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5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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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泉州城到磨云上,然后去京城,有一个多月时间,梁今无端那日失踪了好几日,还喝了嘧啶大醉,在温朵娜的马上睡了许久还没醒过神,每天就是昏昏沉沉,郁郁寡欢。
    一时不察,就一头靠着马车壁睡着了。沈拂衣看着她打瞌睡,跟着打了一个哈欠,“这样也能睡,真不愧是魔教的堂主。”
    周致白了沈拂衣一眼,“她这是被下药了,又喝了酒伤身,身子还没调理好。若非你临时有事,她本该睡在床上的。”
    “这话你就不对了。”沈拂衣连忙把温朵娜抱住,“出任务,魔教弟子义不容辞,你这么关心梁今,就不怕温朵娜吃醋吗?”
    温朵娜一愣,狠狠地瞪了拂衣一眼,“瞎说什么呢?再乱说,当心我撕了你的嘴。”
    “好姐姐,你可别生气。是我错了行吧。”沈拂衣瞄了一眼周致,看他微红的脸,不由得意洋洋。
    温朵娜无奈地道,“你不是去京城,怎么不折回泉州去见你的小情人,就这么不着调。你们怎么了?”
    沈拂衣眨眨眼,她早就传信给大胡子问了情况,送的信前脚出发,大胡子的信后脚就来了,信上说陆云峥在泉州的家住了几日,去客栈道别,就不知道去向,他曾经派人去打听,泉州陆家的下人说京城有急事召少爷回去了。这个急事到底是什么,她真不知道。“他呀,上京赶考去了。也不等等我,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沈拂衣笑着,“别说这个了。我去京城可是有大事要做,你们是干嘛?”
    温朵娜抖抖眼睫毛,立马做成一副认真的模样,“秉右使,教主有令,叫我等入驻京城,大隐于市。”
    “京城已有不少的魔教弟子,为何还要你们加入?”沈拂衣想不明白。
    周致白了她一眼,“还不是教主怕你又胡乱,叫我们帮你一把。”
    沈拂衣,“……”她怎么觉得是沈十千怕她搅和了自己的姻缘,特地让这两根棒槌看着自己。她顿时翻了一个白眼。
    温朵娜看这两个又要吵起来,忙嗔怪地戳了一下周致的腰,眉目顺势一瞪,就把周致瞪地人都化了,按耐不住小心思抓住温朵娜的手,两个人就在马车里眉目传情。
    沈拂衣心里呲了下,赶紧坐到梁今那边,
    去京城的路途遥远,他们中间又坐船又骑马又做车,算在十月下旬赶到京城。
    一下车,沈拂衣就跟狗追似的跑了,一头扎进一家悦来客栈。然后又退了出去,看了看牌子,再看看里面。
    这上好的深秋时节,青天白日,外面大街上上人来人往,悦来客栈居然一个客人都没有,只有空空如也的桌椅,假装打苍蝇的小二,要哭的账房,和瑟瑟发抖的掌柜。
    哦,还有一群大夫。全挤在楼梯上,颇有些有碍观瞻。
    沈拂衣奇怪地走进去,点点掌柜的肩膀。
    掌柜是个五十上下的男子,留着山羊胡子,胖的没眼睛没脖子,看到沈拂衣就像看见祖宗,一蹦二跳把人请到了账房前,咧着嘴笑,“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呀。”
    “住……”沈拂衣顿了顿,指着那群大夫小声问,“这怎么回事?”
    掌柜有苦难言,“客官,您是不知道,我本以为这些做小本生意的,就怕大爷不给钱,没生意,现在呀也怕有生意。”
    在掌柜声泪泣兮哀的手舞足蹈下,沈拂衣才知道了怎么回事。
    话说上个月,客栈来了一对小夫妻,然后客栈开始闹鬼,一吓一个准,住店的客人跑个精光,就剩下了那对夫妻不离不弃,还住着。
    掌柜本来还挺感动,结果当天晚上他就遇见了那对鬼,女的穿一身白,披头散发,男子衣冠端正一身煞气,吓得掌柜叫爹叫娘,晕了过去。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里面院子地上,诺大的太阳晒在脸上,那对鬼还是那个打扮坐在树下面吃面,女的还关心地问,“老板你没事吧?”
    这个时候掌柜还不知道有人在装神弄鬼,就是个傻子,他气得肉直颤,敲开那间房准备跟房客说道说道。
    然后他就被揍了。
    敢情这张脸是被揍的,不是胖的……
    掌柜继续说,赶人赶不走,那只能忍着,好在这两个人终于不闹鬼,客人也慢慢回来了,这几天又出事了。
    那位小娘子生病了。发烧腿软,没力气。娘子生病,相公请大夫自然没问题,可是他把半个京城的大夫都请过来——应该是抓过来,要他们治病。
    治了几天病没好,小相公更生气了,滋滋冒冷气把那些大夫吓得不轻,晚上都不敢回家,都守在这里给小娘子看病,随叫随到。
    沈拂衣啧啧,又好奇地问,“所以这位夫人得了什么病?”
    掌柜的脸一红,小声道,小夫妻没经验,第一次准备试试新的玩法,结果伤着了。
    沈拂衣一言难尽,这小夫妻果真新婚燕尔蜜里调油,不过也难怪那男子这么着急上火。“不过这个事只能静养,着急也没用呀。”
    “谁说不是呢。”
    就冲掌柜这个仗义执言,冒着小命不保的危险跟她透露这些,沈拂衣也要住下了,交了三月的房钱,她就拿了钥匙睡觉去了。
    一觉睡到晚上,她迷迷糊糊地把自己收拾了下,下楼叫来小二,要了两个小菜和碗米饭,就无聊地四周看了看。
    此时还未到两更,街上还有人在四处瞎逛,皆是江湖侠客与非富即贵的纨绔少爷,成群结队来来回回。
    客栈里的大夫已经不见了,小二嬉笑地说是那小娘子病好了,这些大夫终于能舒服地回家去,再问到掌柜,说是躲到乡下亲戚家去了。
    至于为什么要躲,沈拂衣大概知道。
    那个小相公不会来找她的麻烦吧?
    沈拂衣胡思乱想,上面忽然传了啪嗒的声音。她抬头一看,就看见一个十五六小姑娘,双丫髻,暖黄裙,像是雨打的茶花一脸疲倦地下楼,坐到了沈拂衣旁边的桌子上,然后趴下去,有气无力地喊了句,“小二来碗阳春面。”
    “好勒,林夫人您慢等,面马上就倒。”
    沈拂衣正奇怪这么小的姑娘就已经嫁人了,那个姑娘已经看向了这边,她悄咪咪地一笑,走了过来坐到了沈拂衣面前,一脸严肃,“姑娘,看你的模样,你最近有血光之灾呀。”
    “……”沈拂衣往后退了退,“你……”
    小姑娘伸出一只手,哀痛道,“不不不,不要说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是不是要问我大师怎么化解,唉,小道走在人世间十六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山崩地裂没经历过,对这种生死离别这种小事,已经有了一套解决法子。姑娘,你听我,现在就往东边走三里路,进了大宅,入西厢房寻一个贵人,此人可助你功德圆满早登极乐。”
    “……”
    小姑娘扬起一个笑容,“化解之法已经告诉你了,给我五千两银子就算您优惠,如何?一点都不亏的。”
    沈拂衣呵呵一笑,“给你一顿拳头要不要,比你要的五千两银子还贵的。”
    小姑娘皱眉,“那倒是,可惜小道慈悲为怀,就不占你这个便宜了,只消给这五千两银子就当嫁妆就好。”
    沈拂衣当即就要暴起伤人,听到嫁妆两字愣了一下,“啊?”
    “别闹了。”一个男子声音从客栈门口传来,他一身黑衣,佩一把短剑,凌厉如锋,挺拔如山,一手里提着药包,另一只爪子就把那个姑娘拎起来了。
    沈拂衣反应了半天,张大嘴巴,“你你你你你,你们没成婚就行夫妻之礼,苏霖你个禽兽!!!”
    来者正是苏霖,他手里领着的自然就是习晚风。病了几天,习晚风的脸还有些苍白,人已经精神不少,像只猫一样被苏霖提起来,摊手道:“没有嫁妆,我和阿霖怎么成亲,未婚妻,你想太多了。”
    沈拂衣呵呵,“我和师兄并非有婚约,门主误会了。”
    “可是上次我听你们说你和阿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呀。”
    “那是假的,这个事情说来话长,都是我爷爷的错,师兄半点错都没有……”
    苏霖已经把习晚风按在旁边站着,脱下外衣叠成一片垫在长椅上,给习晚风坐着。
    沈拂衣飘忽地瞄了这两个人的腰,心里啧啧了下,桃雪说得没错,这两个人果真难舍难分,苏霖肯定是留不住了,趁早办婚事再找个别的左使吧。
    正好小二上面过来,苏霖抹了一把滚烫的瓷碗,把面冷下来,推到习晚风面前。开口道,“沈老爷子给拂衣定下一门娃娃亲,师父不同意,就私下决定,把拂衣嫁给我。”说完,他又补了一句,“口头一提,只是桃雪总爱拿来调笑。”
    习晚风只是叹气,捞起一筷子面条,“啊~那不就是双宿双飞情人成对,玩不成三角你争我夺虐恋情深了。没劲!”
    苏霖瞟了习晚风一眼,“你很想三角虐恋。”
    沈拂衣觉得苏霖火气直升,马上就要炸了。
    习晚风根本不怕,把那筷子送到苏霖嘴边,“不过这样最好,就没人跟我抢你了。”
    苏霖看着习晚风的笑容,只能无奈地张嘴吃了面条。
    能把魔教的杀人魔头调教成这样,沈拂衣只有佩服。她刚感慨完,习晚风忽然对她说,“既然阿霖没错,还帮了你,这样好了,加上刚才的算命钱,你给十万两银子就放过你了。”
    物价说涨就涨。沈拂衣眨巴眨巴眼睛,“你把我杀了我也没那么多银子呀。不信你问师兄,他最清楚了。”
    “实话。”苏霖点点头,然后又说,“沈十千书房有很多古董书画,全部卖了应该就够了。”
    习晚风哦了一声,“提提价,不知道能不能卖到二十万两,那可就几辈子不愁了。”
    苏霖扯扯她的脸,“你很缺钱花?”
    “这不是住店看病都要钱吗?”
    苏霖挑起眉,“听说就是头两次会难受。”
    “那我们多试几次吧。”习晚风眼睛晶亮亮地闪,“我觉得书里后面几个可以试试,今晚就试试。”
    苏霖叹气,“你刚好,过几日吧。”
    “说得对,我要多吃点,争取早点好起来跟阿霖再来一次。”
    “我还以为你痛怕了。”
    “是你的话就不怕了。”
    苏霖抖抖眼睫毛,似是被感动了,忍不住亲了一下习晚风的额头,开始喂她。
    沈拂衣捂脸,这是何等的虎狼之词,当着她这个没成亲的黄花闺女面前说这个好吗?她虚弱笑了笑,“是是是,两位多吃点,这顿我请。”吃完你们就赶紧走吧。

    作者闲话:

    晚风小巫女冒个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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