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晴痕 第一百二十九章 梦中人·水中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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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轩辕晴痕自黑衣人的容颜所带来的错愕中回神,已失去了黑衣人的身影,一双黑色的双目中映照出的是紫色花苞,那人静静地仰望着。
“世间之物越求越是不得,那吾即要使汝自愿来到吾之身边。”抬起手摸不到高高生长于树上的花苞,那人收回手转身缓步离去。
目送那人的身影渐渐远去,轩辕晴痕心口处泛起疼痛,一滴水滴自下巴滴落,泛起一圈圈小小的涟漪,景色再变已回到一片无边无际的水面。坐于水面之上的轩辕晴痕,星目无神,脑中思绪纷乱,整不出完整的头绪,心中的疼痛无名。
不过片刻之间,面前的景色再变,同样的虚幻景色再现眼前,仰望之人已是换作黑衣人,紫色的寂灭双目中映照出的是有形无色的花。“这支花苞所绽放出的花,是希望,还是毁灭呢?若只是一味的祈求愿望,不想要毁灭是有可能吗?”魔魅的言语,像一颗巨石投入水面,泛起巨大的涟漪,唤醒了轩辕晴痕脑中被封印的一道门扉。
一片无边无际的水面之上,只剩下轩辕晴痕抱着头颅痛苦喘息着,呢喃的话语回荡在寂静之中,滴落的水声,“虚假,一切都是虚假的……虚假不存在的……”虚假即代表不存在,一开始即不存在的,总会有被识破与消失的一日。
“我不想要消失,梦梦……”大声呼喊一声,声音回荡在四周却无人回应他。
怀抱着轩辕晴痕的夜残梦,在圣尊与他的面前,轩辕晴痕身上猛然间亮起深红如血的光芒,黑色的发渐渐泛起血色的红,周身泛起炽热的火光。
见状夜残梦忍着其周身炽热的温度,紧紧地抱紧他的身躯,圣尊见状忙猛力拉他起身,“放开他--。”
“为何会这样?”夜残梦被拖得放开手,想要挣脱圣尊掐制住他身体的双手,想要靠近轩辕晴痕身边。
发挣脱发冠飞扬而起,渐渐黑色被染红,发丝之上流动着血色的红色流光,血色的火光出现在其周身。容颜不变,血色的火光渐渐包围轩辕晴痕,紧闭双眼身躯悬立于半空中,炽热的温度使夜残梦无法靠近他的身边。
而身处寂静之中的轩辕晴痕渐渐冷静了下来,无神的星目望着水面,水面清澈见底,透明清澈,然而在这一片清澈之中却没有映照出他的影子。苦笑一声,作出自身不愿承认的结论,“我果然是不存在……”话语方落,清澈的水中渐渐浮现出一点红,些微的红色渐渐在星目中扩大,直至那抹红的样貌完全落入星目中。
水中那抹火红的颜色,身着火红衣袍之人的容颜映入星目之中,如同在照镜子一般,除了火红色的发与一身火红色的长袍,出现在他身下水面中火红色影子无一处不与他相同。就在他因震惊失神之时,水面之下的人缓慢地睁开双眼,血红色的双眼中是一片毁灭地冷寂。火一般的人,冰一般的星目,水中的人缓慢地抬起双手触碰水面,双手渐渐穿过水面猛地抱住轩辕晴痕的身躯,自水中挣脱出来与他对视着,冷寂的嗓音诉说着,如同告诫的言语,“不要许下最后一个愿望,你不能消失,我不要苏醒。”
“最后的愿望,我的愿望……你是何人?”惊吓过后,恢复冷静,轩辕晴痕冷静地问着水中人。
“不要许下最后一个愿望,你不能消失,我不要苏醒。”没有回答他的问话,水中的人诉说着同样的话语。
“最后的愿望……”与火红色的眼睛对视着,轩辕晴痕想着想着缓缓闭上双眼,头靠在水中人的肩上睡了过去。
“你不能消失,造成你消失的人,将由我来毁灭。”水中人抱着轩辕晴痕的身躯,松开手他的身躯渐渐被水中人沉入水中,水面之上水中人化作一道火光消失了踪影。
悬立于半空中的人渐渐睁开双眼,血色的星目中不是沉静,而是无情的冷寂,冰与火融合于一身。火色的星目未有波动抬起手,未曾言语动手便是杀招,一团火球袭向夜残梦,接连不断出现的火光。
躲过袭来的火球,夜残梦疑惑的看向宛若另一人的轩辕晴痕。失神之间被火球击中,顿时左手臂受创,痛楚他感觉不到,但心口的位置泛起莫名的痛楚,不语不动的站立于原地。
五枚火球再度袭向夜残梦,却被闪身来到他身前的圣尊伸手接下,圣尊诧异过后邪魅一笑,“要杀他,先问过本尊,你是什么人?”
侵占轩辕晴痕身躯的水中人不做回应,未出声先出招,再度凝聚的火球继续袭向夜残梦。火球再度被圣尊挡开,“你的对手是本尊,跟本尊来吧!”一招击向水中人后,圣尊体内出现一团紫色光芒飞射而去。
水中人看着远去的紫色的光芒,眼神微动扫过垂头不语的夜残梦,身形一动化作一团红光追上远去的紫色光芒。
紫色光芒划过晴空,几经曲折闪动过后,悬浮于山顶处的空中显出身形,背着双手悬浮于半空中静待身后之人的追来。
双眸微闭,嘴角微勾,一派闲适悠然,炽热的风吹动雪白衣衫,身后是淡红色的火光。
“动手之前能为本尊解惑吗?你是什么人呢?”邪魅的问话,得到的是一团火球的回应。
身形微动闪过火球,“看来与你是说不通了。”圣尊手中凝聚出的是紫黑色的光芒,猛地向身后之人击去。
烈火承接住袭来的紫黑色光芒,火色的星目越见冷冽,“我的存在,只为毁灭。”
“毁灭……”听到他的话,圣尊微微一笑过后,面容之上闪过的是落寞的神色。
紫色的黑色光芒吞噬着火光,渐渐逼近水中人,眼见就要被击中,水中人却不见神情波动。
“只为毁灭而存在。”圣尊注视着越见吃力,却未露半分惧怕的神情水中人,面露深思。灵界的结界由金的圣莲,木的翠菊,土的缅栀,水的紫荆四朵神花共同守护,五行之中唯一欠缺的是火,火吗?要灭火,只有水了。
“你是火之花,为什么你会在紫荆体内,至今才苏醒?”问出心中疑问,圣尊身形一闪,再显时已出现在水中人的身后,抬起手紫黑色光芒被一瞬间击散。
水中人神情未变,手中凝聚一团火球却被圣尊制住了握住火球的手,手在感到冰冷的瞬间,整个身躯除了头以外,都被冰封了起来。
黑色的寒冰迅速蔓延到水中人的周身,圣尊制住水中人反抗的举动,看着渐渐被冰封住的人。“你是火,可本尊是冰,水克火,冰也能产生相同的效果。”
“不能许下最后的愿望,紫荆快……要消失……”艰难的呢喃出话语,水中人的身躯被黑色的冰完全冰冻住。
身形一动带着黑色的大冰块化作一团紫光落于山顶之上,望着山下的景色。“为毁灭而存在?”眼神闪动,紫色的双目沉寂,寂灭冷寒,面带温和的笑容,然而紫色双目却是如同万年寒冰般的寂寒。
伸手抚过冰面,冰面中没有映照出任何影子,黑色的冰中,轩辕晴痕闭紧双眼沉睡着。
紫色的光芒自圣尊体内缓慢的离开,进入黑色的冰中缓慢的一点点的没入轩辕晴痕体内。
静寂的空间中,水滴的声音传入耳中,清晰地火光映照出水中人的身影。
来到水中人的身旁站定,圣尊未发一语静立于一旁。
水中人的双手缓慢的没入水中,沉睡的轩辕晴痕的身躯缓慢地接近他双手,直至被水中人拉出水面抱入怀中。
水中人转头看向站在黑色阴影中的圣尊,“紫荆不能消失,我不要苏醒。”
“为什么你不要苏醒?”圣尊问出心中的疑惑。
水中人神情依旧冰冷,语气平稳不变,“我厌恶开始,一旦开始,就无法阻止即将发生的事情。”
“你这种话不会很不负责任吗?”圣尊微楞过后,反问于他。
“不负责任?只要保护紫荆,我就不需要苏醒,不苏醒就不需要面对接下来的事情。”水中人很干脆的回应了圣尊。
“呵呵……为什么要保护封印你的人,你应该想怎样使他消失。”圣尊听完他的回答后,呵笑出声;
“紫荆封印我?”水中人反问于他,并不是疑惑的反问。
“以水之花紫荆压制火之花的你,就是封印。”圣尊提醒他这个事实。
水中人手拂过水面,水浮动而起包围住圣尊的躯体,水中人看向他,冰一般的火红色星目,诉说出的是令圣尊意料之外的事实,“并不是紫荆封印我,而是我自愿被紫荆吞噬。”
“吞噬?”圣尊疑惑的反问出声。
“为了使紫荆诞生,我自愿被其吞噬。”水中人的身躯渐渐被水包围,缓慢闭上的火红色眼睛,身躯缓慢的没入水中。“请你保护紫荆。……若紫荆消失,你必将面对我……”
随着水中人的沉没,水松开了束缚,圣尊缓步来到沉睡的轩辕晴痕身边,凝视着沉睡的人,“自愿被水吞噬的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