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修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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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什么是江湖,他问过。那时不过是小孩的好奇。午后斜阳透过镂花的窗,在地上留下斑驳的花纹。他如水晶
般的琥珀色的眸子穿透了阳光,直直看着他,是那般的心乱。
也许是看了太多,揣测了太多别人的目光,在看到毫无杂色的眼光后,是无法名摹的失措。
他半蹲下来与他平视,他说:子寒,江湖就是命运,人一出生,命运之轮就开始转动,走进去就永远不能回头,要么伤害别人,要么伤害自己。
他琥珀色的眸子被覆盖在像两片褐色羽毛的睫毛下,若当时听懂了,若当时看懂了他流转的眼光,是不是就可以回头,至少可以看看午后让人疏懒的阳光,和依旧在原地等待的他,逆着光,站在和他衣服一样的黑色阴影里,默默注视着。。。。。。
无数个梦境,总有那么一场大雪,像自己荒芜的旷野,歪歪斜斜的是自己的脚印,他就在那里,风雪早淹没了他的足迹,他跟不上,只能任他消失在视野的尽头,声音是莫名的哽咽,一张一合却没有任何声音。
他很使力,很努力的叫:“夕影。”
-------------------------------------------啰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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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雪阁,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颇有当年阿房宫的模样。
惊雪阁。阁主与朝廷素有来往,转说阁主是皇上的妹妹,但无人证实,全阁上下敬称“雪姨”但除了其两个爱徒,无人见过她面纱下的真面目,江湖暗称之“隐面狐”。
两爱徒,分别是夕影、方子寒。
同样无人知道他们从何而来,真实身份是什么,只知夕影带尽夕影4年后,方子寒才进入惊雪阁,年仅11岁。
而后6年中,惊雪阁势力扩大,夕影带领惊雪阁的兵马,剿灭各方不想称臣的势力,将分布在四方威胁朝廷利益的火蛇教花家等五大世家灭门。
隐面狐铁腕平乱,镇压了阁中酝酿已久的叛乱,其徒弟方子寒手刃副楼主郎武非。
白马过隙,而今6年已过,惊雪阁统一武林。
而一年一度的武林盛会,今年则选择在了皇家祭祀广场,可见惊雪阁与朝廷关系密切,武林中人无不暗自评语-----若灭惊雪,必灭国。
这让中原以外的其它势力不敢轻举妄动,于是这让大麟子民享受了近200年的盛世繁华。
“夕影,你记得这萧吗?”一双骨节分明,线条柔美,却透出说不出的有力的手,把玩着一支通体洁白的玉箫,映着他身上的白衣,是月光般的凄寒,他抬起比女子秋波都要好看的眼睛,望向身边的人,嘴角牵着若有若无的弧度,青丝无风自动,好一个嫡仙般的人。
“子寒一定是仙人投的胎,”夕影避开子寒的话题,“世上有几人能像你这么才貌出众?”似肯定又似反问。
子寒回过头来,看着不远花红柳绿间,追逐的双碟,浅笑:“仙人这世可是恶魔?不然为什么可以杀那么多人?肯定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注定要下地狱的。”风轻云淡,仿佛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你还是忘不了,杀了那么多人,你还是忘不了。”夕影的眼睛隐入刘海下的黑暗,却正注视着他。
子寒依旧浅笑,好像这种笑就是他的一种生命状态,他独倚斜栏,低头看着萧,“有些事的确忘了,但有些忘不了,何况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没有波澜,但在他琥珀色的眼中清清浅浅的是一层,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忧伤。
隐面狐铁腕平乱,镇压了阁中酝酿已久的叛乱,其徒弟方子寒手刃副楼主郎武非。
方子寒手刃郎武非,那是他第一次杀人,从此他就喜欢上那种颜色,那么绝美凄凉的色彩,叫做----血。
“子寒杀了他!”她是他的师傅一是她的支配者,她笑着,把刀递给他,像是给他糖果,笑得那么和蔼。
他毫不犹豫,走到那人面前,看到他遍体鳞伤的匍匐在他面前,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意,他举起刀,眼光和刀光一样寒冷。。。。。。。
血,全部都是血,那人的血,刀锋下去他听到血喷发而出的声音,骨头咯咯断裂的呻吟,11岁的子寒从没听过,但他知道那样一定很痛。
子寒伏下身,一袭白袍侵透了惊心的红色,他说:“很痛吧你为什么不哭了?”
郎武非笑,笑这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如果你以后像我这样,你也不会哭的。”他笑满嘴都是血,眼神涣散,好像看到了死神:“孩子你长得真还看,我还从来没看过这么好看的人,我还从来没送过你礼物吧,孩子。”边说他边从血肉模糊的怀中取出一支玉箫,在血汤中白得出奇,丝毫没染上一点血腥。
他塞在他的衣袖里,死死捏住他的胳膊:“孩子,有一天你能明白的。”眼神是血的混沌,声音像山洞里的回音,很多年后,子寒总觉得他没有说过那句话,他的耳边只有他苟延残喘的呼吸声,满满的血腥,让他身子无法动弹,直到郎武非捏在他胳膊上的手渐渐下落,落在满眼的红里,他才回过神来,微微的把袖里的箫捏紧。
“你不告诉我,我还真想知道了。”
为什么人痛到极致都不哭?
眼铮铮看这亲人死在自己身边,为什么还能笑着对凶手讲话?
这是所谓的什么呢?
在那以后不间断的杀戮里,方子寒很少动手,他只在结束的时候来到那血染的战场欣赏,在他眼里满地的血,像开满了山野的曼陀罗花,美丽,邪魅,狂野,像人然然升起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