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皇城独自夜行舟 第二十一章 太公垂钓鱼儿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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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艳阳高照。
不知不觉中,来皇城已经快一年之久了。
半年前,红姨见雪海越发的清丽脱俗,浑身上下也充斥这一种难以言语的高贵劲儿。本满是欢喜,欲将雪海开苞。
可在我的授意下,雪海想红姨提了一点小小的建议,让红姨暂时打消了这念头,决定在等些时日。
"路尽隐香处,翩然雪海间。
梅花仍由在,雪海何处寻。
莲露沁芙尘,蓉花怡纷凡。
芳颜如冰清,润物思玉洁。
抒美丽忧伤,醉纯色浪漫。
观晓宁娇娆,赞雪花依旧。”
雪海手持着丝帕站在窗前轻声的念着。
“这条可别在丢了。”我放下手中的笔笑这对她说。“其实,你自己写也可以的啊。”
有些不解,雪海用我编写的诗词锦集做字帖在我的强逼下苦练了一年之久,早小有所成,字迹的相似度已经有七成之多,先前我给她写的帕子掉了,自己在写一遍就可以了,非央求这我给写一条。
“不会了。”雪海将手帕收入怀中。
“真美,你说这个世上为什么会有这么美的字眼儿,为什么你总能让我发现原来在我的身上有许多美好的食物。譬如我的名字,譬如我也可以文邹邹的想个大家闺秀般谈吐优雅,譬如我也可以抚出沁人心脾的琴音。谢谢你给我这一切,所以我会很珍惜这帕子,再也不会掉了。”
这个傻丫头,但心中却浮现出一丝愧疚。若是知道我真正的目的,我和雪海之间的友谊还会像如今这般吗?
我故作轻松调皮的大笑:“那当然,我可是指望这你过上那种一顿吃两个大鲜肉包的日子呢,我的财神爷可不得伺候的好好的。”
本是一屋子煽情的气氛,被我这不着调的疑问,全没了。
雪海一脸茫然:“这肉包你不一次只能吃一个?”
我一脸的意的样子:“另外一个咱喂狗。”
扑哧一声,“你这个丫头,怎么总没个正经的样子。”,雪海用手又气又笑的点了点我的脑袋。
屋内一片欢愉,我和雪海打闹这,传来几声叩门声。
“雪海姑娘在吗?”是龟公谄媚的在门外询问。
我连忙堆满笑脸,起身开门:“您、您、找、**不知、有、有、有什么事么?”
“来了位客人,出手就是白银千两,点名要见您。”龟公满脸嫌恶的越过我笑着对坐在房内的雪海说。
“哦?”雪海挑眉道。
却只见那龟公满脸春光的将脸贴近流落的耳旁,故作神秘:“姑娘可要伺候这为大金主啊,北文南易你可听过,这来的可是堂堂文家堡的少堡主文霁朗,姑娘若是伺候的好,将来可就·····姑娘是个聪明人,行了,赶快打扮打扮,文公子在贵宾厢房等那。”说罢便笑嘻嘻的转身出去了。
毕恭毕敬地关上房门,我嘴角微微上扬,当了近一年的教书先生,终于是精诚所致,金石为开。
“我把钩儿水中抛,小小鱼儿逃不掉。”不禁然口中竟美美的小声哼了起来。
飞快的打开衣橱,大肆倒腾一番,我翻出了一身天蓝色的衣裳丢给雪海。简单而大气,温婉中流露出抚媚,但又有少许清丽。从莫问那个强大的资料库里已经见过文霁朗的样子,都传文家堡少堡主虽是经商的鬼才,但却是个风流少年,风流韵事在民间广为流传。为博美人一笑而一掷千金的事儿也没少干。为此冷落家中娇妻,文少夫人也因此而修身礼佛,不问世事。
突然想起,中国人嘛,历来都是在酒桌饭局夜总会里谈成生意的,古代人也一样。要排列中华五千年的文化历史,这条可是金科玉律,凝结了祖先的智慧结晶,并在现代得以传承并发扬光大的重要一项文化遗产。不由感慨自己真是个天才。
这样的色中恶鬼,要能引起他长久的注意力,一般的庸枝俗粉恐怕定不了多大作用。所以嘛,要挑起他的注意就要反其道而行之。
如果万一搞错了,那就更合我意了。因为我坚信,从一个人的品位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修养,继而看出一个人的智商。帮她略施粉黛之后,朝着镜子里的可人儿做了个大鬼脸,雪海便信心满满的出门了。
莲步轻移,我耐着性子陪雪海花了一点时间走了这本不长了路。
我轻轻的挑开帘子,面部表情瞬时僵化,怎么里面多了两个人,蓝月和南宫清。头脑飞快的转转,理清了思绪,调整了脸部的肌肉静立在一旁,希望刚刚没有人注意到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丫头的面目表情的变化。
“让文公子久候了。”雪海摆出一张含情脉脉的脸望房间内看去,也是一时惊愕。笑道:“我只知有贵客驾到,本以为只是文公子一人,到叫各位公子看笑话了。”说罢,遍上前给他们做了个福,随即坐在了一旁。
“晴空,还愣在一旁做什么,不为众位爷奉茶。”
我立马靠近众人,为他们添茶倒水。耳边对雪海的赞美之词不绝于耳,心中小小的臭美了一把。
“文明不如见面,久闻雪海姑娘的芳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说话的是南宫清。不知怎的,当我靠近他将他茶杯中添满水的时候我竟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一丝困惑。等我再想看清时,他已经满脸笑意的转头看着蓝月:“月,你说这雪海姑娘比起六年前在凉城见过的莫问怎样?”
蓝月面无表情,看了雪海两眼,缓缓开口:“一个刁钻有余,却宛如仙子;一个倾城绝色,却清丽脱俗。”
我忍不住流露出了笑意,这个蓝月还没忘上次被莫问的刁钻问题摆了一道的事,虽然幕后的始作俑者是我。宛如仙子嘛自然是说那场惊人的舞,只要见过,想必是终生难忘的啊。
“那到底那个好啊。”清追问。
“咱们都没见过那个莫问张什么样子,怎么比。”蓝月脱口而出。
南宫清顿时愣在那里,随即哈哈大笑。
“听闻姑娘日前轻而易举的解了让江尚书头疼已久的问题。”坐在一旁沉默已久的文霁朗饶有兴趣的望着她,一脸馋延之象。
“只是凑巧罢了。”雪海含笑回答。
我心里不由思量,这个文霁朗的眼神分明充斥这一闪而逝的淡漠,难道又是眼花。不禁然狠狠的闭了闭,用手用力的揉了揉,该叫莫问给我发明瓶眼药水用用了,今儿是怎么了,老眼花?
“看样子我不在的日子里又发生了事?”讲话的是蓝月,却见他面无表情自顾抿了口茶。
“这事儿在皇城可传做一时佳话呢。江淮那老小子的独子江远征在陪他娘去庙里进香是碰见了一还愿的女子,一见钟情。几经打探原来是大学士朱浩淼的掌上明珠朱蔚蓝,即哀求父亲上门提亲。那料那朱蔚蓝也是个有才学的女子,托人带了一幅画要求江远征三日之内题字。这字若是提得好,这婚事也就成了。
江远征也是个饱读诗书的,满怀希望的打开卷轴却蒙了,那里是什么字画,明明是白纸一张。这可难坏了那两父子,本做不成亲家那江老头也无所谓,偏生儿子喜欢的紧。”南宫清绘声绘色的给蓝月解答起问题,说这说着还时不时看看雪海。“眼看这时间越来越近,江远征自觉无望便心灰意冷的来这藏月阁买醉,无意间让雪海姑娘碰着了。”
“原来这‘未若柳絮因风起,恰似寒梅洒满地’的词是出自姑娘之口”蓝月略有深意地看着雪海,念起那日我的有心之作。“且不说这文笔,光是这样的才思,柳絮,寒梅都是白色的,散落空中,铺满大地。你的确不简单。”
“过奖了,只是那日见那公子的确是上了心思,动了真情。成人之美,何乐而不为呢。”雪海一副谦虚的样子。
“好一句成人之美,何乐而不为。”南宫清突然拍起掌来,“姑娘若不嫌弃,咱们交个朋友如何?”说罢,倒了两杯酒,向她敬去。
“有何不可,承蒙公子不嫌弃我这风尘女子,先干为敬。”接过酒杯,雪海一扬脖子,杯见底。
我在旁边自然是赞赏的眼神,这小妮子果然是孺子可教也。
“看姑娘的举止谈吐,流落青楼,想必是家道中落的富贵人家的小姐吧。”文霁朗满脸的谗言欲滴之状,果不负他花名满皇城之望。
小弟弟,姐姐可早就防着你这一手呢,心里偷偷的乐了,找别人来接近你们不就是看在比自己接近你们露出马脚的几率更小这一点嘛。
而雪海却给自己满上一杯酒,一饮而尽,凄凄的说道:“小女子那有什么富贵小姐的命啊。贫苦人家,卖了女儿好抚养儿子而已。只知道既然来了这烟花之地,也便是个烟花之人罢了。”
屋内一片默然。
沉默,沉默再沉默,这个故事有这么感人至深吗,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南宫清一个巴掌落在我的肩旁。
我一愣,满脸茫然的盯着他。谁料我刚朝他看去,那位仁兄又留给我一个大大的背影。
“难得姑娘的遭遇如此凄苦,却仍有这么高的才情。”南宫清一脸的同情,可我总觉的那里怪怪的,好像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戏谑。
“老鸨。”
“几位爷有什么吩咐?”红姨一脸谄媚,匆忙推门而进。
“雪海姑娘打今儿起,爷包了。以后不准她出别人的场子,听到没。”南宫清满脸正色。
“啊?这恐怕。”老鸨故作面露难色之状:“这雪海姑娘可是我藏月阁的头牌姑娘,只卖艺不卖身的,更何况这价格可是······”
“你难道还怕我堂堂文家堡赖账不成。”文霁朗一脸鄙夷的看着老鸨:“或是怕我文霁朗付不起这银子?”
“哪敢哪敢,文少堡主都开金口了,那有不从命的道理。”老红姨脸上随即喜笑颜开,随即看着雪海:“你这傻丫头,还不谢谢文少堡主。”
雪海便作势向他们三人表示了个感激之情。闲聊一会儿后,南宫清突然拍了下脑瓜子说还有事要办,三人便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