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显迹舞曲  第二十八章 裂·牵绊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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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岸花,此岸泪。
    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
    花开花谢,花开荼蘼。
    情殇彼岸,魂断花开。
    缘聚缘散,只是幻灭。
    彼岸花,开彼岸。
    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涌入娅珠脑海里,这一瞬间,她的意识是空白而模糊的,甚至不敢肯定双眸中所看到的一切,是否是真实的,也不敢确定此时插在男子胸口的那柄利刃会是自己最信任的朋友的。
    过了许久,彷佛终于将脑海中杂乱的思绪整理清晰,双手颤抖着释放出治愈术,却依然毫无用处,鲜血滚落在她素色的衣衫上,将其染成了血衣。
    帝霄的精力正在涣散,娅珠急急地在不断的呼唤,涌出的鲜血包裹着两人,悲伤笼罩着两人。
    帝霄眼里的清明涣散开来,似乎体内鲜血已经流尽了,双眸空洞的望着他深爱的少女,身体在虚空中慢慢的淡化,近乎于透明,一点一滴的渐渐化为了粒粒尘埃,消散与黑暗中。
    终于可以结束了,这苟且存活于世的生命,肮脏罪孽的灵魂,终于可以彻底的散漫于茫茫大地之中了。不用在苦苦挣扎于黑暗,虽然自己似乎还很年轻,但已活的太久,太久。
    娅珠……娅珠,那个纯洁得如同不染一丝尘埃的少女,他一遍遍的回忆着那个深入骨髓的名字,那娇憨、纯美的音容笑貌,回忆着他们在一起的短暂时光。那从来不曾说出口的三个字转瞬间在他的脑海中激荡,并且永远的泛着波澜,知道和他一起化为了灰烬。他不要忘记,他一定牢牢的记着,在自己悲哀、罪孽的一生中,那绽放出的最纯白的莲花。
    悲伤的少女呆呆的凝视着自己空空的双手,即使依旧保持着搂抱的姿势,却再也感受不到一丝重量,一缕温热。
    反复的喃喃念着那个熟悉的名字,霎那间,燃蓝垂落地面的声音让少女无神的双眸重新找到了焦距。那柄无力的躺于地面的凶器,刃上的古朴咒印围绕着那秀丽清晰的“月”字,熠熠生辉。
    少女无助的将手放在胸口,蹙眉,彷佛感到了剧烈的痛苦,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执念一起,脑海中所有的记忆与悲伤呼啸汹涌的闯入,看向寂月背影的双眸带着不可泯灭的伤痛:“为什么要这样做?”
    良久的沉默,少女并没有回答,依旧警惕的盯着黑蛇。
    “哈哈!为什么?不就是因为那小子现在是个累赘,是个负担,还不如杀了轻松。”黑蛇的话语打破了沉寂的黑暗,带着寓意不明的诡异笑容。
    地面红艳、妖冶的鲜血,不断刺激着娅珠混乱的思绪,汹涌的波涛中,棕褐色瞳眸闪烁了一下,薄唇颤了颤,缓缓的吐出了眼前少女的名字:“寂月。”
    清浅的声音使得寂月身形一怔,纯黑的瞳眸微微黯了黯,里面流转着悲伤、茫然,又彷佛释然的色彩。在心中静静的叹息一声,脑海中那些澎湃的激流,杂乱的情感纷纷平静了下来,将一切的思绪有条不紊的沉浸下来,埋葬在心灵的最深处。
    在寂月回过头的瞬间,娅珠再一次看见了往昔最为熟悉的神情,清冷的,空洞的,孤傲的,那似笑非笑,带着某种颓然绝望的冷漠,彷佛是安安静静的沉浮于黑暗与光明之间的虚幻影子。
    娅珠就那样凝视着少女,不知为何,她是那样的想要亲耳听到她的解释,却又那样害怕去听,突然觉得寂月如今的冷漠无情是让杨的令人憎恶。
    望着寂月眼眸中染上某种变化,让人看不真切,少女猛然的转过身体,向着后方的黑暗中奔去,宛如昔日的一切都不被悄然抹杀。
    所有人又是悚然一惊,赛斯转身似乎想要去追寻,却在看见迪撒脸色惨白的望着手中精致的木盒时,停下了脚步。
    “迪撒,快先将盒子给我,我带娅珠先走。?”赛斯很快的恢复了敏捷的思维,对着尚在呆滞中的迪撒发出了指令,然在迪撒并未作出任何反应前,就先将手伸向了那华丽的木盒。
    铃音骤然响起,寂月点踏着虚空掠过,手指如闪电般探出,抓住了迪撒手中的木盒,燃蓝瞬间射出,锋锐而坚不可摧的袭向了赛斯的胸口。
    然而在触到赛斯的胸口前,赛斯就已经踉跄着向一边闪开了:“你做什么?杀了帝霄之后,又想杀我?最后是不是连迪撒也不放过?遮掩你想独吞盒中之物的心思?”暗哑的声音带着恼怒。
    “寂月?”迪撒惊惧的睁大双眸,握紧了手中的剑,若是那冷酷的少女再有异动,他定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哈哈,大爷还没动手,你们就开始窝里反了,不错,不错!”黑蛇见此情景,放声狂笑。
    然而少女的纯黑眸子绽放出了笑意,嘴角微微上扬,似讥讽,死悲悯:“盒子里的东西?我是没什么兴趣,赛斯,能不能请你告诉我帝霄身上的迷渫花粉毒,是何时下的?”
    静静对峙中的几人,再听见了这清冷绝美的女子所说的话后,都不可抑止的怔了怔,迷渫花粉如此凶残的东西,他们怎么会不知道。
    赛斯的脸色一变,忽而又恢复了常态,低沉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寂月静静地叹息一声,容颜是那样的美艳娇柔,无奈地摇了摇头:“是不知道我如何发现他身中迷渫花粉的迷幻之毒,还是不知道我如何发现此事乃你所为的?”
    长久的沉默荡漾在风中,就连黑蛇都暂时停止了攻击。
    隐隐约约,月光照射在几人身上,赛斯不紧不慢的说道:“现在见杀不了我们,就要出言诬陷了吗?”
    然而少女在听见赛斯所言之后,却是轻笑出声:“还真是愚蠢呢,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上还残留着迷渫的余香吗?啊,对了,应该是在流苏拍卖会所买的吧!那天你回到包厢时,我就察觉了。”
    黑蛇阴枭妖异的双眼中呈现出一抹赞许:“魔蚁,被发现了呢!”
    迪撒慢慢的靠近少女,寂月的脸上浮现着宁静、清冷的神色,彷佛在永恒的时光中沉浸。
    月慢慢驱散了身边弥漫的云,重新现于空茫的夜幕当中,清冷的银色光辉无声荡漾,倾泻在少女的长发和衣襟上,纯黑色的长发如同水藻一样在空中飘拂,柔美而疏离。
    她早在进入旅店的房间时,就闻到了轻微的花香味,当看到了帝霄眼中的诡异银丝时,才肯定了这事的蹊跷。
    当看到那个痛苦挣扎的灵魂无法得到解脱,心里却有些茫然,直到那个少年痛苦不堪的呼喊,寻求,只为一死时,才下定了决心。即使让他这般活着,也不过是继续承受痛苦折磨,如此还犹豫什么?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然而,自己没有想到的是,娅珠会突然回来,刚好看见了这一幕,猜忌与怀疑的阴暗撕扯自己的心,彷佛注定了自己将亲手斩断这仅存的友谊,两人之间纯洁的牵绊,也推着自己总在选择中失去自己最渴望,最珍惜的,那依旧躺在血泊中的燃蓝彷佛连着往昔,却断了未来。
    血色的曼珠沙华悄然绽放,无声无息,在黑暗中绕绕,魅惑着起舞,一步步,陷入了宿命的摆布,无法逃脱,只能在相互牵引中不断的往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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