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七星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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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寅时刚过,东方已泛白,鸡鸣四起。范遥仍睡得很沉。我出得门外,请李鼓阳安排人手看好范遥,以防此时有仇家来犯。即跃出大门直奔茅屋。
    雾气蒙蒙,路上已有行人。日出日落天际变化最快,转瞬天已大亮。
    出乎意料之外,我将茅屋内那有限的几样东西翻了个底朝天,竟再没发现丝毫线索。只在门前发现了一堆新土,扒开后见未烧尽的炭末炭末掺杂其中,断定这是先前烧火做饭之处,里面是熬药处。药方神秘不欲外人所得,故药熬在房中以免被高人发现。然后又被人随便找来一个药锅放上。而那锅毫无特殊可言,可以说谁家都可以有这么一个药锅,不做治病之用也可以熬些滋补之汤药,而味道也没什么稀奇。对于找寻师兄毫无价值。
    我该如何继续下去?
    难道线索已被其间来过的人毁掉?又或许我完全想错了,师兄本意并不是引我出现所以也并未留下找寻他的线索。而水缸内很久之前刻上去的两句诗又有着怎么样的故事?
    我瘫坐在地,有一段时间,我的脑中空白一片。清晨之风颇有凉意,林中树叶簌簌作响。如果有人企图掩盖痕迹,那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他再次出现了。
    我注意到门前有一棵十米多高的杨树粗壮高大,枝繁叶茂,重要的是它在离地七八米处刚好有一个大的分杈,正可以做为我监视小屋绝佳之地。我飞跃上去,身子便完全隐在树叶中,即便是白天也很难被人发现。我环视周遭,发现不但可以监视小屋,连这个小树林的动静也都看得一清二楚。
    那人如果已经拿走了他想要的东西,。断不会再来,那我这守株待兔之举是否还有价值?但是我相信奇迹,而奇迹的降临也总是给有准备之人。比如,中原之大,我竟与师兄曾在这川西之地擦肩而过,并且都与天鹰教扯上瓜葛,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已作决定,心下稍安。
    远处人来人往,尘土漫漫。日头渐渐上升,枝叶却遮阳,微风轻拂,草叶清新味道入鼻,倒也惬意,只可惜少得一壶酒。此乃最大憾事。
    一个天鹰教弟子打扮的人闯入我的视线,我飞身而下落在他面前,说:“阁下可是找我?”那人拱手道:“正是。范右使差在下找淡竹姑娘回去。”我正想回去拿些酒来,速返回天鹰教。
    却见天鹰武馆门口多了几个面容不善的女子把守,听得院内一片热闹的打斗之声,我冲入前殿,见范遥正在跟持剑的五个彪形汉子酣斗。
    很明显那五个汉子即将落败。天鹰教弟子一旁观战,脸上都是得意的表情。李鼓阳和魏伯安两人告诉我,这七星门的门主说天鹰教弟子打伤了他们的一个门下,要来讨个说法。而他们殷教主还未出关,只好范遥出面打发了。我笑道:“这七星门当真狂妄的紧“,魏伯安说:“谁说不是呢,还不是仗着他们前任门主薛平与咱们教主的旧交,才敢如此放肆”。我说:“这五玄剑客我已有耳闻,原来是七星门的。”李鼓阳说:“这五玄剑客剑法不弱,名声比门派传得远,但仍旧跟范右使差的太远”。
    情况已明,原来叫我回来是为这等事。正欲转身走开,却看范遥突然飞身而起出得那五人控制,一个空翻,身形正巧落在我头顶前上方,轻声说了句:“你稍等。”又一指顺手一点手边某个教众头顶,在那五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借力重又飞回场地继续酣战。这一起一落就好似一片白色羽翼当空飘飞,当真潇洒之极,惹得众人喝彩不止。
    这时一侧却站有一红衣女子喊道:“五个饭桶,五打一都打不过如何对得起我爹爹!”那五人听得此话,又羞又怒,手下更不留情,招招紧逼。再看范遥虽空手对白刃,却以一敌五游刃有余。将一套逍遥落花掌使得美不胜收,攻防有致,似盾墙不给五人留半点破绽,又似万点残花招招都是破绽但人攻去时却又被化解。而这种打法也全仗范遥内功雄厚,如若内力不达,单靠掌法的优势,不但掌法威力不能全力发挥,而且也很容易被五刃剑气所伤。不过范遥所罩何种内功,我辨别不出。
    我认得那五人使的是七星剑法。说道:“武林有言道:武功分了派别,已自是落了下乘。这七星剑法如何能胜得了范右使。”只见那红衣女子立时对我怒目而视,我微笑回视之。
    当下人群中就有人喊道:“哈哈,学艺不精,还想找人晦气,却是来自取其辱。”又有人喊道:“赶快抬着你们这半死的人回去再练两年把”。我才发现那红衣女子身边还有一担架,上面那人也斜躺了观战。那红衣女子对五人喊道:“五玄剑阵!”遂又偏过头去对人群中说道:“咱们五玄剑阵在江南少有敌手,如果范遥仍旧全胜,咱们就认输。”
    这五玄剑阵乃蜀中七星门绝学,看来那女子应是七星门门主薛惜寒,其父薛平死后,薛惜寒继任门主。那五人应是金阳、木青、水风、火筠、土安,江湖人称五玄剑客。这七星门与名门正派结下了不少梁子,同样被看作是邪门歪道。不过规模却差天鹰教太远。
    只见五人步法忽变,走五行位,脚下不停,金木水土位招招皆守,只有火位强攻。前仆后继,稳中求变。这种阵法最适合对付强敌、久战,不可能立胜却也不易败。而范遥亦不再使用偏防的逍遥落花掌,改主攻的天狼爪,身形敏捷凌厉如狼,招招皆是攻势,令人感觉阴风阵阵,寒气逼人,不寒而栗。人群中已无人嘻哈说笑,皆被范遥这攻势镇住,全神贯注于这场打斗,仿佛自己一不注意就会被范遥抓准。院中一片寂静,只有掌风呼啸,嘶嘶剑鸣。
    战斗在范遥将要一爪击碎火筠天灵盖时结束。只见范遥那爪形之手在火筠额头上方一寸处停住。火筠大睁双眼似乎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
    “哈哈哈,范右使神武阿。哈哈哈”一个苍老却有力的笑声打破了寂静。众人抬头看,见是殷天正殷野王父子威风凛凛立于堂上。众人连忙俯身参拜。见教主出关,一个个兴奋异常,一阵寒暄。
    殷天正对众人说:“我和野王身体已恢复,大家不必担心。不过出关之日,竟有七星门的客人前来迎接,到让殷某十分感激。”薛惜寒道:“见过殷伯伯,实不知殷伯伯有伤,我们只是。。。只是”声音愈来愈低,转而又朗声说道:“既然有言在先,我们输得心服口服。感谢范右使赐教。”
    五玄剑客也拜过殷天正,金阳说:“明教光明右使范遥当真名不虚传,并且胸襟浩荡,今日一战,我们已领略右使风范,五玄敬佩的五体投地。”范遥一笑:“过奖。”殷天正说:“败在范右使手里,一点不会丢了面子。”而范遥也不多言只是向殷天正介绍了我。而五玄剑客虽惨败,却无恼怒之意,与众人豁达谈笑。
    只见薛惜寒偷偷瞥了范遥一眼,竟脸红了。殷野王看在眼里,立时明白,转念一想,笑嘲道:“薛惜寒你那门下被何人所伤,近日咱们天鹰教都在护教没有外出,你还居然不知死活的诬赖咱们,不过,你想来教中看人,找的这个借口也未免太不聪明了点。”说罢眼神促狭暧昧直瞥范遥。气得薛惜寒举剑便向殷野王刺去,殷野王笑而格挡。原来两人自小相识。打斗更像嬉戏。
    范遥自是不知薛惜寒看他,当下正与殷天正说道:“这淡竹姑娘武功修为不在我之下,并且与我们明教有功。”殷天正看着我,似乎在思索,听得范遥说有功,便问道:“难道是救过本教一位重要人物。”突然伸掌向我袭来。我知为试探,就随意胡乱使几招,全然不是那天的武功路数,
    众人见殷天正与我斗武,不知何故,范遥解释道:“没事,没事,鹰王只是在试探淡竹姑娘的武功。”不过几招瞬间即毕,心知殷天正应该不会发现破绽。我微笑道:“殷教主这试探完了吗?”殷天正说:“好!不错。”
    转而对众人说道:“前几日天鹰教虽遭一大劫,伤亡惨重,但是所幸我和野王还没死,并且亏得范右使及时前来帮忙料理帮务,而各位也能各尽职守,蒙各位不弃,正巧薛家侄女、五玄剑客也在此,晚间摆宴同欢。”众人皆兴高采烈,拥殷天正父子入堂。
    范遥此时却得空轻声说与我道:“我找你回来实是无事。”我说:“此举毫无道理,我须立刻回茅屋,帮我替殷教主说声。”范遥却问道:“你师兄有了线索?”我说:“没有,所以我想去监视希望有人现身。”范遥说:“等我和鹰王说下和你一起去,实不愿与众人狂欢。”即听得范遥入室即出,又着小童送几坛酒和酒菜,我们施展轻功先行。
    我回头一瞥却见一红衣女子立于门口目送我们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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