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救赎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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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泽轩把雨伞放到张忆茗桌上之后就跑去篮球馆训练了,并在女生“你真的不要紧吗?”的问句后做出了“没关系啦干嘛突然这么婆婆妈妈”的回答,张忆茗便没有多想收下了。
闷闷的雷断断续续打了好久,快要放学的时候才总算急速落下豆大的雨点,没几分钟,地面就全湿了。张忆茗因为和班主任汇报班级工作的原因,回到教室整理书包的时候人都已经走光了。
锁好教室门之后,女生绕出几步走到走廊边上向外看去,雨似乎的确很大的样子。目光下移,却在看到楼下一个因为要躲避雨水而快速移动的身影时再也挪不开。
利落的肩线,深色的细密头发,抬起用力遮挡雨水的小麦色手臂,完美的腿型,男生深一脚浅一脚踩在水潭里的脚步,黑灰色的挎包……
没有戴175°的眼镜,但可以确定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人——泽轩。
男生的背影在视界里模糊,不知道是雨天氤氲在空气四处的水汽,还是自己不算很高的近视度数,只觉得眼睛里似有大雾弥漫,看其他东西也不清晰起来。
“泽轩——泽轩——陆泽轩——”情急之下张忆茗不顾自己身处四楼和男生遥远的距离,放开嗓子大喊起来。距离的原因,还有雨天浓厚的雨幕的隔音作用,男生没有回头。
肯定没有听到。
张忆茗马上抓紧包包开始往下跑,生平第一次两档阶梯一起跨地不停往楼下跑。甚至是到了楼下的时候也没有撑开握在手里的男生的卡其色雨伞,而是直接、毫不犹豫地冲进了雨幕里面,心里单纯到只有一个念头——追上泽轩。
趁男生的脚步在传达室门口稍做停留,张忆茗快跑几步冲上去一把抓住男生的手臂,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说话也变得不顺畅:“泽、泽轩——”
男生诧异地回头看到正抓住自己手臂、浑身几乎和自己一样湿透的女生,不由自主皱起了眉头,心里纳闷自己明明已经把伞给她了啊?
视线下移看到伞还被紧紧拽在女生的手里,马上眼疾手快地拿过来撑开,覆住女生已经湿透的头顶,嘴里是嗔怪的语气:“明明有伞干嘛都不用?做雨中狂奔达人吗?”
“你不也是!”已经顺过气来的张忆茗立马还口,抬头对上男生在水汽中朦胧的笑脸,湿漉漉的额发盖下来,更加一层阴影,糅散在含混的光影里。
张忆茗一瞬间恍了神。
“明明没有伞为什么还要把它给我?”
“谁知道袁毅那小子先回去了,练完篮球学校也差不多没人了。”男生还是一如既往地轻描淡写的语气,“况且,您贵为班长大人,又是女生,我牺牲一下也是应该的嘛。”说到后来又是男生招牌式的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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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奔跑过来的时候准备好了很多用来责备男生的话,一向嘴快的张忆茗却忽然觉得语塞说不出来了,视界里是男生无限充盈的即使在雨天依然阳光的笑脸。
知道你对我好,知道迷迷糊糊的我,大大咧咧的我,孩子气的我,任性的我,有困难每次都找你的我,谈恋爱需要你出谋划策的我,从来把你的关心迁就当作习惯的我,对每个人“好好先生”可是唯独会爽你约的我……平凡的我,拥有你太多的不平凡的宠爱。
一直没发现,其实已经习惯了你在我身边。就算有困难,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最好的朋友骆琪,不是正在暗恋的袁毅,而是站在人群最深处的那个你。因为已经成为了习惯,所以从来没有去细想一切。你是我的好朋友——一切按照固定的路,已经走得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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