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故地重游相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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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天游见铁锦凤泪眼婆娑,呆立不动,心中也觉微微抽痛,走过来轻声安慰道:“明日我去安邑城中,叫那安邑县守出兵,定要剿灭黑川山贼,以告慰铁公在天之灵。”铁锦凤抹一把眼泪道:“天哥,那山上有许多人也是迫不得已,只要不是罪大恶极,你就放他们一条生路罢。”
任天游定定望着她,心潮澎湃,这女子,心如明镜,善若白莲,虽面目平凡,但接触久了,反而似有一种幽幽暗光,不自觉让人心生向往,裳儿比她终是娇惯些,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唉,要是裳儿也如她这般该有多好。想到这里,他忽然意兴阑珊,不觉微叹了气,而铁锦凤正沉浸在悲伤中,两人一时各自无语。
第二日,任天游带着申点苍去到那安邑城公堂之上,说明身份,那安邑县守一时又惊又喜,喜的是苦寻多年的四皇子在安邑城被找到,无疑是大功一件,惊的是要派兵围剿黑川山贼,心中忐忑,却不敢有迟疑,急忙调动城中所有兵马,加上任天游的侍卫,约有五千多人,浩浩荡荡向黑川山行去,不过几日路程,已到了黑川山脚下。
铁锦凤坐在马车里,只见越靠近黑川山周围,越觉人烟荒芜,路边荒草遍野,到处是残破废墟,有时既还可隐见森森白骨,心中愤慨:“这雷景阳果然是灭绝人性,瞧他架势,分明是要杀光我天佑国民才肯甘心,若日后两国开战,只怕更是生灵涂炭,衰鸿遍野。”
她正自想着,外面任天游手一挥,五千人马已整齐列好,严阵待发,宗耀祖骑马正在任天游身后,此时眯眼看去,只见这黑川山,山势险峻,两旁皆是悬崖峭壁,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弯曲向山上延伸,真可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任天游这时见黑川山上那一直高高悬起的山旗不见飘扬,心中疑惑,挥手叫了百骑人作为前锋上山查探,大批人马随后缓缓而行,不一会儿,那查探的头领已过来回报,山上并无一个人影,任天游毫不意外,淡淡笑道:“雷景阳老奸巨滑,见事已败露,又怎会在这里,等着我们来剿,自毁人马。”说完当先一马,向山上驰去。
宗耀祖连忙随后跟上,铁锦凤所乘马车速度较慢,到她上山下得马车时,只见山顶之势逐渐平坦,正中一大块平地,约有百十坪,两边都是巨石堆砌的石屋,平地正中央有一处高台,上面耸立着一根光秃秃的旗杆,任天游和宗耀祖已跳下马来,宗耀祖正在指挥人马搜查,任天游背负双手站立,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才见他缓步向后山走去。
铁锦凤跟在他身后,只见转过一个急弯,眼前影色徒变,前面竟是一大片平湖,湖两边幽谷浓荫,湖中有一座小山,一长精致跨水长廊,从岸边一直曲折通向湖中小山,廊顶呈亭状,上面有鳞样雕刻,格调甚是高雅。
任天游已迈步踏上长廊,铁锦凤已隐约知道这必是楚淡裳在山上的住处,正在犹豫要不要跟上,任天游低声道:“阿锦,你也一起来吧。”铁锦凤这才举步跟上,她刚踏上长廊,见那廊面竟然刻有朵朵千瓣莲花图案,绵绵不绝向前,不由心中羡慕,这公主可真会挥霍,又遥想楚淡裳薄衫细腰,长发如云,雪肌玉颜,步步生莲摇曳行走在这长廊上,微风袭来,衣袂飘飘,那该是怎样的一种美丽。
心中暗叹,已随任天游穿过长廊到了那湖中小山上,一座小楼倚山而建,四周翠竹葱郁,幽静异常,小楼窗户上都系有藕色轻纱,如烟迷离,让人几疑是在仙境中,任天游静静望着那小楼,神情间满是温柔谴绻之色,良久,才黯然长叹一声,口中喃喃自语:“昨宵更漏时,枕上分明相见,红烛照罗帐,共贺人一对,语多正情浓,觉来知是梦,心不胜悲。。。。。。。。。。”
任天游因故地重游,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相思之意,伤感不已,却不知铁锦凤在他身后更是觉得心灰意冷,这一路行来,她已将一颗女儿心牢牢系在了任天游身上,此时见他为了楚淡裳如此伤感,心中中默默念道:“天哥,天哥,我虽没有她的仙人之姿,没有她的莲步姗姗,可我对你也是真心一片,如果有一天,山崩地裂,我愿用我的爱将你冉冉托起,可如果老天爷有那么一天,我又希望能和你一起沉入地底,永不要醒来,可我又怎能舍得让你沉睡,那就让你忘记我,重生吧!”
她正在那里自怜自艾,宗耀祖寻了过来,他自知道任天游的身份后,神情反而变得不卑不亢,而任天游仿佛也对他大为欣赏,但凡有事,总将他带在身边,反而冷落了申点苍和申青如,但那两人却末见任何不满,此时宗耀祖见任天游一脸伤感,而铁锦凤站在一边,双目微红,心中如明镜似的,对铁锦凤心生怜悯,也不说破,上前对任天游道:“殿下,我已叫人到处搜过,不见一个人影。”任天游嗯了一声,恹恹挥手道:“你去士兵中寻几个水性好的过来。”
宗耀祖嘻嘻笑道:“殿下是要他们下水去捞宝物么?”任天游睨他一眼道:“你倒说说看,捞什么宝物。”宗耀祖还是嘻嘻笑道:“当然是捞雷景阳的不义之财呀,殿下顺手牵羊,哦,不对,是略施小计,便骗得雷景阳倾家荡产,在下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任天游目蕴笑意道:“你怎能断定在这水中。”宗耀祖正色答道:“这黑川山虽然山势徒峭,山上却没有大的山洞,当时殿下只身一人,如何能将大批财物运走,定然还在此山中,山水山水,既不在水中,那就必定在水中了。”说到此处,眉开眼笑的望着铁锦凤,讨好的问道:“你说是不是,铁姑娘?”
铁锦凤心情正不好,用眼一瞪,扭过头去不理他,宗耀祖碰了个软钉子,嘟哝道:“见你心情不好,才想逗你一笑,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任天游笑揄道:“如此说来,你那个布衣神算的招牌,倒还不算是招摇幢骗。”
“不过,”宗耀祖又疑惑问道:“我既然想得到,雷景阳也应该想得到,殿下就不怕已被他捞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