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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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2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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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舒凡提着重重的行李,炎热的天气加上灼人的阳光,让他在看向身后两个浑然忘我聊的热火朝天的女人时,忍不住的怨气冲天。
抹了抹额上的汗,他闷头直走一会便溜了身后人十几米的距离。
免不了受荼毒,
“小凡,以后你和朱砂可就是同学了,你们一起长大的,在学校里可要多关照人家。”
“嗯,知道。”他皱眉看看在自己妈身旁跑前跑后帮忙拿行李的朱砂随口就应了句。
“可不是吗?他们两个一起长大,现如今居然又考到同一所大学,我们两家真是好有缘呢”
。。。。。
陶舒凡冷眼看着两个女人自顾自你来我往的说着,朱砂抿着唇偷偷冲他一笑,他面色一僵,却还是不太自然的冲那人也笑了笑随后侧过头继续赶路。
大一新生报到的第一天,知道朱砂和自己同校,原本的喜悦与未知的兴奋也随着这个消息的到来磨损了大半。
朱砂,这个算是和他一起长大的男孩,不知何时,这个古怪的名字以及背后所代表的这个人都让他觉的无法言明的怪异。
不太舒服于接近,却又碍着两家的关系,自己和他的关系也一直是不冷不淡若即若离的。
“我们舒凡别的比不上你阿砂,但身体绝对好着那,有他在你就别操这么大心了。。。。”自家老妈如是说。
“可不是吗?不知道我听说阿砂和你们家舒凡一个学校有多高兴呢——”朱家当家这样说。
挥汗如雨的填完一系列的报表,当知道自己与朱砂是一个寝室的时候,陶舒凡不知道自己错综复杂的心情代表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凌驾在各种情绪之上的是一种可称之为“悲愤”的情绪。
还来不及多想,老妈已经招呼着和两家一起去收拾打点宿舍了。
他们两个住在一起,这两人倒都笑得脸上像开了花似的。
陶舒凡心里有些犯堵。
忙了一整天,收拾差不多一切都安顿好了,第二天没课,陶舒凡和朱砂两家便在s城四处转了转,陶舒凡最后送自家老妈上车的时候,还被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唠叨了大半天,陶舒凡想了想默默听着,左哄右哄的才终于和同样泪眼朦胧的朱家母一起上了火车。
两人站在月台上终于等火车尾巴都不见了,陶舒凡转身,心里有些空,没人唠叨了反而不自在了,他笑笑,朱砂还在怔怔望着远处出神,这才想起在此之前两人同时没离过家的人,不管怎样,妈和朱阿姨都是希望能照料一下的,认识多年,出门在外,自己也不好太凉薄。
这么想着要出声说“回去吧”,身前了男孩已经转过身,看着他笑了笑,“我们回去吧。”
陶舒凡看着他忽然展开的眉眼,愣了愣,就是这漂亮的眉眼,这种冥冥之中散发的特质,每每都让他产生一种怪异的违和感。
最后向远处看了一眼,不管怎样,自己的大学生活算是真正开始了,尽管有些开始的不遂意,但更多的还是对广阔自由未知的期待与兴奋。
军训两个星期,和别的学校比起来,自己或许真该庆幸,晒黑了很多,不过陶舒凡对自己目前这一身古铜色的肌肤很是满意,自己一向对一身白嫩嫩皮肤很是反感。
宿舍另外两个人也同时来自北方的城市,一个叫陈飞,是个和自己一般高高瘦瘦的,性格很是爽朗男生,另一个带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叫宋佳伦,一段时间下来也就差不多混熟了。
由于宿舍人员的关系,虽然在一个宿舍,学的却并不是同一个专业。
他们两个学的是化学,而自己和朱砂却一个是建筑设计,一个是国画。
不用有疑问,陶舒凡学的是国画,而朱砂学的却是建筑设计。
陶舒凡对古朴蕴藉厚重的中国字画有着特别的热衷,他甚至有时自己都异想天开的觉得自己或许上辈子就是那恋上画中仙的穷苦画师。
老妈刚开始的时候并不赞同的,觉得这个专业发展空间不太大,就业似乎也不那么理想,自己都忘了自己花了多大劲才劝服自己那个固执的老妈的。
陶舒凡对于自己的人生都是有规划的,他并不认为自己固执,只是觉得自己定好的目标自己有必要坚持走下去。
为自己喜欢的物事有努力又有收获,这本身就是一件相当愉悦的事。
相对于自己,朱砂所选的专业,似乎更让他们费解,应了宋佳伦文绉绉半真半假的一句揶挪,“朱砂这名字再加上人,本来就该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学国画似乎才能能相得益彰。”
陶舒凡当时在床上,听见这句话往下面看了看,朱砂正伏在桌上,面庞似乎并没有因为十几天烈日炎炎的军训受到丝毫影响,握着铅笔在纸上勾勒着什么听到他这话嘴角挑了一挑,陶舒凡缩回身子面对着床里,把书盖回头上。
画中人都该是清逸出尘的,哪是这样——妖媚。
意识模糊之前,陶舒凡模糊的想着朱砂那个笑,觉得自己似乎想出了这么个词。
军训结束似乎就该整理整理情绪上课了,劳逸结合的日子过的充实而自在。校内活动校与校之间的活动也丰富,陶舒凡闲暇之余加了一个关于古字画的社团,往昔的成绩摆在那里,一夕之间就成了社里的副社长,朱砂则被校cos社团拉去做了社员,演出很多他也会参与,在学校已经是小有名气了。
自己与他还是不咸不淡的交往,可以的话,陶舒凡也会特意去关照他,却不能说怎么热情,自己向来也不是那么热情的人。
今天课会比较少,所以下了课陶舒凡便想提前早早回宿舍,路上遇到陈飞和宋佳伦正要去餐厅,想叫上他,他笑笑找个理由推了回宿舍了。
他需要补个眠,昨天睡觉时已经下两点了,现在眼睛要睁不开了。
揉了揉眉心,拿钥匙开门他便一头扎进床上,翻了个身踢开被子便要睡。
半睡半醒之间,他觉得似乎有人推了推他,他朦胧着眼,朱砂正凑着半个身子在自己床头笑着问他:“你还没吃饭吧?我去吃饭给你捎带一份吧,你想吃什么?”
平时两人会在一起吃饭,也会互相帮忙捎带餐点,他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想了想,点点头,“我想吃蜜汁鸡肉盖饭。”
又把头缩进了被子。
身边的人似乎静了静一会便没了声音。
他是在太困了也就没再理会。
也许太累了,刚睡着,他觉得自己似乎就做了一个奇奇怪怪的梦。
烟雾缭绕中看不真切,像是深山老林的地方,立着掩映的一处孤寂的竹屋,有笑声哭声忽远忽近的混杂在一起,心里忽然就涌上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执着着伸着手,却并不知道自己想抓住什么——
那种感觉太过真切——让他一分不出真假,脸上毛茸茸的一阵触感,他回手去抓,抓了个空,那种空茫的失落让他一下子从梦中转醒。
天色已暗,屋里昏昏沉沉的,却没开灯,他看见朱砂静静站在窗前出神的望着外面,感觉他醒来,伸手就把墙上的按钮拍开,一下子暴亮似乎有些不能适应,他眯着眼,朱砂似乎习惯性的又那么一笑,把一盒东西放在他身前,“应该还热,看你睡的挺死,也就没叫你。”
嘴角似乎有一丝戏弄,陶舒凡似乎想起睡前的事了,接过东西说了句谢谢,不管有多不喜欢他那么笑,起码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朱砂坐在他床下的椅子上随手看着什么,陶舒凡吃了几口便找了个话题开口:“陈飞他们没回来吗?”
朱砂低着头看手里的书:“他们晚上导员好像要开会吧。”
正说着,门就开了,进来的正式陈飞和宋佳伦,陈飞随手把书仍在床上,嘴里嚷着:“真是麻烦,这么点小事也至于劳师动众开年级会。”
宋佳伦跟在身后摇了摇头冲陶舒凡笑笑,“咱就别理他,舒凡吃饭了没?”
陶舒凡晃晃手里的饭盒,“朱砂帮买的。”
宋佳伦耸耸鼻子凑过来,睁大眼睛:“怪不得这么香,还加了量的,朱砂你对这小子可真好。”
知道他是随意说的,但陶舒凡停在耳里感觉就是有些别扭,不紧不慢的道:“好歹我们两个认识十多年了,相互照顾那是自然。”
他感觉朱砂挑着眼看了自己一眼,宋佳伦不管不顾地已经抱着脖子开始嚎叫了:“为什么我就没有这样的青梅竹马?”
什——什么??
其实陶舒凡很想告诉他自己和朱砂的关系并没有你想像的这么好,但这怎么说呢?他笑了笑没再说话,听着朱砂对宋佳伦道:“你若是需要我随时也能给你捎的”
朱砂淡淡的笑,眉目如画,四眼书呆愣了愣,表情有些傻“真的?”
那边陈飞打击他,“行了吧你,还真没完没了了呢,舒凡没吃饭你还吃了呢,就这点最烦人,粘上去就没个完。”
两个人又吵在一处了,陶舒凡笑了笑,继续吃自己的,那边朱砂的手机忽然就响了,他看了看就上一边接电话去了,过了一会挂了电话,对吃的不可开交的陶舒凡道:“社里有些事,我去一下,可能晚些时候回来。”
陶舒凡嘴里喊着东西,含糊着点头,朱砂对打的热火朝天的两人一笑便推门出去了。
门刚阖上没一会,宋佳伦浓浓的带着调侃之意的话便随之丢了过来:“哎呦,这老夫老妻似的,还依依不舍哪。”
陶舒凡对这个问题有一些怒,但他面上仍是端的似假非真的佯怒,把饭盒一撂,想封他的嘴,扑身过去掐住宋佳伦的脖子:“好小子,爷今天就非得教训你一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