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一个极其普通的下午一个极其普通的会面，皇家艾美的酒店服务也是一流，只是双方的气场实在另人喘息不了。
    司衍之前摔合约的动作让气氛降到冰点，我在一边脸皮扯地发疼，可这家伙却是一脸自己什么事也没做的悠然样。
    对方轻咳两声，打破尴尬：“司先生，您要知道这样的条件我们已经不能再让步了。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十秒，三十秒，六十秒。
    我真的快成面瘫了，拜托司衍你说句话吧。
    “那我们决定放弃，对于泡沫，我不感兴趣。”
    把一脸臭得不行的对方送出门，才终于松下僵硬的脸皮，这合约哪是那么好签的，上司唱黑脸我自然得唱红脸了。
    我揉了揉脸，还有有些不解：“其实他们开的条件确实已经很优厚了，我们是不是太得寸进尺了，现在合约没签成，回去老板又要骂我们了。”
    司衍坐到我旁边，拉下我揉脸的手，然后用他的轻轻帮我揉：“怎么可能有这么大块肥肉让别人吃，新的轨道线路计划图又有了改动，他们手上所谓的那块王牌地皮不值钱了，是想趁现在消息还没放出来，把这块烫手山芋早点丢掉而已。”
    “咦，是这样吗？你怎么知道轨道线路改动的事情？”
    “为什么我会不知道。”
    我就知道跟这个自大的家伙没什么好说的，还有拜托他可不可以离我远点，不知道男男授授不亲吗。
    “要喝点什么吗？反正来了艾美，不做点什么，太浪费这么好的套房了。”
    “不要，我这个月工资还没拿呢，没钱享乐。”
    我是平民，跟这种大酒店根本搭并不上关系，要不是司衍硬拉着我跟他一起来，也许一辈子都要被门童拦在外面，我还是喝杯子里的剩茶好了。
    司衍半天没作声，估计又在腹诽我的妇男本性了，一开口又是让我血压血糖血脂升高的话：“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上床？”
    一大口水经由我的口腔直接进了鼻腔，我立马倒在地上装死，咳个不停。
    司衍走过来拍我的背：“怎么老是这副德行。”
    不都是你这个罪魁祸首，用跟人谈合约的口气跟我说上床的事！
    直到坐在大堂里我还依旧坚持不懈地咳着，司衍把钥匙给门童去开车过来，然后又回来帮我拍我的的老背。
    一个浮夸而又挑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上次居酒屋遇到的美青年：“ALEX，我们是不是太有缘分了，S城那么大，居然又见面了。”
    另一位美青年一挑眼：“这样的缘分根本不需要。”
    按照我熟悉的司衍，这样的语气说明，你小子找死。
    有这么横的当然有那么不怕死了，RICK一脸花花大少的模样：“亲爱的，你怎么可以那么说呢，人家可是会伤心的。想当年我们——”
    “有嘴尽可以多说些，我让你明天再也开不了口求饶。”
    我真的有点佩服RICK了，坚持不懈地惹毛司衍。
    花大少好象看见什么新奇的东西，指着直不起腰的我惊讶地说：“你居然真把这个东西给吃了？你不怕消化不良吗？”
    有青筋在暴突，什么叫“这个东西”，还有这傻子哪只眼睛看到我被吃了。
    “我准备抽掉你公司股份的10%。”
    说完这话，司衍接过门童手上的钥匙，拉着我走了。
    在司衍带我从大堂离开到为我关上车门的短短一分半钟内，有一种被他保护了的感觉。
    缺乏面部表情以自我为中心的冰山美人，在保护我。
    下一刻却告诉自己，不要被他迷惑，再怎么好看，他终究是个男人。
    司衍感受到我注视着他的目光：“怎么了？”
    “为什么选我？”
    “什么？”
    “为什么选我？长相不出众，脑袋也不够聪明，毫无特色的我？”
    车停了下来：“我不否认你说的这些都是正确的，但为什么选你，难道感觉需要理由吗？”
    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次，有些仓皇地躲开司衍的视线，耳朵有烫起来的感觉。
    感觉需要理由吗？不需要。
    很多年后问自己当初爱上司衍的理由时，我这么回答自己。
    但我想，当初司衍想回答的恐怕是：因为你够好骗。
    只有不再爱了的时候，我才更加清明，看清楚了一切，让自己的伤口痛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