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 以一进十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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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还没有完全亮,林思清就醒了,仿佛在这个时间醒来已成了习惯。
    也许并不是因为习惯,而是他们根本没有心安理得睡在对方身边的资格,而这一点他们比谁都清楚。
    思静背对着他,以至于思清只能用那头黑发去勾勒出她的模样,忍不住就将手伸入她的发间,一股清香味就留在了指尖上,消散不去,满手余香……
    他悄悄地起身,尽量不发出任何的响声,继而关上了门,回到了客厅中。
    一来几日,林思清都在清晨的时候,回到客厅的沙发,然后把晚上摊开的被子折叠好,再然后他应该会去厨房泡一杯咖啡,也许他还会驱车去公司一趟。
    而今天,他只是坐在沙发上,眼睛闭着,似欲再小睡会儿……
    思静醒的时候,已是上午十点多了,看着钟摆上的指针,思静有片刻的恍惚,屋子里静谧得可以听得见针落在地上的声音,这个时候林思清和梁以静应该出门了,这几天,他都不怎么去公司上班,今天应该恢复常态了吧,思静这么想着……
    所以当她穿上拖鞋,走出卧室,看见客厅里的林思清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就这么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
    鲜少时候能看见这样的他,不做任何事情,只是安静地坐着休息……站得近了,还可以看见睑缘上的睫毛在颤动,他的皮肤很白,大概是常年在室内的关系,几乎照不到太阳,有些不健康的苍白,嘴唇抿着,削薄的嘴唇使得整张脸的轮廓十分分明,而这张思静看了十几年的脸,除了它比以前成熟了点外,几乎没什么变化。
    “爸出院了,我想搬回去住一段时间。”林思清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却仿佛看得见思静的方向一样,有一种能洞察一切的预示能力的感觉。
    突然开口说话,把思静吓了一跳,定在了原地。
    他说:“爸的情况稳定了,医生说可以出院,而他也坚持要回家。”顿了顿,“你放心,爸有我照顾,你好好在这读书吧。”
    依旧是没等思静开口,他又说:“你还是住在这里,搬来搬去很麻烦。”好像还想说什么,嘴巴动了动最终闭上了。
    等了一会儿还是听不到思静回答,他睁开了眼睛,看到她傻愣愣地看着自己,原本眼中的迟疑染上了笑意,他朝着思静张开了双臂,低头用眼睛点了点自己的腿,示意她过来。
    思静听话地坐在他的腿上,任他抱着自己,“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林思清轻笑出声,“我的口气像不像把自己孩子独自放在家里的父亲?”说完,真如一位父亲一样捏了捏思静的脸颊。
    这个举动不由得让思静撇了撇嘴,伸手打掉脸上的手,“像,很像,像个啰嗦的老头。”末了,还用力地点了点头。
    “小家伙,你皮痒了是吧?”说着,思清就像小时候一样去哈她的痒。
    嘻嘻哈哈的声音不绝于耳,再接着,“林思清!我还没刷牙呢!”某人的抗议声传来……
    就这样,林思清离开了,走的时候没有提到梁以静,所以思静也忘记问,远远看见车尾开出自己的视野,留下的只是一室的宁静……
    空空的房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思静想着还好有课要上,原本认认真真读的学业此刻倒像是为了打发闲余时间。
    来到学校,刚坐到位子上,阳阳就一脸心事重重地跑到思静跟前,“静静,我有要紧事和你说。”
    思静抬起头,看了看阳阳的脸,“你说吧,我听着。”
    “这里不方便,我们出去说。”阳阳一脸严肃和平时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思静想着,今天的阳阳有点奇怪,想归想还是跟在阳阳的后面出了教室。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楼层的尽头,那里还有几个空的阶梯教室,因为没人上课,所以空置着。
    “静静,我——”看着思静的脸,阳阳变得吞吞吐吐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重重地呼出一口气,“静静,昨天我接到康凌筱的电话,原来他没出国,而且,网上的照片和匿名信很有可能是他让别人做的,我虽然什么都不是很清楚,但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一口气说完,阳阳咽了一口口水。
    一切都归于平静,似乎连心跳都停了下来……
    “哦。”出乎意料的是,思静没有预期的惊慌,更没有不知所措到神思恍惚,只是很简单地接受了阳阳陈述的事情,“我知道了。”
    阳阳怕她不相信,又强调了一句话,“真的!”
    思静拍了拍她的肩膀,像平时安慰她一样,然后拉着她又一起回到了教室。
    上课铃声正好响起,同学们都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思静和阳阳也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坐好,准备上课。
    没几分钟,就能感受到阳阳往她这边投来的视线,思静只是照常地听课,做笔记,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也不是什么都没改变,至少思静是松了一口气,不用再去想是谁拍的照片,是谁写的信,又是谁发的短信,这些都不用再想了,不用去怀疑,也不用去猜测。
    还记得,思静收到那条陌生人的短信时候,发现短信的内容和匿名信的内容完全一样,当时就隐约知道这几件事应该是出自同一个人所为。之后,她试图打电话给短信的主人,但电话的那边始终是一个机械的女声,“你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如今,很多事都摆在了眼前……
    明明知道那是个认识自己的人,他知道自己住在哪个寝室,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知道她和她的哥哥……
    思静不会去找他,因为她知道迟早他会来找自己。
    上完课,又去图书馆看了一些书和资料,时间倒是过得比她预料得要快很多,一眨眼就晃到了下午4点,思静收拾完东西就回去了。
    春天给人的感觉是创造梦的季节,夏天季节是为了收藏记忆,秋天是分享的季节,而冬天却是教人懂得了寂寞。
    所以在这个时候,会格外想念,想念一些人、一些事……
    而思静只是特别想那个和她只分开五个小时的男人。
    走出学校,思静裹了裹身上穿着的黑色大衣,把整个身子更往里缩了缩。
    路过街口的一个大排档,思静停下了脚步,随便找了一个空位,点了一碗面。她极少吃外食,可是近两年却有所改变。
    大排档搭建在室外,所以来这里吃的人不多,老板娘很快把面端了上来,面上腾腾的雾气迷花了思静的眼睛……
    思静吹了吹,撩起一筷子面就往嘴里送,边送边吹口气,很快一碗面就见底了,吃下去后身体暖了很多,所以冷冽的风呼呼在耳边吹过也不怎么觉得冷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是六点左右,屋子里漆黑一片,这个时候,思静才想起一件事,梁以静也回去了吗?
    此时家里的电话铃声正好响了起来。
    “吃饭了吗?”思静还没有说话,对方的声音已经从电话那边传来。
    “刚吃了。”思静卷着电话线,卷到一定程度又放开。
    看着电话机上闪着银光,思静原本的话到了嘴边变了样,“你在查我的勤吗?”
    “你说呢?”果然林思清的声音里略带上了笑意。
    思静没有和他继续闹,“二伯的身体还好吗?”这个是思静现在最担心的。
    “恩。都让你别担心了,你又在担心。”此时他的声音里多了一份无奈的口气。
    “思清,你知道吗?我虽然改口叫‘二伯’,但是我心里一直把他当作和父亲一样重要的人。”
    电话那边有短暂的沉默,然后他说:“我知道。”其实他是真的知道,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因为思静肯真正面对家人的离开的时候,肯开口说话的时候,就是抱着思清的爸爸,哭着喊他“二伯”。
    也许想起了过去的事情,电话两边都有点沉闷,过了一会儿,思静才开口,“你想我吗?”这句话仿佛是想了很久才问出口的,声音中带着羞赧的亲昵。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有没有想我?”这时,他的声音又有点强势,有强词夺理之嫌。
    “我先问的,所以你要回答我了,我才能回答你。”这样的对话,他们小时候也经常玩,不自觉地,思静的嘴角往上翘了好高好高。
    “能说不想吗?”思清笑着问。
    “不能。”很肯定的答案,带着赌气。
    “那你还问?”思清的语调中带有一丝戏谑。
    “你不想打电话干嘛?”她生气地去反驳。
    你能想象平时话不多的两个人,在一起玩闹的时候,能让一句简单的话变成十句那么多吗?不能吧。所以煲电话粥是恋人的通病。
    有时,要去分辨一个人喜不喜欢你,就要看他对你说的话有没有比对别人说话来的多得多?或者为你做的事多不多?当然排除话痨者和勤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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