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重逢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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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君消得人憔悴,却不知,相思难解相思苦。
    “你打了胜战,哪个人不眼红,正好逮到你和那个尔仲是事儿,哪有不出招使计的,偏是你不信他,我倒真为尔仲不值。”祈昂的耳中反反复复地重复着这句话,他知道自己错了,可是子息却已离开。浑浑噩噩,他以为这样就可以让自己不会伤心不会后悔,可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自己是个混蛋。他甚至没有勇气去找子息,一次次的不信任,一次次的伤害,他真的不知道子息还会不会信任自己,可是让他就此放弃,他却觉得整个心在疼痛,似乎生命就此终结。思考再三,祈昂还是决定去找子息。
    “天涯海角,我定要找回子息,即使他让我死我也绝无二话,只要他愿意相信我,愿意相信我还是爱他的。”
    祈昂不知道自己走过了多少地方,景物更替,心中想见的那人却无踪迹。或许是认为子息会回到离,祈昂去了离—一个拥有者和敖一样的强大实力的国家,这里是子息出生和生长的地方。边远的小镇,纯朴的民风,这里安静而祥和。
    半挽的长衫,散乱的头发,还有一张祈昂再熟悉不过的脸,祁昂快要疯掉,他扶住子息想帮他拢好衣服,一把小刀径向穿过他的腰际,他手一松,子息扶着桥墩站定。他没有醉,这是祁昂的第一反应,接着才想到腰际的疼痛,皮肤上已经被拉了一道伤口。
    “你想杀我?”
    “谁叫你动手动脚的,这算是轻的了,快滚。”
    我寻你千里,你却叫我滚,我明白都是我的错,可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又怎能再次抛下你。祁昂试图抱住子息,怀中的人却不停的挣扎,“子息,我们回去好么?”
    “什么子息,我叫天宝。”
    祁昂放开子息,不可置信的看着子息,他失忆了,忘了他们间的所有事情,可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让开——”一个白衣女子拨开人群,将子息搂入怀中,“你是谁?”
    “我是祁昂,敖国大将军祁昂。”
    子息抬起头,一脸迷惑,继而偏过头去,“雪,疼,我疼。”那个叫雪的女子搂紧子息,安慰道:“宝儿乖,不疼了不疼了,有雪在。”
    祁昂明白自己完全被排除了子息的世界,自己带给子息的是怎样的伤害,令他忘了自己,又因自己而伤痛。他会这样在记起自己的每个夜晚疼痛着醒来么?他很痛,自己却无能为力,或许离开吧,就将这些日子的相处当作一场梦。
    “其实,我知道你是谁。”女子的心如明镜般透亮:没学过武功的子息小刀暗杀的技术却很好,平日说话字不连句,会在某个夜晚吟诗长叹。更会在做噩梦时恶狠狠地说“祁昂,我恨你。”可她没想到那个人会真的出现,再次伤害宝儿。
    女子告诉祈昂自己叫妙雪,是凌楚的师妹,子息是凌楚交由她照顾的,那时候子息已经失去记忆了,他只认得妙雪和凌楚。
    “凌楚没有告诉你子息是怎么失忆的么?”
    “师兄只是叫我好好照顾他,其他的什么也没说,师兄过几日就会回来,你直接问他就是。”
    “那麻烦雪姑娘了。”
    “我只希望你不要强迫天宝去记起以前的事。”
    “我答应你。”说完,妙雪拉着子息往家的方向走去,祈昂就跟在后面。
    妙雪住的地方不算大,子息一直跟着妙雪,有说有笑的,根本不在意祈昂。祈昂心中苦痛,但一想到子息所忍受的痛苦就甘愿忍受了。
    凌楚回来的时候,看到一脸苦相的祈昂,心中就火,甚至不想他再留下来,好在被妙雪劝住了。妙雪这才知道子息和他们之间竟有那样的纠葛,唯一多出来的人其实是自己。心里越想越难过,子息还什么事儿都不知道地缠着他。凌楚让妙雪先带子息出去,他必须要和祈昂好好谈一下。
    “你知道他多爱你么?”
    “知道!”
    “你知道你伤他多深吗?”
    “知道!”
    “他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静静的生活,机缘巧合,我们两个在这里遇到了,他求我消除他的记忆,我不忍心,可看到他因你而不快我又只能帮他。他喝下了药,可忽然间又觉得不能忘记你,拼命地将汤药吐出来,结果药效让他失去了记忆,你给他的伤痛却会时常的干扰他。我想为他找到解药,所以才让妙雪照顾他的。”
    凌楚讲的平静,祈昂却能体会到子息的痛,那种痛真的已经深入骨髓了,而他一直说要保护子息的。
    “他的记忆有可能恢复么?”
    “难道你还想让他回到以前的日子?”
    “我只是问你他有没没有可能恢复。”
    “或许让他看到以前熟悉的东西会勾起他的记忆,但我也不能保证绝对有效,子息因你而伤,伤在心,或许只有你能治愈他的伤。”凌楚没有在说下去,这已经是他的默许了,默许祈昂带子息去寻回记忆,而这过程他不愿看到。
    凌楚让妙雪帮子息收拾东西时,妙雪一脸的不情愿,硬是让凌楚答应让她陪着子息。
    “我要和宝儿一起去!”
    “妙雪,不准胡闹。”凌楚很气愤妙雪的孩子气。
    “我不放心宝儿跟着他,万一出事儿我可以保护宝儿。”
    “你这丫头。”
    “师兄,你就答应我吧。”妙雪软硬兼施,凌楚只能让她跟着去,他自己也知道妙雪是足够保护子息的。
    告别凌楚,一行三人踏上了寻找记忆的路,子息根本不愿意亲近祈昂,祈昂脸上笑笑,心中却有无限的苦。
    离都是离国国都,子息是离的太子,所以祈昂的第一站就选择了离都。去离都的路上要经过很多城市,在子息眼里,他们都是好玩的,他不再是那个忧郁而伤心的孩子,现在的他可以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天,没有烦恼,没有忧愁,每一个微笑都让祈昂沉醉。
    可越靠近离都,子息越感到不安,根本没有心思再玩,痛,除了痛还是痛,折磨着他,妙雪心疼地一遍遍的安慰他,自己的眼泪却流了下来。她很想祈昂放弃找回子息的记忆,可师兄说过他们之间有着的牵绊只能他们自己去解决。
    看到子息受的折磨,祁昂崩溃了。如果这就是子息爱他的代价不如不要,他要的从来只是让子息幸福快乐地生活着,或许再见面已是百年身,但他不后悔,这一次他选择放弃。他转向妙雪:“走吧,带着子息,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过安定的生活。”
    “那你呢,你不希望宝儿想起你么?”妙雪不明白祁昂的变化怎么忽然这么大,心里却的确希望有个安静的地方可以让她和宝儿一直在一起。可如果有一天宝儿清醒了,她又该怎么办。
    “我现在终于明白子息所要的是什么,而这一切你都可以给与他,我只求你,让他幸福快乐!”单膝跪下,祈昂发现自己竟然流泪了,泪这个东西向来和他无缘,可此刻,面对与子息的分离,想到或许终生都会见不到子息,他的泪便汹涌而出。
    “我会护送你和子息到一个偏远的地方,我再回去。”
    “多谢!”除此之外,妙雪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子息比较喜欢有水的地方,祈昂问了人什么地方水多而且漂亮,直接就要把子息和妙雪送到一个叫白城的地方。却不知身后有十几双眼睛盯着他们。
    前脚刚踏进白城,后脚他们就被十个人围住了,见那架势是非要杀了他们三个才行。祈昂让妙雪保护子息,自己则冲上去,可他是太看得起自己了,本以为自己武功了得,可在那些的人的围攻夹击下,他的手臂和大腿几处受伤,血流得太多,一剑来不及挡住,眼见一剑就要到胸口,只听得子息的一声喊叫“不!”还有一道白色的影子飘过。
    祈昂其实是被门外的吵闹声吵醒的,外面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为了一碗汤吵个不停,妙雪告诉他们里面有病人,他们继续吵,根本不当回事儿。妙雪摇摇头走进屋子,正好看到祈昂醒了,“你总算醒了,把药喝了。”祈昂乖乖的把药喝完,疑惑地问:“子息呢?”
    “在睡,你受伤把他吓了一大跳。”
    “昨天后来是谁救了我们?”
    “不是我们,是我救了你。”
    “你?”祈昂不敢相信。
    “没有点本事我能是凌楚的师妹么,我可是雪影剑的传人。”雪影剑祈昂听说过,据说是当世最厉害的剑术,以前自己可真是小瞧了妙雪。”
    “那为什么你师父教你武功却教凌楚医术呢?”
    “师父说我学武天分比师兄高,就教了我武术,师兄会武功,但最高还是他的医术。”这样的两个徒弟,不知师父是什么样的人,又这样两个人在子息的身边,自己更是没有多大意义了。
    “我想去看看子息。”
    “等晚上吧,现在再让他睡会儿。”
    醒来之后祁昂实在也不知做什么,好不容易熬到太阳西沉,去找子息,却不见子息的身影。心中叹口气,走到院子里,却见一人独立月下。
    月影下的子息如谪降的仙人,给祁昂一种模糊的感觉,似乎触手可及却远至天边。往前走,在距离子息两丈的地方停了下来,感觉这就是他们之间的距离,无法再近。轻叹一口气,转身就要走,子息却说话了,“这里是我和母亲哥哥曾经生活的地方,在这里我度过很多幸福的时光,母亲会在月光下跳舞,会在这样的夜里教我们写字,那时候母亲每天白天要干好多活儿才能养活我和哥哥。可她从不在我们面前表现出来。在你差点被刺的一瞬间,我便记起你是谁,也记起了你对我的伤害。”
    祁昂奔上前,抱紧子息,说,“子息,我们回去吧,我不会再伤害你了,依心的事查清楚了,我不该不信你。”
    “可你对我的伤害如何能挽回,我受的伤怎么愈合。”
    “你是爱我的不是么,给我时间,我会愈合你所有的伤口。”
    “你把我们之间的过去定义为爱么,好,我们回去。”
    空荡荡的房间,祁昂的心沉入了深谷。子息走了,在同意和他回去以后,再次消失在他的生命中,可这一次,他知道他找不到子息了。手中似乎还有子息残留的气息,人却毫不犹豫的离开,没有征兆,没有未来。
    这样的分离,他们之间还会有怎样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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