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决定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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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贵高原上,那些黑黄相间的梯地田野是农民的纸,锄头、犁把、镰刀是他们手中充满诗性的笔。一年四季,他们不停地在那常年一样的纸上绘着写着相同的内容。
    春天,一茬一茬生长的庄稼绿遍了村民的梦境;秋天,一眼金黄是他们的希望。他们在辛勤劳作的同时祈求上苍风调雨顺,一年里,他们为秋天呤唱、为秋天欣慰。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是中国农业原始的根系。还是庄稼绿遍村民梦境的春天,这种原始根系渐渐开始被打破。
    改革开放后,望角村不再沉寂,村里大部分年轻人也不再象他们的父辈们那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那黑黄相间的纸上描绘自己的理想、呤唱生活之歌;不再留恋那一亩三分田地,一群一伙的走出村里,东到江浙西至陕西,南下广州北上哈哈尔滨,四面八方都有这个村子里的人,只是,有的地方去的人多,有的地方去的人少。
    望角村的英子再也按奈不住自己的心情,只等秋收后,把地里的庄稼收完,准备到城里找事做。
    自己的男人顺子到浙江打工,第一年春节回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钱也不再往家里寄。自己在家里一人带着孩子,还得替他照顾他的父母,心里觉得很亏,有时想着想着,泪水会不由自主簌簌地往下落。这些泪水是思恋的泪,也是伤心的泪,更是痛苦的泪。
    英子心里一直再想,自己在村里不是笨的那一类,怎么说也是一个高中毕业生,如果不是因为家庭贫困,高考后再补习一年,说不准自己早就大学毕业了;论长相自己也不差,1.67米的个儿,在村里可以说是上等货色;论年龄自己也不大,才25岁,唯独使自己感到难过的是过早成婚,而且还有了一个三岁的女儿。不然比自己能力、相貌差得十万八千里的那些小妹们都能在城里做事、立足,有一片属于她们的天空,自己为何不能,何必这样在家里,委屈了自己。
    这一次,她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精彩,城里有多大的好处,会那样吸引人,竟让一个人不想家,不恋妻儿和父母。
    前几次她就想出去,无奈公婆一直反对,她也就当说说罢了,可现在的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如果不是要等着收下那维持一家生计的粮食,她早就走了。她的心已不在村里、不在地里、也不在家里,城市象一个巨大而富有磁性的磁铁紧紧地吸引着英子的心,正在一步一步把英子和城市的距离拉近缩短。
    当秋声一阵紧似一阵,秋天不紧不慢到来时,地里的玉米也就不紧不慢地灌桨成熟,玉米地里一片枯黄,玉米撑破衣壳垂下沉实的身体露出金子般的牙齿,咬紧了秋天这个季节的时间暗语,也咬紧了村民缓慢而沉闷的日子。收获季节的到来,也是望角村大多数打工者返回的日子,他们大多会在这个季节回来帮助家里收下一年的辛勤与希望。除了过年,这时是村里最热闹的时候。村里充满了丰收的喜悦与忙碌;充满了分离思恋后的幸福。这种秋收中的另番喜悦对于英子家来说是没有的,因为顺子从出去,秋天是从未回来过的;现在就是过年也不回来了。
    秋收开始,村子里的人们就相互结成互助,今天你家帮我家,明天我家帮你家。没几天功夫,玉米、土豆从地里回到了农家,村民们少去了几个不眠的夜,玉米挂满梁枕墙壁,土豆堆满楼板墙角。这些地里出的东西象村民一样的朴实,这些廉价的地产之物殷实了村民们单调沉闷的日子。
    收完庄稼后村里的打工者们又陆续离开村子,回到他们原本打工的城市,村子又回复到平时的寂静。
    收完地里庄稼,英子准备进城去闯荡,尽管接连七八天的劳作,但今天晚上的英子想着要出去,劳作的疲惫也挡不了复杂思绪带来的清醒,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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