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请你的婢女回避一下？”海兰珠有些为难的看着小芸。
    “小芸，你出去吧，顺便告诉其它人都不要靠近书房。”看她的表情好似有什么重要的话跟我说。
    “是，小姐。”小芸欠了欠身离开了书房，顺带关上了门。
    “你到底想跟我谈什么？”
    她抬起起头看着我，眼眶有些微微的发红，神情变得悲伤起来。
    “公主，总算让我再见到您了。”
    “你，你认错人了吧，我不是什么公主啊！”她的这句话太让我心惊了。
    她为什么叫我公主，难道她知道我是大明朝公主的身份，不可能啊！这件事应该只有宫中最重要的几个人知道，而且她也不是明朝人，更不可能进宫，不会知道这件宫中的秘密的，那她的这个称呼到底是……
    “我没有认错，自从三年多前在皇宫宴会的那次见到您，我就知道您是我一直要找的人。”她的语气中没有一丝不确定，坚定的让人不会怀疑她说的话。
    “你肯定认错人了，我没有去过什么皇宫。”至少我没有以现在的真面目进过宫中。
    “您应该已经见过他了吧？”她的话峰突然一转。
    “什么？”我不明白她说的是谁？
    “您身上有他的气息。”她倾身靠近我，像是从我身上嗅着某种气息。
    “啊？你——”我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的举动，心中有些不安。
    海兰珠抬起那双温柔的眼睛中看着我，她的眼中慢慢泛现出晶莹的泪光，目光越发的温柔起来。
    我的心突然一颤，一种感觉油然而生。
    为什么这双眼会让我有了某种熟悉感，似乎在记忆深处，曾有过这样一双注视着我的目光，她让我有了当初我看到袁崇焕时的那种感觉！
    “我一直在等您，这些年不管多么难，我始终在等您出现，等您原谅，现在终于让我等到了。”海兰珠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跪了下来。
    我的思绪突然间开始纷乱起来，脑中似乎有什么如影片般的影像纷纷闪过，却抓不住。
    “你们为什么都要这样？”轻轻地几乎叹息般的声音从我口中发出。
    我发现我的嘴不再受我的控制了，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但脑中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在说话，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但这些话却会自动闪现在脑中，自动开口说出来，这情景一如当年见到袁崇焕时那般。
    “公主，自从您离开以后，我们一直在等，等您放下、等您回来，可是等了那么多年，您始终没有回来，您是还在怪我们吗？怪我们没有保护好……”泪光闪烁的眼中满是内疚和痛苦。
    “我从未怪过你们，那并不是你们的错，造成那样的后果也是你们无力改变的。我不回去和你们无关，我有其他的原因，而你们不适合留在人间，回去吧。”我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好，如果这是您希望的，我就回去，我在那里等您。”她笑了，梨花带雨的神情让人心怜，而眼中的欣喜让人知道现在的她心情其实是快乐的。
    “你们呀——”深深地叹息，带着无奈，“你何必都要让自己受苦呢？”
    “那是我们欠公主的，是我们应该承受的，只有这样，我们心里才会好受些。”
    “这又是何苦呢，如果非要有人承受这些苦痛，应该是让他来感受吧！”那个让她曾经绝望痛苦的人。
    “他是他，我们是我们，不一样的。”
    “好了，快起来吧，终有一天我会回去的。”说完这句话，我脑中的那个声音也消失了，我的思绪也渐渐恢复了清明，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我的幻觉而矣，但是我知道那不是。
    “我们等您，谢谢您。”她对我笑着，那笑容是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轻松和美丽，如昙花般绽放出瞬间绚烂的美丽光彩。
    “啊，嗯。”现在的我脑子还是有些晕乎乎的。
    “那我走了，请您多保重自己。”她站起身来凑近我，“请您一定要幸福。”
    她的脸突然低了下来，在我额上印下一个温热的吻，然后带着笑意轻快的离开了书房。
    被她这个突然的动作弄得我一怔，等我回过神来，她已经离开了掬天院。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又一个奇怪的人，似乎和那次见袁崇焕时有相同的感觉，心微微地有些疼，有些泛酸。
    “小芸，你去跟总管说一下，让他派个厨艺好的女孩子来这里，还有让他把张子宇请来给小离教授满语。”我走到门口，对着站在不远处守候着的小芸吩咐道。
    “那小姐不去找和总管了？”
    “不了，我有些累，想休息了。”真的很累，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突然间觉得心有些累。
    “好的，小姐。我马上去办。”小芸快步离开了掬天院。
    而我则回到了内室，躺到床上，闭上眼睛，任由自己的思绪在黑暗中沉沦，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