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结
    十七年之后的今日，摩亚已长大成人了，易，她的相貌和你真的很象，只是，她的性格却是和你完全不同的优柔。要不要放她涉足江湖。易，现在我很矛盾，我怕我拦不住她们，我怕她会卷起新的江湖恩仇。一样月明星稀，丛林更茂盛，只是再没有那个白色的人。没有那双冰蓝的眼睛，风轻轻吹，只有他，一个须发已白的老人象着树林细细说。易，我知道，你一直都没有走。
    “摩亚，你别担心，无论爹说什么，我都会带你一起去论剑的，不会留你一人的，一定不会。”爹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是那种那么自私的理由，这怎么可以呢？摩亚，应该有她自己的天空，而不是只做芷身后的影子，她那么努力，为什么不放她自由？其他门派的弟子，早就闯出些名声了，尽管他们有的根本不如摩亚。爹究竟是为了什么。蓝装的人似乎根本没有在听她说话，只静静地望着前方的一处黑暗角落，海蓝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欣喜。“那里，有什么吗？”自己，真的做得不对，连摩亚也不理我吗？算了，她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好象只有……只有一个人才明白她在想什么。莫非？眯上眼她仔细地往那边看，有模糊的影子在移动。“那边的，是谁？”为什么，鬼鬼祟祟地站在那，“是我。”黑暗现出他的身影，他的目光，却分明是看着自己身旁的摩亚。“拓……师兄”天啊，我是在做什么，竟然想叫他拓，芷为自己失礼的行为想咬不听话的舌头，她却发现，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失态。那两个人，拓的目光虽然已不在看摩亚，摩亚也正看着自己，但是，却有一种……无言的默契。而我，却完全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为什么，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在担心摩亚会不能去的事吗？“芷，师父那里，我去。你……”毕竟，芷是师父的女儿，而摩亚不是。所以……他笑自己的迂腐，难道，你怕师父和芷联合起来耍摩亚吗？不是的，芷太简单了，有什么事都会写在脸上的，根本不可能被收买，再说，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妹，为什么要怀疑她。哎……我是怎么了。“拓师兄……我，无论师父同不同意，都想走。”大不了就被逐出师门吧，那样她就真的可以自在地游走了，天地之大，总有她容身的地方。“我知道。”她能想一个晚上再做这样的决定，摩亚是说什么就会去做的人，有的时候，真的不知道她是优柔还是固执。但是，那么渴望自由的她，是断不可能再独自留守了，这一次。“那，我们得想个计策啊，怎么说服爹啊。”原来他们并不是不在意嘛，那为什么之前一点着急的意思都没有。“都这种时候了为什么还那么镇定啊，我受不了你们俩了”在他们的身上真的没有那种……干劲。“芷，你别冲动啊。让拓师兄去试试吧。”如果连拓也去说的话，师父一定会改观的。因为，拓是他的得意之作啊。“我，现在就去。”灰色的风一闪而过。只留下她和摩亚。刚才还没什么反应的人，为什么行动起来会这么快。
    “拓，你来。”还未等他说明来意，师父却招手让他过去。“师父……”到底还是有些少年心性的啊，连拓也……“为师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让你去做。”如果你们执意要带走摩亚，那么，那个责任，只能由你们俩来承担。“是什么？”他隐隐地感觉到了什么。“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相信摩亚，不可以把她一个人丢下。知道么？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将她完好地带回来。不然，我对不起摩亚的父母。”这……是什么意思？摩亚的父母？“师父你既然知道……”未出口的疑问被老者的目光制止，自己能说的只有那么多。一起长大，多年的情谊，或许，那种信任是可以相信的吧，自己，就只能赌一回了。拓根本不知道师父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只是，为什么知道摩亚的父母，还要说她是捡来的孩子，明明……摩亚的样子，难道会是什么外族吗？即使是外族又有什么关系，她的身份，很复杂吗？那么多年，一直沉默着的摩亚，究竟她，还有些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太熟悉的摩亚，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现实。眼前的少年，总给人以冷漠之感，深褐的眼睛，不浓的眉，正经的样子将一切情感全都掩藏。如果他时常微笑的话，一定也会是个温柔的人的。或许会比现在更受欢迎。冷俊的容颜啊，拓师兄一定很受青睐的。只是，那样的人，也会帮助自己，摩亚不曾料到。潇洒的师兄也会顾及一起长大的那份情谊吗？果然，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呢。“拓师兄……”自己总不能一直这么端详他，却什么都不说。“啊，师父他，同意了。”眼前的人，一点都没有改变，还是软弱的样子，甚至连语气和音调都已那么熟悉。究竟，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呢，摩亚？他无声地望着她。却看到那双海蓝的眼睛告诉他，我也不知道。她看懂了？师兄想知道什么，我真的是不知道。虽然很奇怪，但是她分明看见了他眼中的疑问。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我，居然读懂了一个人的目光，而那个人，竟然会是拓师兄。“早些休息吧”得到的消息应该算是好消息，但是为什么，但是气氛还是那么凝重。再这么和她说下去，他怕自己会忍不住说些什么的。还是，到此为止吧，无论是什么，摩亚是自己的师妹，而且，是明白事理的那种，信任她，我可以做到的，师父。
    拓师兄，你，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呢？蓝苑里，烛火依然明亮，蓝色的人倚在窗边。摩亚……她不知道，在另一边，有一双深褐的眼睛正望着自己，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