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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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房间,我浑身无力的坐在罗汉床上,只感觉背脊沁泌的汗珠湿透了衣物。
叹了口气站了起来隔着诺大的空间望向梳妆台的镜子,镜子里我的脸色发黄,颧骨却透出一丝暗红,走进拿起角梳仔细梳理着头发,不一会也就放下了。
“老大。”我身后隐约产生了某种波动,水波纹扭曲着空气,里面的黑影逐渐成形,对我说道。
“说吧。”我开始画眉,不由苦笑,何时我也需要百般掩饰了。
“老方昨日受了重伤。”
“哦?!那蛇那么厉害?”我不信。
“非也。三公子使得一手好暗器。”说话者低顿了下唇齿间摩擦了下,“其中有一个是三大绝器之一的波骨针。”
扒拉,我的眉笔滚到了地上,来自炟井的上等眉笔在我的皮肤上划下了淡青的痕迹,长长的锐锐的,镜中人的面目顿时诡异起来。
“我绝对没有看错!”小伐跪地而到,见我望向他的眼神,低头不语。
“知道了。你告知小琳,一切小心。带老方去隐秘处修养段时日。”我弯腰捡起了那支眉笔。
“等等。”小伐定住了身影,我道,“老方的公道我自然会给他一个说法。你们这段时间不用再在我身边了。”
小伐悄然的走了。
我坐在镜子前悠悠慢慢地擦拭自己的皮肤,波骨针?我暗自发问,怎么可能?
娘亲,看来结婚嫁人,真得好好斟酌才是,女儿不是斟酌的不够,而是。。。。。。
我画用眉笔勾勒了一个完美柳叶眉后,品素便在门外唤道:“小姐,姑爷有请您去大厅,说是老王爷快到了。”
“好。马上就来。”我用尾甲挑起一层黄的几近透明的膏体拍打在脸上,左右打量,才满意的答复道。
我的肤色白腻,平日在家只有贴身婢女才可近身,其他男仆亦不过远远能望上个几眼,可惜谁又知道这“白”并非好处,尤其是在白馥儿还未真正坐稳位置的时候,我想能遮掩一点便遮掩一点吧。
打开衣橱,我换上了一身浅紫色的罗裙,裙摆上落落洒洒的绣满了含苞怒放的海棠,用极细的金色丝线勾勒不是花蕊而是最最外层的一圈繁复的花瓣,裙摆转动处隐约有成条的光线在流动,端庄中透出几丝魅惑、炫目之感。
我穿这件裙装并非要魅惑谁,今日阳光并非太好,没有光线的折射存托下,我的皮肤会有破绽,没眼力的人当然看不出来,可是萧净,我的公公大人会让我轻松过关?任何事情还未真正发生前,师傅教导我要先学会未雨绸缪。
没成想到,我正在自我“欣赏”中,萧兹碧被人推了进来,我赶忙走上前道:“夫君,妾身马上便准备好了,来来回回的,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体。”有外人在场,我当然不会叫他的字。
“不用着急,父亲还未那么快到呢。”他自己推着轮椅来到我的面前,“小丘,把东西拿来吧。”
小丘站立于他身后,手上托着一件物什,黑漆漆的乌木,油亮油亮,四周又仿佛暗嵌一圈圈的花纹,可拿在手上仿佛是那么沉重。
我带着疑惑望向他,他点头示意放在我的梳妆台前,并道:“打开看看。”
我依言上前,打开的时候不禁一愣,这盒子与日下抽拉式、挂锁式的不同,我左右翻看了几下,没有看到一点细小的隼合处,好比一个凭空挖好的实心物体。
萧兹碧微笑着看着我,没有动手的意味,小丘也一脸微妙的样子。我挑了挑眉毛,对他们俩笑了笑。小丘愣了一下,只见白胖的小圆脸上喷薄出了火焰的色泽,小胖手还捏了几下脸,嘴里嘀咕了几声。而萧兹碧则眼神闪烁了几下,仍旧微微笑着。
我把这物件左手托起,右手慢慢拂拭着,紧接着我的右手五指朝下成圆环状,对其最中央的方位按下,只见盒子被我这一戳,陡然下沉了一毫厘,冰冷之气从中漫出。
我把盒子轻放在台子上,左手掌心已经发青一片,但转瞬又消失了,好强的冰冻我暗道。我不敢再用手去托它,右手探到头上,捏下一根玉簪,可不要小看这根簪子,那老尼送我的东西,我能发挥出其5成功效,就很不错了。
我小心翼翼的把簪子放入沉下去一点的圆型洞孔中,然后手指呈捏笔的动作用力拿着簪子朝顶端朝末尾划动了一下。格拉一声,这盒子的圆形洞孔中又隐约出现一条竖线,依旧往下沉了沉,盒子还是没有打开,却妖异的在这条竖线当中冒出点点火星,与圆形孔四周漫出的冰气如冤家般互相渗入,谁也不让谁。
我开始认真起来,从盒子的外观来看丢了估计都没人注意,我在首次托它的时刻,内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撞了撞,顿时感觉想要用蛮力打开它。更是把目光转向他们后,才因为注意力的分散勉强了稳定了一下心绪。
老尼姑教导我,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厄,妖外有妖。我生来在领悟这方面还算不错,所以在小丘的啊的一声中,我打开了盒子。
我的背对着他们,并不想探究各自的神情,我亦不过勾了勾嘴角,微停顿了下,看清了里面的东西后,才转身面对那两人。
“悦儿。”萧兹碧还是淡雅道,“我的妻子果然不同凡女子。我心甚悦。”
小丘的呼吸略为抖了抖,望向我的眼睛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又是“悦”,娘家以及夫君都爱对我“悦”,我却不知到底“悦”在那里。
“夫,夫人。”小丘第一次开口唤我,“能否告知小丘,您到底如何开启的这盒子?”
“你问我吗?”我耸耸肩,“冰火不相容,硬行打开势必引起崩裂,而且此盒若吾没猜错的话,是用了千年的树化石而作,至于外面涂得是什么,就不清楚了。既然做工如此精巧,那么势必有打开的渠道。”
我绕了半天也没说到底如何开的,直憋得小丘脖子都红了。
他欲开口,他的主子先一步开口了:“悦儿,这个既然你也打开了,你就收着吧。”
我回头望了一下那物什,也没有假意推托,深深福了福:“那就多谢夫君了。”
萧兹碧抿了抿嘴,没再说什么,深看我一眼,便在小丘的推动下出去了。
我回到台子前面,上好的榉木台面淡淡覆盖了一层霜华,若不是斜照的太阳照射,几乎如水晶般剔透,整个盒子已经“劈波”地发出冻僵后的脆响,而就在盒子的正中央却溶了一圈树脂类的汁水,能把树化石为材料的盒子弄成这样的物件,世间不能说没有,而是稀有之极了。
妥蛤,生长于极北之地毫无人烟的地方,是草本植物具有动物形态,为何能生长于其中是因为生来带有火毒,采集它万般艰难,非要金取玉装不可,可这玉这里用的是树化玉。
为何?
老方若真被波骨针所伤,那么它是最好的良药,一寒一热的毒素惟有生来带有一寒一热的妥蛤才可压制,至于树化玉,一直被达官显贵视为驱邪伏鬼的镇宫之宝。
其何意矣?
我微吸了口气,又将其缓缓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