且我从没听过西边还有一户姓陆的人家,倒是南边有个皇商陆家,东边有个相国陆家。你去的哪里?西边那栋宅子是三皇子的私宅,防守严密,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你可别乱跑。”
“……”沈拂衣默默捂住脸。
“又迷路了是吧?”
“不要跟我说话,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
“德行——”周致推门进来,把药泥往温朵娜手上一塞,冷嘲热讽起来,“你这个隔三差五的毛病什么时候能好。当初叫你去九里坡刺杀狗官魏延安,你跑去十里坡救了个上吊的人。还有上次让你潜进泸州首富家里干掉他的小妾,你偷了他家一箱子银票……”
“好了。”眼看沈拂衣羞地准备挖坑把自己埋进来,温朵娜忙瞪了周致一眼,“她从小就迷糊,你还不清楚,快些出去,我还要给她上药吧。”
“行吧。”周致耸耸肩,出去了。
温朵娜回头看窘迫的魔教右使,好笑地掀开她的裙子,给她腿上上药,“人都走了,还后悔呢。”
“当然后悔呀。”沈拂衣抽抽鼻子,“回来的时候忘记把陆云峥家的宝石盆栽带回来了,那个值不少钱呢。”
哟,脑子还没缓过来呢。
温朵娜无奈地叹气,上好药,裹上被子,就差把这个祖宗绑起来了。“你好好待着,伤没好,不准下床,知道吗?”
“知道了。”
“乖——对了,左使与习门主住在这里,可是真的?”
“他们住在我房间的斜对面。哦,记得写封信给桃雪,让她把我家藏的书画卖一卖,凑足十万两银子。”
“十万?你要干嘛去。”温朵娜可是听说沈家是书香门第,祖上也是出过大官的,那些书画有不少名人真迹,前朝孤本,珍贵地很,怎么说卖就卖?
沈拂衣咬咬牙,气呼呼地说:“魔教要办喜事,不准备些嫁妆怎么行。”
“这是谁把你给惹毛了?”温朵娜识趣地没问,赶紧回去写封信给沈十千,隐晦地把事情提了提,叫他赶紧寻个大夫来治一治妹妹的脑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