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3、打你没意思(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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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心里明白就行,说出来对谁都没有好处。方臻知道他跟安向晨眼下的关系已经比初见时还要糟糕了,就没必要再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方臻没问安向晨怎么回事,只是迅速地替他擦洗好后背,把原本准备的衣服塞回炕柜里,拿安向晨自个儿的中衣给他换上。
也许是方臻在看过安向晨右腰窝上烙着的字后,始终紧锁的眉头出卖了他担心爱怜的情绪,安向晨露出个嘲讽的笑容,摆明了就是觉得方臻在猫哭耗子假慈悲。
他不装了,他摊牌了。不管方臻是不是还如他自己所说的一样癔症没好,安向晨都不会再同他虚与委蛇,不管对方说什么做什么,都只是冷着一张脸,爱答不理。反正之前他同方臻说过的话,也是真假掺半,互相欺骗,谁也别想讨到便宜。
他之前以为方臻摔坏了头,变得好说话了,他就能忍着恶心装乖示弱,慢慢取得他的信任,然后套出卖身契的下落。只要卖身契被他毁了,他再找个机会把后腰的肉剜掉,就能远走高飞,再也不怕有一天重新遇见方臻。
卖身契和身上的烙印,都是安向晨是方臻所有物的证明,只要有这两样里的任何一样东西绊住他,不管他跑多远,一旦遇上方臻,或者方臻报官,他最后只能乖乖回到方臻身边。
他不甘心,他绝不允许事情变成那样!所以为了彻底的自由,他只能忍辱负重。好在方臻真的变得还不错,连他也忍不住心软怀疑。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无论再怎么变,方臻依旧是那个残暴、无耻、不是人的东西,他终是露出了他最真实的一面!
只能说上苍不公,命运始终没有眷顾他,他赌了一把,输了,便要付出代价。
两人像在演一出默剧,除过不说话以外,哪哪都配合默契。
方臻依旧继续着他先前的活计,裤子没给人脱,反正鞋袜早就在扭和打中不见了踪影,他便从下往上将安向晨的裤子卷到大腿处。
家里买了新的盆,方臻就把这个当脚盆用,倒了新的热水后,将安向晨的脚放进木盆里,从盆里捞着水给他清洗。
安向晨抿着嘴蜷起脚趾,随后又放松。这等被人伺候着洗脚的待遇,也只有他在家时才享受过,虽然只在小时候罢了。然而方臻要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赔罪,他绝不会接受。
至于方臻可就没安向晨想得这么多了,现代人没有等级观念,洗个脚而已,他压根就没往别处想。
院子门没关,门口传来动静的第一时间,方臻就察觉到了,“你别动,我出去看看。”
安向晨是没有他这个耳聪目明的本事,只当是方臻突然想起了什么,要出门去,便连眼睛也没眨一下。
“你俩口干啥个?家里这咋个啦?”
门外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安向晨一听,正是方强的。他心下一惊,方臻竟已厉害到这种程度了,看来他往后的日子只怕更加难过。既然这样,他的出路怕是只剩下一条了……
屋外的对话还在继续,方臻又换上那副在村里人面前笑呵呵点头哈腰的架势,和刚刚在安向晨面前判若两人。可见他伪装的功夫炉火纯青,瞬间就能将负面情绪隐藏得一干二净。
“师父,您是来要弓的吧。”方臻一看到来人,就立马知道了对方的来意。
前天他从山里出来,忙活了一下午,接着第二天就又去了环山县,直到昨晚半夜回来,还一直没有时间去方强家里还弓箭。估计这些天,这哥俩早就气得暴跳如雷了。
“你还知道个?俺当你今天又躲走了,你是打算不还啦?”方强果真臭着一张脸,说话一点儿也不客气,是真的觉得方臻想赖账。
“你说哪里话,我是真的忘了。你看看,这不就在这儿吗。”方臻从厨房门后取下挂着的弓,双手递给方强。一边说话,一边瞄见地窖口拴着的马,心里暗道一声“糟糕!”
“没忘,那就还记个你给俺爹说的话哩。”方强果然也看到了枣红马,说着就往那处走去。走到近前,拍拍马背道,“你个娃子山里打到啥宝贝啦?别家没见你拿东西回来,咋个有钱买马?”
“是没打到什么猎物,运气好挖了一堆草药,去县里卖了。这马是别人送的,不是买的。”方臻半真半假地说着。
“捡个?你唬瓜子哩!”方强可不信方臻的说辞,一匹马要多少钱,脑子坏掉了才会有人送马给别人。
“真的,这马是个病马,那主人给他踩伤了,还是我送到医馆里的,他为了感谢我的救命之恩,就把马送给了我,还给了我一些银子。”方臻描述得就跟真的一样,一提到白得了马和银子,忍不住露出猥琐的笑容。
方强被他的笑容恶心到,缩着脖子睨他一眼。
也幸好这马方臻没找到合适的草料,从买回来到现在也没顾上喂,所以看上去的确状态不佳。
可方强又哪里肯放手,便提起方臻借弓进山前,答应他爹的话,说好的回来有好东西要先孝敬他老人家。再一看方臻这搞得乱七八糟的院子,好东西,不就只有眼前的马了吗。
这马要是能拉回自己家去,不光能赶车外出,耕地也能用得上,地位不比牛差。而且马还比牛贵呢,有马可是有地位的象征。
“我要是不给呢?”方臻收回了笑脸。他今天本来心情就奇差,还有人上赶着给他添堵,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你!你咋意思!”方强一听也来气了,当初要不是他愿意教方臻打猎,给方臻借武器,方臻怎么可能有今天。师父就是爹,方臻这是对老子说话的态度吗。癞蛤蟆翻了身就不认人了是不是?
方臻巴不得他把心里话说出来,耐心等着方强把话骂完,他才上去一拳,将人打倒在地。
院子里传来方强的鬼哭狼嚎,安向晨一瘸一拐走到门边,小心翼翼看着院子里的一幕。
方强一个常年打猎的汉子,在方臻面前就跟小鸡仔似的,被压在地上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拼命护住头,全靠一张不干不净的嘴撑气势。
可那气势很快就没了,只剩下杀猪般的惨叫。
安向晨屏着呼吸,手指紧紧扣在门上。谁料方臻揍人的功夫,还有空闲朝他看过来,安向晨被方臻要杀人的眼神吓了一跳,躲闪不及,慌乱之下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他这边的动静一响,方臻就停止了对方强的暴力,呵一声“滚”,便不再管屁滚尿流跑出他家的人,转而回到主屋。
安向晨还坐在地上,看着从门外笼罩下来的阴影,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方臻先是将他抱起来,拍干净土放到炕上去,然后翻出昨天买的药膏给他上药。
“你刚才都看到了,那才是我手段的一小点,如果我要动手,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说出来的话冰冷渗人,方臻的语气却仿佛在唠家常,“所以与其提心吊胆,你还不如相信我说过的话,不会打你就是不会打你,打你还不如打方强过瘾,没意思。”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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