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谁是谁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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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了车,天逸开始专心致志的驾驶。而林梦雅也是习惯性的静静看着车窗外的世界。
路边的行道树,匆匆忙忙的路人,各式各样的店铺都飞驰向她的身后。
路边上演的一幕幕,无论是新娘子的出嫁,情人间的纠纷或是流浪汉的无助,所有的一切都会那么快速的消失。迎面而来的,永远是新鲜的无法预知的东西。
那被她看到的每一个细小的瞬间都是一个故事,却不一定都能被记得,或许更糟糕,一个都不会被记得。而这多么像生活:无论是美好的或肮脏的都是一眨眼的事,无论你曾经是多么幸福的在享受或是幸苦的挣扎在生活的边缘,都会被时间的洪流冲淡。谁会知道那些过往呢?谁又会真正在意那些琐碎呢?
回到熟悉的家里,走到厨房,林梦雅拉开冰箱的门转头问丈夫:“想要吃一点什么?”
很多人都会以为像天逸这样的人肯定是出门有司机保镖跟着,回家有佣人老妈子伺候着,但事实上在家的时候都是林梦雅掌勺的。一来晚上不定的会有饭局,二来天逸也和她一样,觉得家里有一个外人总是别扭,更况且她的烧饭水平可是一流的。
他们唯一需要的只是一个打扫卫生的张嫂,跟了天逸很多年了。记得刚刚结婚那会儿,林梦雅和天逸去超市,菜场买菜被狗仔队偷拍到后在报纸杂志上大肆宣扬。
结果天逸对此的回应是:家里的饭都是梦雅烧的,我喜欢她做的饭。于是这句话更是掀起了千层浪,夫妻大秀恩爱的报道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可是后来媒体发现他们一直都真是这么过的,新闻再播报就失去了新鲜性,也就逐渐平息了。
“算了吧,我们出去吧,你刚从医院出来,手上还有伤,况且身体还虚着呢。”天逸想了想还是又折回了门口。
“至于么?我可是身体倍棒吃饭倍香一点问题都没有,你别听他们胡言乱语瞎忽悠你。你过来帮帮忙就成了。”林梦雅一边用手翻着冰箱思索着能烧点什么一边说道。
“那你看什么方便就随便烧一点简单的吧。”天逸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同意了。
拿出材料,林梦雅开始洗菜烧水切菜的忙碌开来。一个转身,看到天逸还在她身后。
“我看你不来帮忙还以为你换衣服去了呢,怎么还在这?帮我把这个蒜拨一下啦。”她顺口吩咐道。说完转过头去找鸡蛋。
不曾料到的,天逸的手环上了她的腰,头枕在她的肩头,说:“你做你的,不要管我,让我抱抱你。就一会儿。”
林梦雅打鸡蛋的手顿了一下,除了在公开场的特殊需要,她和天逸私下里很少有这种亲密的举动。家里面他们相处的方式更像是好朋友,不过她更愿意把天逸当做大哥哥看,偶尔兴起还能耍赖撒娇一下。今天他倒好,直接过来吃豆腐。
“梦雅”天逸闷闷的在林梦雅耳边说,“我没有变,还是那句话: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等你。不需要到什么天涯海角,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语气像一个执拗的孩子。
林梦雅心中苦涩可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其实她一直都没觉得天逸会变,她甚至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好像很自然的,她和天逸就应该这样一直下去,而且毫无疑问的他们就是会这样走下去,直到他们都老去。
可是她却也忘了,从一开始,他的陪伴就不仅仅是陪伴,同时存在的,还有等待——带着无形压力的默默等待。
厨房里只余下被开水顶起的锅盖和锅沿的乒乓碰撞声。林梦雅一动不动的就这样让天逸抱着。她能说什么呢?她什么都不能说,因为说什么都是错的,说什么都有伤害。
周一上班,一切照旧。中午袁安琪跑过来对林梦雅说:“有时间么?去喝杯咖啡吧。”
林梦雅知道八九不离十她大概是要和自己说她和天逸的事,既然躲不过,干脆还是乖乖和她走好了。
中午时间,公司对面的咖啡店人里并不多,两人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林梦雅慢慢呷着咖啡,享受着温暖的阳光,通常这时候是她觉得最幸福惬意的时候:简单,舒适而又逍遥自在。
对面的袁安琪却一口咖啡都没喝,她一直在搅咖啡,而眼睛就没从咖啡杯里移开过,估计是在考虑怎么开口。
林梦雅咖啡都要喝完了袁安琪却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林梦雅都忍不住想要问问她,眼睛一直盯着搅动的咖啡,会不会花?
终于,袁安琪清了一下嗓子,还是开口了:“他是GAY?”
“啊?GAY?谁是GAY?”面对袁安琪突如其来的问题林梦雅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她疑惑着看向袁安琪,却反应过来了:安琪口中的GAY肯定是天逸,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他们结婚了以后自己却依然还是处子。
“不,不是”林梦雅连忙解释道,一时间竟然有点想笑。不知道如果天逸也在这里,面对安琪的指认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没关系,我也对你的承认没抱太大希望。可是梦雅,无论他怎么优秀,怎么有钱,你都不应该浪费你自己的青春在他的身上。你这样,太不值了。我不知道你当初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决定嫁给他的,但是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应该离婚,至少要和他分开。虽然他可能会威胁你或者是你会对你们婚前的什么协议产生顾虑,可是,梦雅,你这样等于是毁了自己的下半生!”安琪说的极其顺口,估计是在家练习了好几遍了。而林梦雅怎么听都觉得有一点向居委会老大妈的感觉。
“安琪,天逸他真的不是”无论怎样,林梦雅还是必须要打断她。
虽然她心里不想让安琪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既然安琪误会了,她肯定要解释:“完全不是你所想的样子。这个是结婚前我提出来的,天逸只是一直遵守着罢了。”
袁安琪好像被林梦雅的话噎住了,本来一副预备滔滔不绝的架势顿时没了发泄的出口,半张着嘴,什么都说不出。半晌,她表情极其别扭的怀疑道:“那么。。。你是?”
林梦雅差点把嘴里最后的一点咖啡喷出来:“拜托你能不能讲点有建设性的说法换一换?怎么你满脑子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袁安琪的意思是她是蕾丝边?真是亏得她能问出口。她林梦雅要是真是的话,暗恋的对象肯定是袁安琪。这么迷人直爽的,上哪找去。
“那为什么?”袁安琪貌似被弄糊涂了,更加的不解。
“因为。。。因为”安琪,你让我怎么说?因为我放不下旧情人?因为我无法接受陆昊的离去?因为我无法说服自己那些温暖美好日子的真的那样戛然而止?
定了定神,林梦雅想了一个比较含糊的回答:“因为我还无法忘记过去,我还不爱天逸,我还不能完全接受他。”
说完,她抬头看向着袁安琪,准备洗耳恭听她喋喋不休的数落自己暴殓天逸这样的天物。
出乎意料的,袁安琪只是定定的看着林梦雅,直视她的眼睛,对她说:“不公平,梦雅,这对天逸不公平。”
“梦雅你有没有想过,像天逸这样的男人在外面什么没有?他凭什么要去等你忘记过去?等你去慢慢的接受他?你怎么能用一纸文书让他痛苦的每天回家以后面对一个根本不爱他女人?这和你嫁一个GAY有什么区别?”袁安琪有些激动地说。
“爱情里不分贫富贵贱,并不能因为你有本事,你聪明或是你有钱就会给你特权。娶我是他自己的选择,是他自愿的,我并没有逼他。”林梦雅反驳道。
“他是自愿娶你,可是你没有权利糟蹋他对你的爱对你的宠溺。你这样做丝毫没有在意他的感受”袁安琪指责道。
“我当然在意他的感受。”不仅在意,其实还很感激。虽然不爱天逸,可她怎么都不会去糟蹋他对自己的感情。
“你如果在意他的感受为什么还要坚守处子之身?你有没有想过,对于任何一个像天逸这样的生理正常的男人,这两年的生活会是怎样的一种煎熬?你在意那层膜比在意他要多的多。他为你不停地在付出,而你给过他什么?你还能说你没有在糟蹋他的感情?你还能说你在意他的感受?林梦雅,你自己最好想清楚!”
袁安琪说的脸涨的通红,气愤的抓过一旁的钱包,随便抓了两张人民币网桌上一拍,大喊:“结账!”就扬长而去了。
林梦雅疲惫的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可阳光还是刺痛了她的眼睛,难过的好想要流出泪来。难道真是像袁安琪所说:一直以来,她都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