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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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了一阵子,陆云峥发现寨子的人有些奇怪,平时走路风风火火,恨不得在客人面前表演一个凌波微步胸口碎大石的魔教弟子走路居然一崴一崴的。不是捂胸口就是捂大腿,脸好像吃了十斤黄连,有苦难言,只能用那幽怨小眼神抽打自己的良心。
而且早上见面第一句不是吃了吗,而是伤了吗?见到右使了吗?还有你也是呀。
最奇怪的是,他教写字的那几个人突然奋发图强,要自己学习,还一边捂着手臂一边信誓旦旦,绝对会考取状元不叫陆长老和右使失望。
大胡子更甚,鼻青脸肿没有一块好皮,拉着陆云峥的袖子泪流满面,只说让他宽慰宽慰右使的少女心,千万不要让她觉得孤单寂寞,谈生意采买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给兄弟们,陆长老完全可以给自己放个假,带右使出门风花雪月陶冶情操,美得很呐。说完,还苦口婆心地说,右使长到十七岁,从小在刺客门学艺,吃不饱穿不暖,还经常与野狗抢食,过得猪狗不如,长大了更是被兄长压迫剥削,十七岁的大姑娘没有婚事,好不容易遇见长老您这个心仪的,一定要好好陪伴左右,将来生一群娃娃,他们做小弟的就算被吃醋的右使打死,也心满意足了。
陆云峥思考了下,回到房间休息一天,晚上大家都在吃饭,习以为常地听着沈拂衣一边看信一边叹气。
陆云峥喝碗汤,“拂衣,明日我们去游湖吧。”
“嗯,好……”沈拂衣放在信纸,“你素什么?”
“明日去游湖。”陆云峥重复了一遍,把沈拂衣嘴里的汤勺抽出来,“最近我忙于工作,忽略了你,是我不对,明日我就补偿你,领你去游山玩水,吃吃喝喝,可好?”
“不好。”沈拂衣想也不想拒绝。
陆云峥,“为何?”
“万长青来信,说梁昨的妹妹梁今失踪了一月有余,不仅如此,我手下的两个堂主也不见踪影。”沈拂衣皱起眉头。
陆云峥不知道如何安慰,伸出小手拍拍沈拂衣的手背,“他们会平安无事的。”
沈拂衣摇头,“这些人平时就喜欢旷工,现在直接玩起失踪,果真人心险恶。要不我也学虚枭宫,给他们喂毒药然后每月喂一次解药,省的他们心都玩野了。”她陷入沉思,手上没东西捏,就玩起陆云峥的手指,一会捏,一会串,一会儿又挠。
大胡子看看一脸淡定用左手吃饭的陆云峥,轻轻松松把魔教右使搞定,他心里只有一个字,服。两个字,老大。三个字——额的神。
陆云峥,“会不会适得其反。”
沈拂衣反问,“会吗?”
“会。”陆云峥想想,“你可以在教里拉几个媒婆,给那些表现好的兄弟们说亲。我记得梁长老的心上人就是你的桃雪师妹吧?”
小食堂哗然一片,小声地嘀咕着。
“原来梁哥喜欢桃雪姑娘。”
“不会吧,完全没看出来。”
“有可能呀。”
“这么一提我就想起来了,以前教里问桃雪姑娘与教主是不是一对,被梁长老狠狠摧残了一顿。”
“我也想起来了,敢情是这么个原因呀呵呵……”
“哈哈哈哈。”
梁昨那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脑子只有他妹妹的人居然有心上人,还是温柔似洪水热情似火焰山的桃雪……这不会是在说笑吧?
陆云峥补了一句,“听万长青万长老说过几句,梁长老经常在厨房学做桃花羹,还炸了几次。”
“原来是那大傻子害得几次我没有饭吃——”沈拂衣磨磨牙,奸笑着,“去招几个媒婆来,在教宗里给梁今和桃雪议亲,哦,加上苏霖,一定选个婀娜多姿会跳舞的,最重要唱歌好听,知道吗?”
旁边的小弟点点头,埋头扒饭,心里想着会唱歌跳舞的姑娘,右使这是要给他们招朵花吗?
过一会,沈拂衣又道,“还是不给苏霖说亲吧,我还没活够呢。”
陆云峥呼哧一笑,被沈拂衣白了一眼还没收敛,只能边笑边给她夹了一块肉,“给你这条小命多喂些东西。”
“哼,”沈拂衣立马松开他的右手,愤愤不平地干掉那口小肉片,开始奋力扒饭,用过饭,其余人继续伺候那些客人,沈拂衣去甩了一套剑法,汗津津地去沐浴,钻进被子里睡觉去了。
另一头是陆云峥安置的小书桌,地上堆积了厚厚的几叠书,浓重的墨味弥漫过来,飘满了整个屋子。陆云峥无知无觉,在纸上挥洒着银毫,动作流畅跟跳舞似的。
沈拂衣用被子蒙住了身子,只在侧脸开了个洞露出一张脸。对着那个背影发起呆,然后无声地叹气。与沈拂衣相交甚切的,无不知道她最喜欢那些写字笔走龙蛇力透纸背的书生,挥舞起毛笔,就如武者舞剑,招招行云流水,游云惊龙,让人移不开视线。
陆云峥怎么就比她小呢,要是大自己几岁——就算是和自己同岁,她也就直接与陆云峥的家里抢人了。瞧着陆云峥那个娇贵模样,家里自然是又有钱又有权,她还不一定抢得到,这般只能做一个假死,然后把人锁在磨云山上,此过经年,某个人发现他的踪迹,往陆家这么一通风报信,朝廷推着火炮来攻山,她就只能和陆云峥跪在山脚求岳父岳母原谅则个。
陆家人自然不依,把陆云峥偷回去,然后找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与他洞房生娃,最后发现那个小姑娘暗恋陆云峥许久。陆云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两个人过上了锦衣玉食的日子。
而自己自己抱着他哥炸的三三两两的尸体伤心不已,走上了复仇之路。
沈拂衣咂咂嘴,听着像是个虐恋情仇新仇旧恨但为君故沉吟至今的故事。
一时之间想得太多,她把被子往头上一蒙,难受地扭了扭。
陆云峥正好落笔,想问沈拂衣写得如何,就看见床上扭来扭去的虫子。他笑了笑,吹干了纸上的墨迹,叠成几道塞进一个信封里。
然后就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