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 追根究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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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钊将杨梦轻轻的放在席梦思上,替她盖好被子,然后又把空调调到28度,这是最适合睡眠的温度,记得上课的时候老师是这么讲的。
做完这一切,李明钊使劲儿甩了两下胳膊,摇摇晃晃地走到冰箱前,取出一罐冰镇的可乐,拉开拉环,一口气喝了大半瓶,这才舒心地长出一口气。想想又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杨梦,忍不住笑了:这家伙,看起来很瘦,抱起来可是一点也不轻啊!
看看手机,已经将近1点,正考虑明天是不是要和杨梦一起上学校呢,猛然想起明天是月底,放假。好嘛,正好可以休息一下,看杨梦同学这番情景,估计不到上午10点,是起不来了。
李明钊显得有些兴奋,这兴奋来源于杨梦。
李明钊有人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他很胆小,很多人都被他不苟言笑的外表迷惑住了,以为他就像偶像剧中的男主角一样,喜欢在阴暗的光线下,靠在一架三角钢琴前,优雅的举起一杯高级的葡萄酒,CabernetSauvignon或是CabenetFranc,孤独的自饮自酌。其实在他内心深处,他是一个十分害怕黑暗以及孤独的人——这也是为什么他经常带女生过夜的一个原因,除了生理原因,更重要的是心理原因。有一个女人躺在他的身边,多多少少都会带给他一些安全感。
就像现在一样,尽管杨梦睡得像一头死猪,但当你静下心来仔细倾听,会听到她细细的呼吸声,缓慢,均匀。李明钊从柜子里取出一条备用的被子,关上灯,爬到沙发上,蜷起身子,闭上眼睛,静静的躺在那里,想自己的心事。
其实从第一次见到杨梦起,自己就被她吸引住了,开始自己以为是爱上她了,因为杨梦的美丽是全级公认的。后来才发现不是这样,自己的确实很喜欢她,但那种喜欢和爱情无关。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知道自己很想靠近她,和她说话。
直到有一天,李明钊无聊时翻起儿时的相册,看到了一张妈妈刚工作时侯的照片——妈妈穿着一件白色的确良的短袖衬衫,齐耳的短发,右手扶着一棵椰子树,甜甜的笑着。那时候的照片还是黑白的。
李明钊捧着这张,半天突然流下一滴眼泪,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看到杨梦就总是有一种想接近她的冲动了——年轻时候的妈妈长得和杨梦是如此的相像!
从此以后,李明钊就更加关心杨梦了,当然自己的关心只是私下的,他会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观察杨梦在做什么,但他从来不敢和杨梦说话,也不敢想别人打听杨梦的事情,他怕被人误会,要知道,他的花心是人尽皆知的,他不想因此让杨梦陷入人们的口水之中。
梦想是用来呵护的,是用来憧憬的,就让我静静的守候在你的身旁,看你微笑的模样。
经过一段时间的细心观察,李明钊知道了很多关于杨梦的事情——比如她语文很好,尤其是作文,满分60分,她常常能拿55分以上,还拿过一次满分,但是数学很不好,基本每次都不合格。知道她喜欢看恐怖故事,还喜欢讲恐怖故事给别人听。知道她有一个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叫张微微,那个女生有很多零食,什么话梅巧克力经常一包一包的往杨梦桌子里塞。李明钊还发现杨梦很喜欢笑,他经常沉醉在她的笑声中,禁不住的幻想:要是妈妈也能像她那么爽朗大笑,那该多好,妈妈似乎很久没有笑过了。
最近几天,李明钊觉得杨梦一定有什么心事,她总是锁着眉头,下课也不找张微微玩儿了,一个人呆呆得坐在那里,看着桌子上的书本出神。
郁郁寡欢的杨梦让李明钊心神不宁,他不想看杨梦阴沉着脸的样子,那表情让他想起母亲得知父亲出轨时的样子,他害怕看到这种表情,有几次,他很想冲上去大声地问她:“你到底怎么了?是谁惹你不开心!”但他都忍住了,她只是像妈妈,却不是妈妈。
李明钊拥着被子,想象自己偎依在母亲怀里的样子,幸福,温暖。他想找回母亲失去已久的微笑,他想帮助杨梦。
对了,李明钊猛然瞪大了眼睛,一个极其严峻的问题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杨梦怎么会在酒吧里?她怎么会和粉肠这种人纠缠在一起,记得在学校她很少和男同学说笑啊,除了她的同桌,他几乎没见她和别的男生有交流,她看上去是那么的单纯,这也是直到现在自己都没敢贸然和她答话的原因啊,那她为什么会在深更半夜流连在酒吧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呢?难道她的单纯只是表面现象,她还有一副轻浮的面孔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李明钊警觉地坐了起来,把目光投向杨梦睡觉的地方,黑暗笼罩,什么眼不见。李明钊的心隐隐作痛。
杨梦不知道做了什么梦,哼哼叽叽地嘟囔了几句,李明钊也没听明白。要是自己会魔法就好了,记得小时候听过的故事,好象叫做《偷梦的小精灵》,主人公是一个可以自由进出人类梦境的小精灵,它可以窥见,甚至修改剪切别人的梦境。李明钊真的好想知道,杨梦究竟梦见了什么。
真是走了狗屎运了!杨梦忐忑不安地回到表姨家里,本来已经准备好了视死如归的,谁知到那个死人渣竟然不在家,真是天助我也!杨梦难掩心中的喜悦,嘴角禁不住高高扬起。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顺利了,李娟给了杨梦300块钱,说是这几天家里忙,没时间做好吃得给杨梦补补,高三的学习是很辛苦的,让她别太省钱,该吃就吃,该喝就喝,没钱了就和她说一声。杨梦拿着钱,心里激动不已——半是高兴,半是感激。其实说句心里话,李娟对自己是没话说的。只是由于秦门卫的原因,自己和李娟之间像是隔着什么。在杨梦上小学之前,一直住在爸爸单位分配的四合院里面,当时李娟一家就住在自己的隔壁,可以说他们既是亲戚关系,又是邻里关系。总之一句话两家人好的跟一家人似的,当时秦门卫的脾气就不怎么好,经常和其他邻居吵吵架什么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知道几年没见,为什么秦门卫会变成这副德行,但道说,人都是会变的?或者说,之前是它隐藏的太好,大家都没发现?现在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杨梦使劲摇了摇脑袋,对自己说道。
临走的时候,周漓江把杨梦叫到自己的房间里头,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黑色的牛仔布钱包,上面印着世界名牌“阿迪达斯”的标志——不过可惜这个钱包是假的,是在夜市上买的,做工十分粗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正品。假就假吧,反正自己只是在家里用来存放零钱的,有不拿出去显摆,真假又怎么样呢?假的有假的好处,那就是它十分的便宜,只要1元钱。周漓江还有一个钱包,是李娟送给自己的礼物,那是在“米老鼠”专卖店买的,是个粉红色的真皮钱包,分成三层,分别用来存放硬币,纸币和钥匙。398元,那是周漓江自出生以来用过得最贵的钱包了。好东西就是好东西,针脚缜密,做工精细,和地摊货就是没法比。
周漓江从钱包里抽出500块钱,杨梦扫了一眼钱包,里面全是硬币,看来这500块整钱是周漓江已经准备好要给自己的钱款。
周漓江郑重地将钱放到杨梦的手心里:“拿着吧,这些钱够用吗?”
杨梦点点头:“够了,还有多的呢!我拿300就好了,我姨刚才给了我300块钱,你不用给我那么多的!”说着,就打算从那500块里拿出两张。
周漓江阻止了她:“别,你拿着吧,只要别乱花就行!在学校说不定啥时候就需要钱,到时候再拿就不方便了!你先拿着吧!”
杨梦想想也是,就把钱收好了,放在书包里面。两人聊了一会儿,无非是家长里短的闲话,杨梦看了看时间,觉得自己该会学校了,因为周漓江告诉她:“疯子出去了,说是他一个高中同学来了,要去看看,听说那个人现在混得不错,是哪个市的市长还是什么的,总之是个不小的官吧!妈的,说自己从来不趋炎附势,早又不见他去拜访他的那个同学,人家做官了,这会儿就屁颠屁颠得跑去了,临走买了一大堆的礼物,切,什么人哪!”说这话的时候,周漓江的眼里尽是不屑和鄙夷。杨梦冷笑了一下,没有搭话。
“你还是先走吧!那个疯子没准什么时候就回来了,看到你说不定又要找你的麻烦!”杨梦赶紧背起了书包。
周漓江迟疑了一下子,在杨梦即将离开家门的时候,拉住了她,小声道:“你以后要是缺钱了,就从我要,最好少从你姨那里拿……你不知道,每次你从她手上拿了钱,她都要抱怨好一阵子,然后就从你妈那里把钱要回来!你都是花你妈的钱,干嘛要经一下她的手呢?还要听难听的话!你从我这里拿好了,到时候我再和你妈算帐,省得落人闲话!”
杨梦点点头:“好的!谢谢姐!”
周漓江在杨梦头上拍了一下子:“自家人,说什么客气话!”
李明钊辗转难眠,他想了一下,觉得还是有必要打电话问问粉肠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轻手轻脚的翻身起来,摸到手机,熟练地拨了一个号码,几秒钟后,电话那头响起了一个男人懒洋洋的声音:“喂?”
“喂?粉肠吗?是我,阿钊啊,我想问你一件事情!”李明钊压低了声音。
“说吧!李大少爷半夜打电话过来,有什么指示啊?”粉肠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像是还没睡醒的样子,不过呢个哈欠在李明钊听来,有些怪怪的,总觉得有些做作,像是故意大给自己听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你是怎么认识杨梦的?”
“杨梦?”粉肠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噢,你是说那个靓女啊,我以前不认识的,是今天香婷带过来的,说是她的一个小妹妹,周末带她来放松放松!”
“还有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和她都没说过几句话,要不你问问香婷吧……”没等粉肠把话说完,李明钊就挂了电话,接着他拨通了香婷的号码。
“你是说杨梦啊?之前她在我店里看衣服来着,聊着聊着,居然发现我们是老乡来着。你也知道了,我这人爱说话,‘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我们越聊越起劲儿,后来就留了电话号码,有时间她就来我店里找我玩,帮我卖卖东西什么的。今天下午,这丫头哭红了眼睛来找我,说是坐车的时候,叫小偷扒了钱包和手机,一个多月的生活费全丢了,又不敢和家里人说,急得直哭……这孩子特懂事儿,怕家里人担心,问我可不可帮她暂时找份工作,她想自己把自己的生活费赚回来,我心想你一个学生能干什么呀,看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这话我又说不出口!我就对他说,你放心,我帮你找找看……”香婷张嘴就滔滔不绝。
“那你把她带到酒吧里面是干吗啊?”李明钊忍不住打断她的话。
“我看她闷闷不乐的,就想带她散散心啊!”香婷回答得理直气壮。
“你们不是老乡吗?她到底丢了多少钱啊?你不会先借给她吗?”
“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先!,大概800多块,你不知道,钱是小问题,那丫头死心眼,我给她她还不要,说是非要自己挣的才行!我说先借她,以后有钱再还,好说歹说,她才同意。我想她平时学习也够累的,好不容易放个假,还把生活费丢了,哭得稀里哗啦的,我想让她轻松一下,说带她到酒吧见识一下嘛!”
“那她就愿意跟你到酒吧里玩了?”
“起初不太愿意,后来我说都是我的好朋友,互相认识一下也好!”
李明钊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对了,我跟你说的话你不要问她哦,她自尊心特强,我怕她会不好意思!”香婷叮嘱道。
“嗯,知道了,我挂了喔!”李明钊心不在焉地说。
800块钱也能急成那个样子,真是……李明钊笑了笑。他决定明天要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