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科举之路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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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宗昭突然回到家中,梁清则有些意外,韩宗昭上月底回府城的时候还在说等下次再回来就是秋闱结束之后了,现下突然归家,梁清则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随后,他就看到了从马车上走下来的韩晨。
梁清则跟小姑娘就见过一面,相处不到两日,韩晨就被送去韩二伯家里,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没等他找韩宗昭问情况,三个小家伙下学回来了。
韩承德是个鬼机灵,眼珠一转就知道是谁,跑到韩晨跟前姑姑前姑姑后的喊,韩承恩见自家大哥那样子,也凑过去抱着韩晨的腿喊姑姑,梁乐平不甘落后,也跑过去跟着一块喊。
梁清和差点也跟着喊小姑姑,好在开口之前反应过来自己跟韩晨平辈,硬生生把小姑姑三个字吞回去,红着小脸喊了一声二姐。
韩晨原以为回来之后会遭到冷遇,没想到几个孩子如此热情,再想到之前的遭遇,小姑娘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梁清则听了一会儿,心想中气十足,身子骨挺好的。
韩宗昭和梁清则两个人笨手笨脚的哄了半天,韩晨总算没继续哭下去,见韩晨平静下来了,梁清则借着给韩晨端洗脸水的功夫跟韩宗昭问了一下。
没成想,韩宗昭也不知道,他刚到二门,就看到韩晨拿了个小包裹低着头坐在椅子上,师娘陪着,韩晨一见他就跟他说要回家,先生便让他先把韩晨送回镇上再回学堂。
路上韩宗昭也在问小姑娘发生了什么事,韩晨就是不开口,他问了几次,见小姑娘抿着唇不吭气,便不再多问。
梁清则闻言,思索了一下,说道:“怕是不方便跟你说,稍后你带几个孩子到书房去,我问问看。”
“行,那就有劳夫郎了。”
“跟我客气什么,之前虽然给晨晨准备了房间,但一直没人住,你去看看,若是缺东西,就赶紧添置,幸好是夏日,若是冬日,添都不好添。”
“好,我知道了。”
韩宗昭让几个小家伙乖乖在书房念书,又把韩晨房间的门窗全都打开,通风换气,被褥都有,就是没有凉席,他连忙跑出去买,梁清则这边正在跟韩晨谈心。
待韩宗昭买好凉席回来,梁清则刚好弄清楚前因后果,当下就拉着韩宗昭准备去府城找韩家二房算账。
韩宗昭吓了一跳,连忙拉住梁清则,又喊来韩晨把梁清则拽回屋里,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梁清则气的嘴唇直哆嗦,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见韩晨没有阻止他的意思,才说道:“二伯娘想让娘家大侄子娶晨晨,二伯没反对。”
韩宗昭一听,想起二伯娘那个娘家侄子,火冒三丈,他狠狠一拍桌子,“简直是痴心妄想!”
“她就是知道这件事不成,所以谋划着想来个生米煮成熟饭,若不是晨晨机灵,见情况不对立马往外跑,明日咱们就要开始准备晨晨的嫁妆了。”这段话,梁清则是咬着牙齿说的。
正因为知晓世道对女子的苛刻,梁清则才会如此气愤,韩晨还不到金钗之年,就算二伯娘家的那个侄子再怎么厉害,梁清则也绝不想让韩晨这么小就出嫁,更何况,她娘家侄子根本就是个纨绔子,小小年纪就逛青楼,睡丫头,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家里拉。
这回轮到韩宗昭要去讨公道了,梁清则反而冷静下来,他对韩宗昭说道:“之前的事我没问过,今日干脆把家里的事都说清楚,稍后你去信给二伯,就说你们几房已经分家多年,不好意思再叨扰他们,且他们年岁大了,实在不忍让长辈劳心劳力,晨晨就不过去了,我把几个孩子喊来,他们应该知道这些事。”
韩宗昭看着韩晨,印象中那个被娘抱在怀里的,白嫩嫩的肉团子已经长这么大了,在大伯父家寄居的时候,爹娘刚去世没多久,他又被断了科举路,每天浑浑噩噩的,没怎么顾得上韩晨。
后来他成亲了,被大伯父赶回老宅,虽然提出过要带着韩晨一起走,却被大伯母拦了下来,这么多年,他跟韩晨相处的日子其实很少。
韩宗昭伸出手,摸摸韩晨的头,轻声说道:“之前是兄长错了,以后你就跟我们住,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韩晨拉着韩宗昭的衣袖,低低的,一声声喊着兄长,韩宗昭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他本想抱抱韩晨,手伸出去了,却停在半空中,好一会儿,他收回手,转而轻轻摸了摸韩晨的脑袋。
几个孩子乖巧的跟在梁清则身后,见人到齐了,韩宗昭整理了一下情绪,说道:“韩家的事情说来话长,祖父祖母那辈的事我就不说了,我爹这一辈兄弟四人,只有二伯和我爹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我爹在世的时候我们两家关系算是亲近,老姨娘是跟着二伯一起住的,据说她接到我爹身死异乡的消息后一病不起,没多久就去世了。
我成亲后搬回老宅,逢年过节的时候二伯会派人来接我们去府城,我与宗才堂兄关系一般,但与宗洛堂弟关系很好,我们二人时常抵足而眠,伯娘虽然不甚亲近,但也没冷脸以对,我一直以为他们对我们是有几分真心的,所以晨晨从京城回来之后才会想着把晨晨送到二伯那里,有女性长辈在,对晨晨有好处。
只是没想到,人心是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