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一场 取剑(始)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7099  更新时间:09-10-21 0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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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许我一生一世,我陪你地老天荒。
    话到这里,暮紫顿住,对窗而望,一眼忧伤,装满了天空。
    常相忆将整个身体靠在椅子上,微低头,左手中指指腹来回摩挲着上瓣嘴唇。不是沉思,是缅怀。感激那个未曾相见女子,断然向自己交付了她的生命。此情此恩,维以不永怀。事已如此,维以不永伤。
    暮紫依旧看着窗外,不愿意看着屋内那一双双静默的眼眸。
    她接着说,二十年前,断肠峰这曲断肠曲,本以为是道听途说,权当话聊。没想到,这世上当真是有千年雪貂幻作人。
    残雪咬着下唇,左手握着右手手腕。是不是这样,就握住了你呢,我的媚?她也低着头,静静听着暮子讲述这段幽殇恋情。残雪眉头微锁,用以集中注意力,生怕漏掉一字一句。这是媚的曾经啊!
    皑皑白雪成为华丽战场。五只千年雪貂幻作人,两男三女,雪上起舞。一会过后,其中一女被身旁女友突然有意相推,跌入他们早已做好的陷阱。雪貂怕火,而她跌入的洞里塞了许多柴火。
    一男子得意狰狞而笑,手中的火折扔进洞里,一点犹豫也无。仿似她不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伙伴,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烧吧,他们在心里激动呼喊。雪貂烧为灰烬之后,晶莹剔透的内珠自将腾空飘起。
    洞里四处都有粘附性极强的液体,她飞身不得,抬头看着洞口那一双双陌生了的眼神,一时惘然。
    旧日情谊,是什么偷梁换柱,换成这样嫉恶如仇没有一点感情的冰冷眼神。火已起,那一双双眼神激动得睁到了最大,眼球似乎要挣破了眼眶,傲天自得。
    啊……一股无名气体在胸腔四处撞击,突然奔向喉咙,化作戾叫。次声连绵不绝,山洞为此摇动。他们吓得愣在了当场。所幸,她被困住了,不然……
    这个时候,他来了。这个已经和她相处了十年的男子,举案齐眉,不是夫妻,却胜似夫妻。一直提防着她同伴觊觎她身体内的内珠。可是她太单纯,她笑着说,你瞎担心,那些同伴对自己可好了。
    一觉醒来,媚却不在,心知不妙,可是茫茫大雪山,媚在哪里?
    是那叫声,将他引来。叫声不绝,他的心被一把剪刀一直剪着,疼痛的难以呼吸,用尽了全力奔向这里,他一定要救她。
    媚的同伴还在惊诧当中,他突然赶来,**入洞。来不及耽搁半秒,意气风发剑和他融为一体,割开层层粘液,然后托起魅,竭力双手相推,媚便出了这个即将成为火海的雪洞。他被粘液粘附,无法移动步子,大火瞬间将他覆灭。
    离郎,媚再次嘶喊,声音入云霄,下黄泉,整个雪山微微晃动。她两眼红泪暗涌。
    红泪涌,内珠似受到索引,闻到了这浓郁让人无法承袭的血腥味。在她体内熠熠发光。
    这些同伴,已成尸鬼,四分五裂。她只是举手抬足间完成。
    暮紫又顿住不言,两流相思泪已经打湿了她的脸,也打湿了残雪的脸。残雪的下唇已被她咬出血来。
    此时此刻,安静像一团团浓黑的烟将他们包裹,使他们不由自主泪花已成点缀。
    呵呵!
    残雪她突然笑了起来,像一朵花蕾噗嗤一声,对着阳光张开了笑脸。
    你未完成的笑容,我用我的余生替你完成。她对自己说,却是说给她听的。媚已经住在了她心里。
    白草红叶黄花,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口中喊着庄主。可见到这个场面,不由得噤若寒蝉。
    常相忆拭去眼角的一点泪花,然后淡静相问,什么事?
    白草小声回答,有外人来了。
    相忆听罢起身,一行人跟在他后头,大步走出相语轩。
    梨花落尽,春又了。满地残阳影,翠色和烟老。
    相忆轻轻打落左肩上的些许花瓣,淡淡的看着眼前这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大汉在他那淡漠却不失逼仄的眼神中越来越不适起来,一双手笨拙地背在后面又拿到了前面,好像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可以舒适些。
    相忆开口相问,像你这个的汉子,应该豪爽才对,有话就说,怎么藏到现在?
    汉子嘀咕一句,还不是被你看的。说完后,自己都觉得奇怪。天生这不怕那不怕却受不住他那双眼神的观望。
    一旁的午红不由指着他喷口大笑。暮紫和残雪也跟着小声笑了起来。
    汉子立即朝午红大喊,笑什么笑,有那么好笑吗?
    午红听后,笑得更甚,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汉子气得直瞪眉毛,正想提着大刀去吓吓那个穿着红衣嘲笑自己的女子,却听到眼前那个白色长衣泛黄的男子命令似的说,站住,此地外人禁止胡闹,有何事快说。
    原来汉子是慕名而来,一个后起门派掌门之子,二十年前父母死于魅的暗杀之中,听得江湖传言暮茂珏庄主常相忆以一人之力杀了仅活的魅老二,还灭掉一大半魅这二十年来悉心训练出来的暗杀手。于是他马不停蹄去寻找暮茂珏,一鼓作气,叫他联合武林同道一举消灭魅的残存部下。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问他的是暮紫,暮茂珏与世隔绝,又驻足在山山水水几层里。在江湖上极少露面,从不给任何外人留下路线。
    汉子牢骚了句粗话,然后接着说,找到这里真是不容易啊。我只听说,暮茂珏下有个君子花阁还有个什么四季楼的。都是花多的地方。于是到处乱碰,哪里有花就往哪里钻,钻了几个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到这了。看到篱笆里面一大堆花摆成三个字——暮茂珏。妈呀,乐死我了,我终于找到地方了。嗳,我说庄主……汉子说着便向常相忆走近,可是想到刚才那逼仄自己的眼神不由得退了回来,然后笑哈哈地说,庄主啊,江湖之外都组成剿灭魅的队伍了,就等你们暮茂珏了。还有好多人想加入你这个山庄,可是找不到地儿。
    好了,我知道你的来意了,你回去吧,有什么抉择,敝庄主三日后自会告知。白草,红叶,黄花,送他出庄。
    庄主说完自顾离开,回到相语轩。汉子本想留下,朝着相忆的背影“嗳嗳”叫个不停。可是白草,红叶,黄花,冷峻阻止他向前一步。
    暮茂珏现在不接纳外人居住,请回。他们异口同声。汉子唯有被他们蒙上眼悻悻离开。
    白草红叶黄花送走汉子,一直见他的影子消失在山那头,才转身回到相语轩。
    君侬哑多年,停,停,停,共聚相语轩。
    残阳已没,黑色渐起。相语轩不亮不明。
    常相忆依次点燃轩内的白烛。豆大火光隐隐跳跃,相互无形连接,缓慢间填充了整个相语轩。
    白光正好,光线柔和,和周遭淡雅环境融合一体,空明而不刺眼,若月光一起倾泻到了这里。
    暮紫微抬头,眯着一双盲眼望向庄主说,庄主,我们是否要去?
    去,庄主毫不犹豫决定开口。他的目光停留在坐在相语轩左上角朝白手中的雪月刀上,略微皱了眉头,然后接着说,风花剑是朝白父母的遗物,非得不可。
    朝白听后,抬头看了看庄主,然后又低下头,依旧冷漠。缓缓抚摸着雪月刀。他是感激庄主的,谢谢他将自己的事情当作了他的事情。
    这些动作都没有逃过午红的眼睛,虽然温和,但总是散发着落寞的味道。为了愉悦气氛她开心地说,又可以出去了,好啊。这次我们多吃点好东西,然后我全学会,回家做给你们吃啊。
    暮紫微侧头,偏向午红,笑着责备,你呀,就知道贪吃。
    午红认真反驳地说,什么呀,我是学会弄给你们吃,好不。暮子姐就喜欢泼我冷水,我下次不做好吃的给你吃了。
    没事,残雪妹妹做菜虽不怎么样,可是我喜欢得紧。她会做给我吃的,是吧,残雪妹妹。
    残雪看着她们两个都瞧向自己,得罪哪一方都不好,她不由得苦笑。一旁的无题解围地说,你们两个当姐姐的,不好好照顾好妹妹就算了,还一起难为她。
    午红听了后生气地说,你个无题,你楼主没说话,你说什么,一边好好呆着去。
    你……无题忍住火气,微笑地说,斯文人,懒得和某些粗人计较。
    午红瞪着无题正要说“你说谁是粗人啊”,这“你”字刚出口,暮紫就过来阻止,她双手拿起午红的手,轻轻地拍着说,好了,午红妹,庄主好多话还一句没说呢。
    常相忆见他们停止了打闹,温和笑了笑说,我们这次出行只为寻回风花剑。独自上路,不和他们一起,江湖那些人士行事和我们无关。这次大家都出去,不留下一人在庄里。为我折腾了这阵子,你们都疲倦了许多。都出去看看风景,散散心。
    好,午红拍着手掌突然大喊。身旁的暮紫被吓了一条。午红看着暮紫不好意思地笑。
    暮紫摇摇头,也不知是懒得和午红计较还是表示原谅她了。她看向庄主问,庄主,现在江湖之上很多人士在寻找暮茂珏所在,准备投我们庄下。正是扩大势力的最好时候,庄主作何打算?
    还不是招人的时候,一来四季楼夏秋两楼楼主还没有招入。暮茂珏还不够规整。二来暮茂珏开支都由东暖春楼芳菲在外贸易供给,她也是刚刚成了点气势,这些年来,一直独立在外,本已不易。所以尽量节省开支,免得她负荷太大。最重要的一点是……算了,这个以后再说。
    残雪此时开口说,庄主,我是做杀手养活自己的。北笑冬楼现在已经可以接收外界的名单来收银两杀人。再说,只要执行任务,才可以真正意义上训练出杀手的敏锐感官和冷静决定。
    嗯。
    见庄主答应,残雪坦然笑了笑。能做点什么,就是安慰。
    好了,大家回去休息,明日清早出庄。
    大家起身,安静离开,背影在过去的故事里变得单薄起来。
    杭州西湖,人与景共醉。
    垂岸系马,他们顺着湖畔前行,微笑闲适地和身边熙熙攘攘的热闹擦身而过。午红提议湖上泛舟,花老大寻来船只。他们一同登上,在船头并排而立。红衣若牡丹,白衣胜雪,紫衣温人眼,其他都是寻常色调。面容一致斜着望空,受微风轻抚,感点滴雨意。
    午红双手作喇叭状放在嘴边,对着白云蓝天暖阳大声地喊:“啊……”然后粉拳紧握,弯曲贴至胸前呵呵地笑。兴致怂恿,她清清嗓子,朗生吟唱:“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李白的《宣州谢脁楼饯别校书叔云》从午红朱唇而出,却别有一番风情。女儿之嗓唱男儿大气之句,却有股独特的铿锵之感。似有一女子将腿架在凳子上,提着小酒壶,对你豪气相语:“干。”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无题笑着击着节拍附和,哼着曲调,怡然自得。
    暮紫,残雪,朝白,花老大,常相忆,在他们的默契声响中闭上双眸,此刻开始,一切试听,交付于你。
    铮铮琴声,乘着绸缎状绵延滑动曲线的湖面悄然而至。一指一指,错落有致,和午红无题的节拍吻合刚好,不徐不疾,增添了底气,丰腴了听着脑海里勾起的情感。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一曲反复吟唱,也不知船行驶到了哪里。
    直至琴声戛然而止,午红也停了下来,爽朗而笑。目光立即在湖面的的船只中绕行。相思琴响,那是芳菲姐来了。
    “庄主……”船未来,小钉的喊声已经急不可耐的跑了过来。大家循声看去,见青绿色蓬盖小船向这边靠近。小钉站在船头对着他们呼喊,他身后端庄坐着一个素衣女子,双手扶在琴上,微笑地看着这边。
    午红呵呵笑了笑然后回应高喊:“芳菲姐,小钉,我们在这里。”
    船只还未靠近,午红轻声飞起,飘落至那绿色小船只上,双手托着绿衣女子的胳膊,将她扶起。午红说:“芳菲姐啊,我刚才吟唱的时候在想,要是芳菲姐在就好了,可以用相思琴伴曲啊。没想到,这个念头刚过,你的相思琴就响起来了,你不知道,我当时,多开心,呵!”
    芳菲笑了笑回答:“是庄主传信件过来,说无论如何暂时搁置手中的事情,到西湖相聚,我才过来的。午红妹,走,我们过庄主那边去。”
    朝白将夹板伸向那边,然后站在一旁看着她们走过来,冷峻面容慢慢融化。暮紫待芳菲走过来后,适时相扶,直至她安稳着地。
    芳菲过来后笑着说:“暮紫姐,你看看你们,又扶又拉的,好似我不会走路一样。搅得我真是受宠若惊,有点紧张了。”
    刚过来的午红拍了下芳菲的肩膀说:“哎呀,你是我们的物质保障,不扶你扶谁啊。庄主,要不,你也来扶下。那芳菲姐真的是受宠若惊了,会高兴得不行。”
    “好个午红妹”,芳菲笑着轻骂。
    “你看你看,做贼心虚了吧。”午红说完,立即跑到朝白身后,以免芳菲过来揍她。
    残雪这个时候也走近芳菲,杀手从不晓得礼节。她只是拿着那把普通铁剑,双手作拜拳礼一般平放在胸前对着芳菲说,残雪见过芳菲姐。
    芳菲微笑相视,她是知道这个红衣女子的,庄主来信提及过。不知为何,心里突生怜意。双手捧着残雪冰凉的的手后,心中凉意陡然更甚。她忍不住将残雪抱在怀里,微笑地说:“残雪妹,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呵!”
    “嗯”,残雪应了一声,先前犹豫的双手似乎得到了指令,将芳菲也实实抱在怀里。手中铁剑贴着芳菲的后背,是否使她冰凉,已经没有顾虑的必要。
    一会儿过后,芳菲松开残雪,走至面容淡然却有凌人之气的发黄旧白衣男子跟前,稍微弯曲双腿身体平行向下放低一点,对着他温和地说,芳菲拜见庄主。
    男子双手将她扶起,没有言语,温和相笑。然后对着众人说:“移船靠岸,午红寻个地方出来,我们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相忆语气随意,却总是掷地有声,略有威人之势。“朝白将床靠岸。芳菲走至花老大跟前,也拜礼道:“芳菲见过阁主。”
    花老大微笑将她扶起。
    常相忆,花老大,暮紫,芳菲,午红,残雪,无题,小钉,朝白,白草,红叶,黄花。顺着夹板靠岸。红绿灰白,女子绝丽者有之,男子冷峻者有之。自成一道风景,受路人目光聚集。却坦然自若,示弱不见。
    相见时难,相聚时难。今日会首,不诉离殇。
    英雄客栈,建在杭州大道当口,占地面积是一般客栈的两个个大。传到现在已经是第三代了。建立者不明,现今掌管者不明。里面没有老板,由二十伙计负责做菜,送菜,报菜,收钱,等等一切事务。
    没有人会在这里动武,因为随意一个伙计都是可以让你现场丢脸。而表面上看来,他们是普通的。穿着粗布衣,搭着粗糙白毛巾,恭恭敬敬为客人服务。
    常相忆们坐在左角落的椅子上。这里的菜分两大系,柔情和豪气。分别以甜食和辣味为主,在色泽上为温和和浓艳两种。
    午红两系都点了些菜。而她偏爱豪气系,吃起来,大汗直流,菜都有劲道。其中最为喜欢的便是豪气炉。它是由一个碗形小铁锅放在炭火之上,里面放有红色汤料,辣味足,你可以放你喜欢的青菜,豆腐之类的东西到里面煮着吃。店小二总是会在火要熄灭之际,过来调火,换炭。
    吃这个东西的时候,大家的话语会像这腾腾冒起的热气一样,无休无止,带着温度。
    他们听见,有些人在说,此次江湖组织一起围剿魅。上次一闪而消失的暮茂珏山庄将不会参与。
    有些人惋惜摇头,有些人说茂暮珏自命清高,有些人则想看看这个竟然一举消灭魅老二和鬼二十这二十一个人的庄主到底何许人?
    相忆他们依旧吃着自己的东西,说话的说话,闹的闹,安静的依旧安静。好似这些人交谈中的焦点不是他们。在他们看来只是一个自己并不熟知的陌生人而已。
    夸张后的传言总是像人们在自己心中编织的华丽的梦一样,使人产生脱离现实的仰慕感。谁相信谁就会上当。
    他们开始说魅,自从魅在棒子峰受重创以后。江湖人士就一直在寻找他们的下落。煞费苦心,总算找到大概位置。在南蛮山的荒村附近。
    相忆听完这句话,吃了口菜,然后看着身边的暮紫。
    暮紫一直安静地坐在那里。身边的丝毫动静总是很难摆脱自己感官。这个时候,一道温和的目光照在自己的脸上,带有慰问,疑问,以及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是一种独特的超然独立,使你甘愿沉湎其中,就这样痴迷,不愿意走开在这目光之外。
    也许正因为如此,他才是带着骨子里的落寞存在吧。无端想了这么多,暮紫不知为何笑了起来。然后对着相忆说,庄主,十八前,魅老三给武林各门各派提供的地方也是南蛮山的荒村。魅老二临死之前说非他能力不够杀尽陆土高手,看来这个组织该不属于中原,至于为何而建立,背后是否有人操纵,依旧未知。
    危险过后的地方就是安全的了。正因为上次朝白的父母在荒村力挫魅,后来武林同道大批涌进,已经将魅连根拔起。现在他们想不到,魅依旧重返旧地,二十年来,隐忍蓄势待发。
    武林同道?朝白听到这个词,忍不住捏紧了拳头,骨头相互摩擦,发出咯咯声响。就是这些所谓的武林同道背信弃义,鸡眼小肚,才害得父母双亡。要不是跟了庄主和花老大,自己温和了些,他会立马起身。灭人式,狂嗥出击,血流成河。
    雪月似乎受到了感应。在朝白手里颤动,发出低微沉吟。朝白愈发按捺不住起来。
    此时一双手抚在了朝白肩膀上。没有言语,温和相视。朝白在这双熟悉的的手中慢慢安静下来。
    那年不也是如此,在这个一身白衣,上面印有一大朵花的女子讲述完自己生父生母的事情后。悲愤难耐,双拳击桌,想冲进所谓武林侠义之地,将那一帮人,尽数杀灭。
    杀了他们,照样有一些内心扭曲的人挖下陷阱,让像你父母那样的人陷入,那不是终结。当杀则杀,可是不要作无意义导致代代相传永无休止的杀戮。你父母最后不顾自己的性命突围就是为了让你活着。你母亲将你交托给她妹妹,让她带你远离江湖过简单日子,不就是为了让你远离仇恨,有个饱满的简单世俗生活。
    花老大这句话,他会记在心里。
    他在等,等庄主和花老大带着这些人去创造出另一个地方,让该歇止的尽数落叶归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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