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彼岸花开 Chapter 13. 轮回的起点——不是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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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下,一个长发的男孩静静的坐着,上身未着半缕,结实的肌肉在阳光的余晖下闪着精光,两手搭在膝盖上,眼神十分的专注,他的身边侧身躺着一位面容清秀的女子,麻质的衣服已经褪了色,星星点点的沾了些干掉的泥花,裙摆上的血迹已经晕开成一团暗红色的图案,远远看去,就像一朵画的比较蹩脚的花朵,她的身上盖着一叶巨大的芭蕉,身下躺着的是晒干的草铺成的席子。俏丽的鼻子,微翘的睫毛,还有粉色的朱唇,她睡得是那么的安详,完全与这个世间的万物相互交融,而那个男子那种忘我的神情,简直把周围的一切忘却了。
整整的两天,男子就一直这样坐着,不管周遭的动物,或者是不远处溪流的动静,他都保持着那样的坐姿,没有多余的动作。直到第三天的清晨,一只狼来到他的身边,他才伸了伸腰,探了探手敷在女子的额头上,嘴角微微的扬起,起身拍了拍狼的额头,沿着小溪流去的方向走了。
耳边,响起了阵阵的鸟鸣声,似乎不远处还传来了流水的声音。眼睛微微的睁开,阳光透过遮挡在顶上的层层重叠的树叶直射到眼睛内,手放射性的抬到额头上把那份耀眼挡住。侧了侧脸,棕色的毛发很抢眼的映入眼帘,徐灵吓得猛地想要坐起来,一个扯动,后背已经结成疥的伤口一阵撕裂般的扯痛,那种感觉剧烈到差点都忘记了呼吸,不能确认是否又流血了,慢慢的,等到那痛楚平缓了下来,徐灵才睁开了眼睛,她警惕的望着那只狼,确定它下一步的动作。
只见棕毛黑狼叼起了放在地上一个蓝色碎花麻布小包裹,墨色的圆眼看不出有任何杀意,反而从嘴里发出了某种象小动物乞讨的声音。
徐灵举手指了指自己,“你……的意思是给我吗?”
棕毛黑狼依然用隐隐的声音回应着。
徐灵试探性的伸手去握住那个小包裹,黑狼顺势就张开了嘴。拿起解开布结,摊开来,竟然是一个早已干掉的馒头,上面缺掉了一角,兴许先前给人咬过,“谢谢你。”
忘记自己已经睡了多久,眼前的馒头似乎散发着一种香气,让徐灵忍不住大咬一口,兴许是干掉很久了,但是那种麦香的味道依稀还在,两三下,整个馒头就入肚了,口里有点干,但是有一种非常充实的饱足感,只是她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她醒来喉咙一点都不干,她并不知道,她昏睡的这段时间,那个男子一直不停的用树皮点着溪水,滋润着她的唇,偶尔还喂点水进她口内。
徐灵刚刚想到那个晚上出现的男子,突然他就从树上跳了下来,完全没有任何的征兆。
他看到徐灵已经醒过来了,嘴里又露出了那一份深深的微笑,洁白的牙齿就如那个夜晚一样,让徐灵印象深刻,他伸出手,手里拿着的像是一套裙子。
徐灵有点不好意思的去接,不是因为裙子,而是因为那裸露的身体,那件裙子的样式比较古怪,徐灵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裙子,上身简明的衣料就不说了,下身的裙摆还非常的简短,简直就快到膝盖了,“不不不,我不能穿这个。”她把裙子推到男子身上。
男子疑惑的看着她,显然不知道她现在的举动到底为何,他指了指她的后背,又指了指裙子。
徐灵伸手摸了摸,终于明白他送裙子的用意,扭扭捏捏的把裙子收下了,脸红红的,手不停的搅着衣角,“好,我现在换,不过请你们回避一下。”
男子又一次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头还不自觉的向右倾了倾。
徐灵破天荒的双手握住他赤裸的双臂,将他转向背后,还自学的拉起他的双手将他的眼睛盖住,碰到他皮肤的那几秒钟,一股电流就这样从徐灵的体内窜出,让她整个人酥麻酥麻的。
棕毛黑狼也跟着学男子转向背后,可惜前爪不能象男子那样把眼睛蒙起来,那种努力提起到半身又放下的动作十分的滑稽,让人忍俊不禁。
“我换了哦,不准转身过来。”
徐灵此时的行为对于一个大秦皇朝的女性来说是非常出格的,她相信即使她的娘亲,也绝做不出当她爹爹的面换衣服的事情。徐灵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男子面前会是这样的放松,这完全就不象是自己,可是她却控制不住。
裙子换好了,先前的内衬徐灵不敢脱掉,因为这件裙子确实是很短,完全就不是汉族女子的服饰,好在这件裙子比较宽大,而徐灵相对比较单薄,袖口那里顶多能挡到肘子那里。粗制的布料有点磨身,但徐灵没有抱怨,有件像样的衣服已经是相当的不错了。脱下来的外衣徐灵看了一下,后背裂开的口子相当的吓人,几个深浅不一的裂口就可知当时的情形是多么的险恶,徐灵仍心有余悸。
“好了,你们可以转过身来了。”徐灵捋了捋散掉的头发,随手拿起一根干枯的树枝,倦了倦头发别了上去。这个已经不在是那个注重面容注重礼仪的徐灵了。
男子转过身来,眼神在落到徐灵的身上后发出了精光,嘴角上的笑容更深了,连棕毛黑狼也跟着呜呜的叫唤。
徐灵感到耳根热了起来,“感谢你,还有狼先生,只是麻烦了这么久,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不。”
“不?”徐灵疑惑的又重复了一遍。
男子点点头,“布。”然后指了指棕毛黑狼,“列。”
“你是说你是布先生,而这位狼先生叫列,对吗?”
男子似乎听懂了徐灵的问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布”,再次指了指黑狼,“列”。
徐灵摆了摆手,福了福身,“嗯嗯,我记住了,布先生,”对着列也鞠了一躬,“你好,列先生。小女名叫徐灵。”
“灵……”布很自觉的把徐灵的名字叫了一个单字,就跟他和列一样。
“不不不,那是我的闺名,”连爹爹娘亲都是叫灵儿的,被一个男子如此亲切的叫唤是十分大逆不道的事情,看着布的脑袋又倾斜到了一边,“呃,好吧,就叫灵吧。”
徐灵拿着脱下来的外裙正要走,给布制止住了,“我只是想去洗一下裙子。”
两只黑色的眼珠子定定的看着,抓住徐灵手腕的手还是没有松动。
徐灵无奈的呈上裙子布满血迹的那一面,指了指,“这里脏了,洗一洗,晾干了还是可以穿的。”
那双紧握的手终于松开了。
小溪的水清澈见底,水里还有一两条小鱼靠在石头间游动,徐灵搓着那一团暗红色,风干了几天,血迹已经融进里布料里,很难搓得掉,两个手掌已经搓红了,最后,徐灵只能把裙子直接摊开泡在水里,让流动的水冲刷着那一层深深的淤泥。
思维中总是浮现着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那一戳棕毛实在是太耀眼了,总是感觉曾经在哪里见过。耸动的水流反射出的光一下让徐灵回想起那晚的火苗,对,就是那一晚的狼袭,那晚看到的人影,难道就是布吗?
徐灵立马站了起来,原本手扯住的衣角由于用力过猛掉进了水里,裙子顺着水流漂了出去,幸好中间给露出水面的石头卡住了,可是,徐灵没有注意到这些,她的脑袋里一直盘旋着一个问题,就是他们到底是坏人么?
而在此时,布已经出现在她身边,他的行踪总是这么无声无息,让徐灵真的很不习惯。
“灵……”布递给了她一个果子。
转头,列已经走进水里,把她漂走的裙子叼了回来。
他们怎么会是坏人,他们都这么好。徐灵咬了一口果子,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