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兵慌乱的脚步声打破僵局。来人扑跪在地，手中急报染着血：”靖国二皇子率军突袭狼阴山，太子、太子殿下求援！”
    肖崇藏在袖中的手猛地攥紧。叶冉这个疯子！他重伤未愈，怎么敢——
    赫连铁树已经跳起来：”点兵！即刻支援太子！”
    ”慢着。”肖崇缓缓起身，宫装璎珞叮当作响，”本可汗奉皇命总督边务，调兵印信何在？”
    老狐狸的独眼眯成一条缝：”可汗是要。。。”
    ”我亲自去。”她走下銮驾，绣鞋踏过赫连铁树的影子，”族长不会反对吧？”
    狼阴山的隘口浓烟蔽日。肖崇勒马高坡，俯瞰谷中混战——叶冉的边防军据守谷口，将太子的联军死死卡在狭窄的通道里。但人数悬殊太大，靖国士兵的防线已经开始松动。
    ”可汗，要冲锋吗？”涂二摩拳擦掌。
    肖崇摇头，目光锁定向导旗——太子的中军居然不在谷中。她突然调转马头：”去鹰嘴崖！”
    崖顶风烈如刀。当肖崇带人冲上去时，正看见叶冉独自拄剑而立，对面是数十名黑甲武士。而更远处，靖国太子的金盔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叶冉！”她厉喝。
    男人回头，苍白的脸上溅满血污，却扬起个肆意的笑：”公主来迟了。”
    太子也转过身。那张与叶冉三分相似的脸此刻扭曲如恶鬼：”我当是谁，原来是岳国的小母狼。”他猛地挥手，”放箭！”
    箭雨袭来瞬间，肖崇已经策马冲到叶冉身前。她甩开大氅——特制的丝绸浸过药水，箭矢穿透即被缠住。涂二趁机带人压上，将黑甲武士逼退数步。
    ”你。。。”叶冉声音发哑，”不该来。。。”
    肖崇反手掷出匕首，精准扎穿一个偷袭者的喉咙：”闭嘴，伤员没资格指挥。”
    太子突然狂笑：”好一对亡命鸳鸯！”他摘下金盔，露出额角狰狞的伤口”可惜今日你们都要——”
    ”都要如何？”清冷的女声打断他。
    所有人回头。访琴不知何时出现在崖边，手中牵着个戴面纱的小女孩。当孩子摘下面纱时，太子如遭雷击——那张与他幼时八分相似的脸，左肩衣衫滑落处，蝶形胎记清晰可见。
    ”你。。。”太子踉跄后退，”这不可能。。。”
    叶冉咳着血笑起来：”兄长当年在岳国留下的风流债，不会忘了吧？”
    肖崇趁机打了个呼哨。埋伏许久的雪狼商队突然从四面八方涌出，每人都举着拓印的婚书副本——太子与郁贵妃的私通证据，此刻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肖崇趁着两位叶氏兄弟理不清，剪不乱的时候，拉着涂二偷偷用岩石遮掩，溜进山腹，那里藏着雪狼商队的上千号伏兵。
    ”现在。”肖崇剑指太子，”你是降，还是等着这桩丑闻传遍三国？”
    太子聃身上的铁甲在太阳下发出强烈的金光，狰狞的脸，夜枭般长啸：“皇家在乎这些，你这把柄在我这毫无用处，我做了皇帝，天下有谁敢笑朕，曲曲一个私生女，不足为道。叶冉，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给我上。”随着聃手中挥动的剑光，山上的大军开始向下冲去。
    “太子不可，山上易守不易攻，不可冲锋啊。”聃身侧的谋士再劝，已为时过晚。
    黑石谷的岩壁在烈日下泛着血色。叶冉单膝跪在箭垛后方，三指宽的伤口从左肩贯穿到锁骨，血水顺着铁甲纹路滴在滚烫的岩石上，发出”嗤嗤”的声响。
    ”殿下，东面第三道栅栏破了！”亲卫捂着被削去半片的耳朵嘶吼。
    叶冉抓起一把沙土按在伤口上，剧痛让视线短暂清晰。谷口处，太子的重甲步兵正像铁流般碾过防线，那些覆面铁盔下露出的眼睛，大多是他曾经在边防军带过的兵。
    ”让弩手撤到鹰嘴崖。”他折断肩头突出的箭杆，”点火。”
    随着三支火箭升空，峡谷两侧突然滚下数十个燃着火油的木桶。冲在最前的重甲兵瞬间被火海吞噬，铁甲成了烙红的棺材。惨叫声中，叶冉看见太子的大纛在谷口晃动——那混蛋把中军藏在步兵后面。
    ”殿下！西面有骑兵！”
    叶冉转头时，黑压压的轻骑已经冲过燃烧的路障。这些草原装束的骑手不带旗帜，但马鞍上挂着的白鹿首骨暴露了身份——赫连铁树的精锐。
    ”长枪阵！”叶冉的剑锋指向谷地最窄处，”堵住落石区！”
    当第一匹战马撞上枪林时，整个峡谷都在震颤。折断的枪杆刺穿马腹，落地的骑手立刻被补刀。但更多的骑兵从侧翼包抄，叶冉亲眼看见一个十六七岁的靖国士兵被套马索缠住脖子，拖行中脑袋撞在岩壁上爆开红白浆液。
    ”二皇子！”满脸是血的传令兵爬过来，”太子派人切断了水源！”
    叶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早知道兄长会来这手——黑石谷唯一的暗溪在鹰嘴崖下方，现在那里应该已经堆满了尸体。
    ”告诉弟兄们，”他扯下染血的披风，”再守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