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眸如斯,恋心终无情 第三章 无心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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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史记载,银发紫眸,妖孽也,至此千年之前,妖孽降世,此乃魔族中第一紫眸之人。婴蹄之时,天地血色,国师日夜占星卜月,却话“紫眸于世,为祸,亦为福?须困,入世终殇人,殇己,若不加以禁制,此子必只手起狂澜,须待之,入世无心所为,而或解下千年之劫,须赌之,但凡切记,孽子只可禁锢,逐放。切不可滥杀,否则,天地殇也……”
翌日,国师退隐,销踪于魔间。传闻,国师透露先机应天雷而死,于是,妖孽的传说便在魔间大肆流传,而那个紫眸的婴孩长大成人后,命运真切地顺应了国师的预言,引出了仙魔之战,据说那一战,死伤无数,惨烈之至,以至于仙魔两界数百年不能恢复……于是紫眸之人被命定为妖,为孽。而忽略了“须待之,入世无心所为,而或解下千年之劫”一说,但或灭世之人,救世之人,都须赌之……
我是谁?
深邃的紫眸中透出淡淡的疑惑,起身下床,低头看了看床边的小鞋,眉头纠结,随后,赤裸着脚移步出门。
看着花园中的花花草草,很美,似乎被人精心照料着,突然,仿佛被什么吸引一般,然移开目光,转向最角落处的点点幽紫,叶姿幽雅潇洒,碧绿清秀,洁净无瑕的素花,别具风格,脚步声响起,然不自觉的向那幽紫走去,走到近处,才觉香气袭人,不同于别的花的妩媚,此花看若清淡,花香亦如其花一般,淡雅清香,味纯而不腻,味淡而不艳。
静静地看着素花发愣,良久,然才迈开脚步离开,好厌恶这种毫无新鲜感的生命,花且在角落肆意生长,只为那欣赏之人带去一缕幽香。虽是真真切切的活着,没有任何过往,即使努力回想也徒有一片空白,这种生命和行尸走肉又有何区别?
院子小巧中却不失大气,精致中带着别具匠心的独特,然淡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走走停停之间,便已经出了院子。转身,仰头向门匾看望去,“恋枫居”清晰地映入眼帘,门匾上没有什么灰尘,是有人经常地擦拭着么?此处住着的必是有心之人,白嫩的小手贴上胸膛,感受着心跳的律动,心也在跳动,但,为何而跳?不知,有心却又若无心……
就在然愣神之际,那个本该在“叶宫”与女子“促膝长谈”的叶妃却出现在了“恋枫居”前,对,她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那孩子的死状,并欣赏落枫丧子后的痛苦的容颜,一想到那番情景,她就想放声大笑。但……当她看见伫立在院子前的泯人的身影,白衣飘然,宁静淡泊,惊恐之外,却也愤怒,眼中的怨毒似要喷射而出。为什么他会没有死,为什么那女子风淡云轻,她的孩子竟也犹胜之而无不及,明明是一个孩童,却看似绝世,为什么自己注定要被落枫打压在底下,永远胜不过她,好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然只觉得身后仿佛有一道炽热的目光要将他燃烈殆尽,并带着很令人恶心的阴狠,于是,出于本能的不舒服,然缓缓地转身,幽紫的目光向角落的阴暗处望去,风起,吹开了额前的银发,露出了那幽深绝致却不容于世的紫眸。
但看到孩童的眼眸的那一刻,她所有的怨恨都烟消云散了,片刻后,她顺应自己的意愿,放声大笑,笑得疯狂,笑得嘶声力竭,终于,她胜过落枫了,孩子一夜之间化为妖孽,魔皇与落枫之间仅有的一点羁绊也彻底断了,魔皇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神不会空洞无神了,留她过夜时,不会痴情地喊着“枫儿”了,也不会在暗中痴迷地看着“恋枫居”中的忙碌人儿,一出神便是一整天了,也不会……。魔皇终于能正眼看看她了,叫她怎能不大笑出声,只是那一抹紫色一直遥望着她,浓浓的疑惑……
在然的目光下,叶妃渐渐地止住了大笑,面无表情,随后,恐惧,惊慌浮上那张与女子相仿的脸孔,止不住的战栗,他是妖孽,那个不得终果,害人害己的妖孽,他是……。终于,千年之前的传说被完全的记忆起来,于是,女人禁不住尖叫一声,惶恐而逃,跌撞间,叫嚷着“妖孽”
然只是看着那女人仓皇逃窜,何为“妖孽”?为何这一声“妖孽”让他如此在意,迷蒙中似乎也有人说过同样的话,只是,那女子喊得却是自己,一声声,绝望,无助。那女子,金发紫眸,她……
“唔……”头好痛,蹲下,双手插入发间,抱头呼痛。
正值此际,一串急促的脚步传来,随后,一双小巧的绣金女鞋出现在然的眼前,然仰头望去,紫色乍现。是那个女人?不,虽是相似的面貌,但浑身的气质完全不同,使得那个女人完全比不上眼前的这个女子,连一丝丝也沾染不上。秀丽的黑丝只是用一个简单的发髻挽起,琼脂玉肌,凝白如玉,女子,极美。刚才的女人是妖娆丰媚的,而眼前的恰恰相反,纯淡无暇,澄澈轻盈。
那女子姣好的容颜上此刻却透露着心痛,身体也如风中残叶一般颤动着,眼中满满的是不信,绝望,惊恐,怔怔的看着然出神。
她也会像刚才的女人一样逃开吗?可是自己却直觉得相信这个女子会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感受,不同于过去的静若死水,是一种血浓于水的亲情羁绊。不要逃开,千万不要。
女子没有动作,只是,泪水从美眸中不断的淌出,无声的哭泣。
从女子的眼瞳中,然看见了自己的模样——月牙色的单衣,却血迹斑斑,银发如蝶舞一般,肆意张扬,苍白的小脸上,斑驳的血渍,还有一双慑人心魄的紫瞳。
抬手,欲将女子的泪水擦去,只是那一霎那间,女子紧紧的抱住了然,泪水仍是止不住,濡湿了然的衣裳,背后微热的触感证实了女子的坚贞,随即女子恢复了平静,仔细检查确定然无大碍后,温柔地拂去然脸上的血迹,在“恋枫居”前,许下承诺——娘亲会保护然儿的,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