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扬眯着眼，看那高高在上的一抹人影，那巧笑嫣然的红颜，心中有说不出的压抑感。
    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酒杯，感觉心中仿若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
    看着他一步步靠近，即使想假装看不到都不行了。
    林回雪眼波一转，正起身子，端正坐着，却止不住地心头突突地跳了起来。
    “恭贺父皇，儿臣敬父皇。”风清扬躬身，恭敬地献酒，看上去温和无害，甚至还带些浅浅的笑意。
    “哈哈，好。雪儿，去端过来。”风皓天开心地大笑，挥挥手说。
    林回雪心跳加速，这死老头，居然把我当下人使唤，看样子是想挑起事端不成，要考验风清扬的意志力？她忍不住腹诽。
    硬起头皮，林回雪强压下心跳加速的不适感，缓缓走近他。
    他忍不住心头一震，眼眸微微抬起，看着她从高台上一步步走下，仿若很久，又仿若很快。
    依旧是熟悉的容颜，还是那浅浅的微笑，她是那样的静，安静地站着。
    唯一不同的是，她不再是属于他了。
    不，心中有个声音在咆哮着。
    忍不住想要伸开手，去拥抱她，却是恭敬地将酒杯递上。
    不过电光石火的一刹那，他宽大的袍袖拂过她的手腕，轻轻触到了她的指尖，温润纤细，一如从前。
    林回雪一震，忍不住轻声唤他：“清扬。”意味深长，却又无可奈何的语气。
    即使只是如同耳语的清浅一声，他心头一热。片刻间所有的怒火仿佛都平息了下来，犹如温润的风，在心间萦绕。
    “故人相逢，总不会不相识吧？”风皓天目光灼灼地瞧着，话语有些不怀好意似的。
    林回雪接过酒杯，环转身子，一笑，“他是您的儿子，不是么？”她聪明地转移了话题。
    “王爷的丰功伟绩早被您念叨过了，雪儿能不知道么？”她走近风皓天，将酒放至桌上，半靠在他身旁温婉地说。
    风皓天揽住林回雪的腰肢，面色如常，却是冷冷一句：“是么？”
    “难道不是么？”林回雪扬起头，收敛起笑容。语气一如他的清冷。
    她在他面前有时候很难沉得住气，因为他总有本事挑起林回雪的痛楚。
    骄傲地故意偏脸望向风清扬的方向，却没有看到他的人影了。
    眼中有水雾若隐若现，她低头端起酒杯，默默喝了起来。
    风清扬看着高台上刻意讨好父皇的她，心里有些痛楚。
    怎么就变了呢？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风清扬心中一阵酸苦，又一阵甜蜜，那一声“清扬”，可还是有情意么？
    是假意承欢，还是你真心讨好？
    转身退下，风清扬脚步微快。
    他径直出了元华殿，只留下满是喧闹的人群，谁也没有发现他的离开。
    只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