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夏鸢·夜之曲 第十二章 夜半显人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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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扬的舞曲并未停止,宛如飘零的樱花,唯美而流畅,是谁在用生命谱写殇歌?是谁在月夜下,静静凝望苍穹?
晚宴依旧再继续,只是原本轻松的气氛,被微怒的声音所打破。
场中众人,感受着来自于上位者的强大威压,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你们在做什么?表演?”男人嘴角微微上挑,似笑非笑,眼底流转着愤怒的幽光,看的众人心中一惊,埋下了头,不敢直视。
战矢•米夏,自幼便被赋予影族天才之名,天生的王者,统领米夏一族多年,无人敢与之对抗。这也就造成了他高傲自大,狂放无礼的性格,只是这世间向来强者为尊,米夏一族众人均以其为傲。
“看来你们不曾将在座之人放在眼中呢。”这晚宴是他举办的,如今出了事,他也要付一部分责任,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血算不算蔑视他的权威呢。
奥萨雷德•夜夙嘴角噙笑,眼底却一片冰凉,其实这些小蚂蚱就算死了,他也不会在意,只是现在似乎还不是时候:“何必因他们而伤神?”
来此,便是为了这些琐碎小事来谈判的,若是角色都因此而死完了,游戏又如何还能继续?血族本就自私自利,又为何要帮助奇曼学院?不过是想以此告诉世人,这世间的主宰究竟是谁。
“我走了。”寂月起身,轻声说道,再呆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不如回去休息。
少女缓缓站起身,淡笑着看了眼噬夜,轻轻点头,离去。黑色的裙摆拂过噬夜的手背,仿佛被风吹起涟漪。
看着那一张张虚伪的面孔,少女不想多呆一秒,王族的高傲早已在历史的长河中被磨灭了,一个个低着头,因为害怕而颤栗的身体,他们已经失去了曾经的勇气。
室外,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雨,四周的景物变得模糊不清。雨水滴落在少女身上,冰凉的触感,是为谁而哭泣?
寂月的嘴角勾起一缕若隐若现的苦涩,妈妈,为什么,留我在这沧桑尘世间独自徘徊?雨水冲刷,却洗不尽罪孽的血液。鲜红的色泽,那样夺目,那样耀眼,却越发提醒自己,那是悲哀的色泽。
夜风静静吹起少女的发,随着风,在耳后飞舞。宛如夜的精灵,美丽却虚晃。黑色晚礼服,被雨水浸透,渐渐,融入与黑暗之中。
害怕孤独,却习惯了孤独;害怕黑暗,却生存于黑暗。眼底的迷茫,谁人看清?灯火在何处,指引着回家的路?即便有了依赖,也不过是一世墟烟,到最后,只会伤的越深,越痛。
漠然看着空人巷的入口,唇边绽放出诡异的微笑,宛如夜之魔魅,美丽而妖冶。空人巷,无人之巷,有的只是失去灵魂的肉体,在夜间,不断行走,找不到出路,找不到方向。
寂月蓦然回身,看着黑暗的虚空,雨水打在脸上,冰凉,就如同她此刻给人的感觉,无情冷酷,如寒冬不化的冰雪,毫无情绪的声音轻缓溢出:“还要跟到什么时候?”
夜幕,依旧无声,仿佛一切只是幻觉,少女静默已对,不曾移动,幽黯的双眸凝视着黑暗的角落,流转着残酷嗜血的幽光。早在宴会上,看见那一杯杯鲜红亮丽的血液时,心绪就有些紊乱。
手轻轻附上腰间,绝美的音容依旧淡定,亦如往昔。指尖瞬然弹射,是什么,在虚空中划过优美的蓝色弧线,快如流星,向着街道的另一边飞去。
人影瞬间浮现,手中长剑连连挥舞,打掉了燃蓝的攻击。男人微蹙着眉,紧抿双唇,警惕地看着少女。
“为何跟着我?”寂月早在出若天阁时,便感觉到有人跟踪,只当那是有些人闲来无事罢了,只是如今看来,并不如自己所想一般。
“为什么混入晚宴?”男子并未回答寂月,却是冷声询问,看着少女的双眸,带着浅薄的杀意。
“与你何干?”清冷孤傲的话语从少女微启的双唇溢出,双眸微阖,慵懒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手把玩着雕刻着“月”字的燃蓝利刃,对于现在的状况毫不在意。
“你叫寂月,对吧?”男人握紧了手中的剑,时刻注意着少女手中的动作,以防她突然暴起伤人。
“既然知道,何必问?”对于男人知道自己的名字,少女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诧异。这个男人,她也见过呢,那晚跟娅珠在一起的人。如此说来,也是米夏一族的人吧,果然,被盯上了呢。
“为什么混入晚宴?”莫止•米夏蹙眉看着寂月,不知为何,她总给他一种压迫的感觉。或许,希伯来•伊格纳茨的死,与她脱不了干系呢。
“我若不说,又如何?”寂月紧紧凝视着莫止•米夏棕色的眸子,果然,被怀疑了呢。
寂月话落,右手轻扬,看似随意地甩出了手中的燃蓝利刃。尖利的小刀划破虚空,美丽的苍蓝色泽,在漆黑的夜幕中画出优美的弧度,拖着细长的蓝色尾翼,直袭莫止•米夏的胸口。
对此早有防范的莫止•米夏迅速举剑,格挡于胸前,层层烈火般的红芒随之绽放,击落了燃蓝利刃。低头看了眼倚在地上刻着“月”字的细小短刃,蹙眉,刚才那看似随意的一击,蕴含的力量,却令他心惊。
若不是这男人一路跟踪到此依旧不愿回头,她是不会如此相逼的。只有那里,只有古堡,是任何人都不可以玷污的。如血的曼珠沙华,飞舞的樱花,无声的思念与守望,那片拥有着往昔最美回忆的地方,她不希望任何人进入。
曾几何时,在那繁盛如荼的血色花海上,那个说过会永远陪伴自己的女人,在飘零的花瓣中,飞舞、旋转,唱着曲曲寄托哀思的殇歌,连接着天空,大地。宛如生命中蓝色的寂光,动人心魄的忧伤。
可是,到了最后,那里,依旧只剩下月姬自己,孤独的舞蹈……
妈妈,您可曾后悔,放开月姬的手,独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