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花重锦绣满风都 第十五章 风都天外夕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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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家庄,易家庄老爷住的东厢昨夜起火,老爷老爷快不行了。”六子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我蓦地瘫在了椅子上。
“您知道,老爷子最近本是腿脚不便,南风天,那火势极大,要不是要不是大牛冲进去,老爷就出不来了···老爷现在安顿在米行的后院···”
我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脑袋嗡嗡的想,六子的话还没听的真切便失了魂似的,冲了出去,策马回行,也不顾六子在身后的追喊。
一路上,脑子唯一的念头就是快点回去,快点回去。
“老头,我回来了啊,老头,你张开眼睛看看我啊,若一回来了,若一回来了。”我一进房门,就奔到古代爸爸床前,看着他浑身缠满纱布,我轻道。
他,双眼紧闭。
我浑浑噩噩的回头看着静静立身在旁的白望,满脸期盼。
“昊天上次遇袭本就有伤在身,这次火灾吸入了大量烟灰不说,这身上大面积的烧伤也是足以致命的啊。”白望叹了口气。
“我不管,你不是神医吗,神医就要气死回生,何况我爹只是烧伤,你给我把我爹弄醒,听到没。”,我疯了似的抓主他的肩膀,使劲的晃,“你听到没,你是什么狗屁神医,眼睁睁的看着我娘把我和我爹抛下,你现在还想看着我爹把我丢下吗,我易若一那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对我,我警告你,如果我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陪葬。”目光中透露出凶狠。
一旁的雪姨和玉儿看到我已近开始口不择言,并出手欲打白望,连忙上前把我保住拖到一侧,而此时我刚刚撒泼的力气似乎一下子全泻光了般瘫坐在了地上。
“我知道,我全知道,在这个该死的古代,没有青霉素,没有消毒药水,没有隔菌室,这么大的烧伤面积,有的就只是细菌感染了。”没心情理会众人不解的目光,我起身走到床前,跪坐在下来。
“若一,你回来了啊。”一阵微弱的声音传来。
“老头,是我,我回来了。”我用手抹掉眼泪,“在过两天就是你的寿辰,您好好歇着,等这若一给你拜寿啊。”
“爹恐怕等不到那天了。”
“谁说的,您看,白望叔在一旁呢,他是天下第一神医啊,再说您现在全身裹着纱布这么丑,阎王爷也看不上您啊。”我故作轻松。
“孩子,答应爹,好好的活下去,快快乐乐的活下去。”
“老头你乖乖养伤,你说什么若一都答应您,您别在讲话了,休息啊,好好休息。”
“要照顾好自己。”
“嗯。”我如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要记得按时吃饭。”
“嗯。”
“记得要锻炼身体。”
“嗯。”
“不要冲动莽撞。”
“嗯。”
“做个平凡人。”
“嗯?”我满脸疑惑,随即了然,心中不知是何情感。爹已经生死一线了,却仍旧在为我想念。
“平凡是福啊。你乖,爹就放心了。”微笑着,眼神迷离的看着窗外,“若一,爹想在听一遍你娘亲生前最爱的广陵散。”
“嗯。”我回头大喊,“琴,给我琴,快点。”
“旁边小姐日常办公的书房里有,我去拿。”玉儿说道转身去取。
“晚清,若一,爹看见你娘亲了。”
“娘亲有没跟您说什么。”我顺着爹地话讲。
“她还是那么漂亮,可爹已经老了。”
“不老,我的爹爹永远都是那么玉树临风,潇洒倜傥。”
“她怪我没照顾好你,还将你丢下。”
“谁说的,若一都快被您宠坏了,怎么会没照顾好。玉儿琴拿来了,女儿弹琴给您听。”
“嗯。”
 ; ;我悲伤地望着爹清瘦的俊颜,拨动琴弦。瑶琴古朴的声音悠然响,双手娴熟在琴弦上流走,空气里有弥漫这哀伤的味道,房内的人在低声的啜泣。
爹满意的缓缓闭上双眼,面带微笑。
一曲完毕,我的生命仿佛全被这还不绝于耳的琴声抽干。在眼眶盘旋许久的泪霎那滚出来,顺着脸颊缓缓下滑。
“爹```````````”我撕声咧肺的喊着。
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我失去了知觉。
房内的烛光在不安分的跳动这。
“爹,不要丢下若一,不要。”我突然惊醒坐了起来,抓住守在身旁玉儿。“爹,爹呢?”
“已经入土为安了!”玉儿轻轻地说道,“莫问姐姐假扮你的身份把一切都办妥当了!”
“哦。”我幽幽的吐出一个字。
“要不要吃点什么,已经昏睡三天了。”耳边是玉儿关切的声音。
我不搭腔。
玉儿在旁满脸着急,“小姐,您要难受,就哭出来吧,别憋这,算玉儿求您了”
“琴,给我琴。”我慌忙下床,但因为多日没进食,一个踉跄摔在床前。
“小姐。”玉儿急忙放下手中的碗,过来扶我。
“我要弹琴给爹听,爹可喜欢听我的琴声了。”
······
不知道已经过了几天,现在的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脑袋里一片空白,而身体似乎已经由不得自己控制。
屋外,我知道有几抹焦急的身影在外踌躇。
玉儿每次进来,叹口气,放下热腾腾的饭菜,又端走已经凉掉了的却未动一口的食物。
可此时,我又能做什么呢?罢了!
“你疯够了没有,易若一。”莫问一脚踹开房门,将我手中的琴砸烂。
我不语,也不搭腔。如行尸走肉般,捡起躺在地上的琴,这琴是老头送给我的,而娘亲的琴,陪葬了。
莫问看见我这种反应,把我一把拽了起来。“我告诉你易若一,老娘没这么有闲工夫在这里帮你收拾烂摊子。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日没夜弹什么破曲子我不管,可是有本是你给我找个山头一个人窝那弹去,在这里搅得每个人吃不下,睡不着算是什么意思。你想死是你的事,你想废了你的手也是你自个愿意。”莫问一把将我的手举到我面前,那双早已因为过度的弹琴指尖血肉模糊的手。“可玉儿,你那个雪姨,影子,我,还有外面一大堆相干和不相干的人没必要陪你弄得个个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莫问,”影子一把将我和莫问隔开,“你疯了,若一现在受不得刺激。”
莫问将挡在面前的影子推开,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在我的脸上。
“老娘没那么多时间陪你在这里瞎耗着,你有能耐让我们个个担心的要死,有能耐窝在这里装死,有能耐在这里暗自神伤,那你还不如真的死了算了!”随即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塞在我的手里“早死早超生,省的我们为你费心,浪费你的时间,也浪费我们的感情!”
“莫问。”影子抓住莫问的手吼道。
“别对我大吼大叫。我没有错,与其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还不如死了来的干脆,也省的玉儿跟着难过着急,你也茶饭不思,我也不好受!”莫问甩开影子的手厉声到。
“我不知道我到底想干吗,似乎只有这样才会感觉那个宠溺我的老头还在,似乎只有这样,我可能随时会看见老头会推门进来,然后宠爱的摸这我的脑袋。”我缓缓的开口,低头自语到,“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话未说完已经完全哭倒在莫问的怀里。
莫问不言语,只是轻轻的拍这我的背。
影子也静静的立在身后:“哭吧,哭出来就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