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西园的秘密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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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很多小说里,女主角来到某个神秘的地方,历经千辛万苦都是会找到里面的秘密的。
    于是我决定学习千万部小说里勇敢的女主角,既然来到西园,就要打探到西园的秘密,而西园最大的秘密无非有三:一、为什么凌霄不允许外人来到这个院子;二、为什么之前在这里做总管的人总是无缘无故暴毙;三、为什么有人曾经在这里听到过鬼哭的声音。其实二三条都是基于第一条的,也许正是因为凌霄不愿意别人来到这个园子里,所以才杀了之前的总管,还让人装鬼哭吓唬下人,以防下人们靠近这里。当然也可能是这里总是出现二三条那样的怪事,所以凌霄才不允许别人进来这个园子。
    我的胆子一向不大,我的好奇心也不是很旺盛,可是现在已经严重关系到我的身家性命,我没有退路,只能找出这里的秘密。
    西园不是一间很大的园子,这里却真的很阴森,凌府其他的地方都种着美丽的桃花,可是西园却种着高大的松柏,大白天的也很少见阳光,初来时我几乎每天都要到朝露或李逍遥那里呆上一天,直到很晚才强让他们送我回来。后来骆总管又来对我强调我的职责就是看管好西园,每天大部分时间应该是在西园,我也就只好呆在西园里,白天时搬出个竹编摇椅坐在一棵古**喝茶,有时还唱唱歌,一个人有说不出的空旷寂寞,晚上就早早钻进被子把被子卷成一个筒,强迫自己睡觉。稍习惯了后就开始试着在园子里走动,发现西园最大的屋子是一间卧室,而且是标准古代女子的闺房,某天终于鼓起勇气推开门走了进去,发现这间闺房可真不是一般的精致美丽,而且同凌霄的喜好一样,都是红粉色系的,梳妆台上的首饰盒里摆放的都是雅致脱俗的首饰,橱柜里的衣服美丽得炫目……不可思议的是这里竟然没有一丝尘土,橱柜的衣服竟然好像九成新的!西园里住的可只有我而已,我是不会在这里打扫的,难不成这里还真的有那什么?!想到这我冷汗直冒,几乎是连爬带滚地从那间房子里跑了出来。
    那天我说什么都不想再回西园了,朝露哄了我半天,还保证过两天一定来西园陪我住上几日我才勉强回去,回到院子里就立刻爬上自己的床,把自己裹得这剩下一个头露在外面,迷迷糊糊中就睡着了。
    睡着睡着突然听到一阵笛声,凄凉哀婉,仿佛是有人低低哭诉着,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怪不得有人说这里听到鬼哭声,若不是我住在西园听得真切,肯定也以为这声音是哭声。虽然心里知道这可能是什么人无聊在暗自伤神,可我还是不敢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只好强迫自己睡觉,可是这笛声根本就没有要停的意思,我实在是受不了了,鼓起勇气起身推开门,对外面喊了一句:“朋友若是人,就请勿扰人清梦,若不是人,有什么冤屈不顺就请写张纸放在外面石桌上,明日我一定仔细阅览,尽力帮朋友完成心愿,万望以后莫要来吓我才好!”说完连忙关上了门,再次躲进被窝紧闭上眼睛。
    那笛声果然不见了!虽然不知道是人是鬼,可是今晚总算是熬过去了,我又仔细听了一会儿不见笛声,便放松了心情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收拾完毕,习惯性地泡上一壶茶坐在竹编摇椅上想享受一下,谁想却差点被石桌上的东西吓死!那石桌上竟真的有一张纸!我几乎是从地上爬起来后才有力气拿起那张纸,那张纸上写着:不知姑娘新入,多有打扰,万望见谅。心中忧郁不散,借笛声传情已为习惯,三日后定当离开——孤魂野鬼题。
    不知是真的孤魂野鬼还是假的孤魂野鬼,我想了想回屋拿来纸笔,写上:既是如此,只要守约,阁下请便。献上美酒一壶解闷,聊表心意——无名小卒题。然后又买回一坛上等的陈年竹叶青同纸一起放在了石桌上,只要能早点送走这个吓唬人的大爷,让我买一百坛酒也值得。
    当晚外面又响起了同样的笛声,只是这笛声越吹越轻柔了起来,不似第一夜的凄凉哀伤,听起来竟有些动听,于是我就听着这笛声睡去。第二天醒来石桌上又放着一张纸、一个空坛子和一锭金子,纸上写着:承蒙招待,不胜感激,黄金谢礼,不受无功之禄——孤魂野鬼拜谢无名小卒。
    这可是出乎我的意料,于是我高高兴兴地把这锭金子放在自己的包袱里,然后又买了一坛好酒放在石桌上,在纸上写:代尽地主之谊,浊酒一坛,何足挂齿,此坛‘梦梁’为阁下饯行——无名小卒回敬孤魂野鬼。
    当晚我高高兴兴地钻进被窝睡觉,我以为这晚一定没问题了,过了这晚这个家伙就要走了,以后也不会再到这里来打扰我。不一会儿果然又有笛声响起,今夜的笛声更是绵延动听,我本来是想听着笛声睡觉的,谁知这笛声太好听竟让我忘记了困倦,我就这样一直躺在床上听笛声,突然听到笛声突停,还没来得及奇怪就看见一道白光从窗子闪进来,我刚要开口叫,就感觉自己全身一阵发麻,嗓子里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不用害怕,在下只需要一个避风的地方,助我一劫,定有重谢。”说完我的身上突然被重重一点,立刻恢复了知觉。我下意识地回过头,竟然看见自己的床上坐着一个白衣的男人,这个男人的样子我一点没看清,只看清了他身上的血!我惊得站了起来,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吓得我差点坐到地上。
    “燕总管,你睡了吗?”骆总管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我瞬间慌了神,看到床上受伤不轻的男人,忙用被子将他裹了个严实,然后稳了稳声音说:“谁啊?”
    “我是凌骆,方便的话姑娘能不能开个门?”
    “骆总管,我已经睡下了,有什么急事吗?”
    “刚刚凌府溜进来一个刺客,公子吩咐彻查凌府,我不得不打扰燕总管。”
    完了完了,遇到电视剧里最经典的镜头了,这可是最凶险的事情啊,若是被查出这个满身是血的人在我的屋子里,那我不是死定了!可是要我供出去我又做不出来,如果不开门就会引起怀疑……一时间我的脑子里转过了无数的念头,最后只好硬着头皮说:“烦骆总管等等,我这就开门。”然后环视四周,发现古代的家具还真是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怪不得电视剧里一藏人就藏到床下。我赶紧又把人从床上拽起来藏到床下,然后轻轻把窗子打开,回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准备好后一声尖叫,门外的骆总管大叫一声:“燕姑娘怎么了?!”然后我的房门“砰”的一声被踹开,门外闯进来的正是淡红色衣服的骆总管,骆总管看见我蜷缩在床脚裹着被子颤抖着指着打开的窗子,一声不响地瞬间从窗子翻了出去,好家伙,原来骆总管是个练家子!我见他一跃之下就不见了人影,刚松了一口气就看见一抹鲜红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竟然是凌霄!我一哆嗦,实在不能不怕,看见了正主我就好像被人抓了包,特别心虚!凌霄走进来后只是站在原地一语不发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慌,呐呐开口道:“公子……奴婢衣冠不整,没办法起身给您请安,请公子恕罪。”
    凌霄还是看着我,轻声道:“刺客呢?”
    “跑了。”
    “跑了?”凌霄突然笑出了声,“那人进凌府的时候就伤的不轻,怎么能跑得这么快呢?”他说完突然走到床边,竟然半蹲在我面前,定定盯着我的脸一字一字说:“你知不知道你说谎的时候会心虚?”
    我的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颤巍巍地说:“每个人说谎的时候应该都会心虚的。”
    “可是有些人心虚的时候就会脸红,比如你的脸就红得很厉害。”他突然伸出手抓住我的被子,“你说你衣冠不整,我看未必是真的。”说完突然手上用力要掀开我的被子,可是我的被子里都是被那人染上的血迹,如果被他看到就惨了!我赶紧拼尽全力压住被子,一边叫道:“不不不,不是不是!”
    “不是真的?”
    “不不……是是,是真的!”眼看被子就要压不住了,突然一道黑影从我前面闪了过去,凌霄回头叫道:“谁?!”追着那黑影从窗户跃了出去。我愣了愣,半天才缓过神,匆忙下床把头探出窗子看了看,外面没有一丝动静,仿佛刚才所有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连忙把门窗都锁上,定了定神,才掀开了床底的布帘。
    这一看出乎我的意料,那个人竟然还躺在床底下!难道刚才那道人影不是这个神秘人?那人影会是谁?谁还在我的屋子里?!怎么会有人在我的屋子里我却不知道呢?难道是……我打了个冷战,趴在地上问:“喂,你还活着吗?”
    那人动了动,自己从床下爬了出来,我上前扶着他坐到床上,他声音嘶哑着说:“多谢姑娘。”
    “你流了很多血,怎么办啊?”
    “姑娘不必惊慌,这些血是别人的,我受了内伤,只要找个地方调理几个时辰就好。”
    “可是在哪里调理呢?我这里一会儿一定还会来人的!”我急了,他闷声道:“我自有去处,姑娘不必挂心。”说完就下床往外走,刚走了几步就闷哼了一声,脚下一顿差点栽倒,我赶紧扶住他说:“就你这样能走到哪去?走到哪都会被府里的家丁发现——”我话还没说完就想到了一个好去处,脱口而出:“对了,有一个地方应该没事。”于是扶着他走出了房门,来到了那间没人住的女子闺房。
    “这里是……”那人语气很是疑惑,可能没想到我会带他来一间闺房。我解释说:“这里是我们府里的禁地,你看刚刚明明是抓刺客,可是却只有我们公子和府里的总管到我的屋里搜查,这座园子是绝对不允许别人进来的。”
    这人什么也没说,就随着我进入了这件闺房,我扶着他坐在了系着桃红色帐幔的床上。这是我第二次进到这个地方来,这次有人陪同,我也正好看看这件屋子到底有什么古怪。这个男子从坐在床上后就一直用最经典的运功姿势在那里闭目养伤,于是我就自己在房子里转转,摸摸这摸摸那,反正明天他们问起我为什么不在屋子里我就说帮忙找刺客去了。
    这间屋子就和我第一次进来时没什么差别,还是没有一点尘土,这里的布置实在可以称得上美轮美奂,若是真有女子曾住在这里,这女子恐怕不输仙子吧。我还在想着,随手在梳妆台上拿起一个精致的镯子,这镯子不知是什么质地的,看上去像是用金丝编织的,中间编进了很漂亮的红宝石,我正握在手里欣赏,床上的人突然低声道:“有人来了。”外面一会儿就传来了缓慢的脚步声。
    这里怎么还会有人找来?谁还敢到这里来?我也低声对他说:“遭了,是我家公子!”不知所措的时候没经大脑就将这人按在床上,自己也上/了床,趴在他身上,希望这里的黑暗可以让凌霄忽视床上的人。等我意识到这行为不对的时候一低头,正对上这人的脸,这人的眼睛紧紧盯着外面的门,可是这人的脸却被我看的一清二楚:刀刻的侧脸,英挺的鼻梁,剑眉入鬓,脸上还有一道淡淡的刀疤!
    这人竟然是在寒寳楼与武默轩打斗的那个萧远!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我“倏”地一下坐了起来,忘了这床不高,往起一坐脑袋就要撞到上面的床板子,萧远瞬间一拉我,我身体不稳,一下子向一边倒去,慌忙中用右手一支,不知按到了什么东西上,身体竟然没有停,顺势滚了进去,迷糊中萧远拦住我的腰与我一起滚了下去。
    等我落地的后背疼够了,这才缓过劲儿,明白我是掉进了传说中的密室。黑暗中一只手握住了我的腰,我刚要惊叫,又有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一个声音在耳边说:“别出声,人在上面。”
    这是萧远的声音。我点点头,他放开了我嘴上的手,我的脑子里飞速地转着,没想到我救的这个人竟然是萧远,这个世界怎么好像小的可怜?可是萧远在这里做什么呢?听武大哥说萧远是当今江湖上最了不起的剑客,“剑术至尊,莫敌萧远”,据说萧远的剑术已经达到剑术的顶峰,这世界上比起剑术也许再无出其右之人。凌霄说萧远来到凌府的时候就已经受伤了,看来萧远多半不是特意来凌府,而是因为躲避什么人才来到这里。另外,这里怎么会有一个密室呢?我可是对凌府这个西园好奇得不得了了,这里不但有一个上等上没人住却还干干净净的女子闺阁,闺阁里还有一个密室!如果没猜错,这间密室就是解开秘密的地方。等我把事情想的差不多了,这才记起我现在躺在冰凉的地上,身边正躺着一个说熟不熟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竟然还搂着我的腰!我的脸“腾”的一下烧上了火,可是又不敢动,只好等啊等啊,四周安静得很,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听得清楚,我不知道上面的人走了没有,凌霄为什么会在这间屋子里呆上这么长时间?难道说上面的屋子之所以这么干净是因为凌霄经常来打扫?这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哥儿会亲自打扫房间吗?
    好久好久以后,我的身体好像都麻了,实在忍不住想轻声问身边的人一句“到底走了没”,可是我才一有这个念头,脸颊上突然一阵温温热热的柔软,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
    刚才那个……刚才那个……刚才那个……刚才那个……
    阿弥陀佛……一切都是幻觉……我在心底默念,眼前突然亮了起来,一时适应不了的我赶紧闭上眼睛,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竟然看到了一间布置精美的屋子!
    这间屋子空间极大,比上面的屋子更美丽更迷幻,甚至在一边还有一小片水塘,圆形的水塘是用玉石建成的,里面的水清澈见底,而四面墙上都是莲花刻灯,现在萧远正点燃最后一盏灯,然后对我说:“看来这里与上面的屋子是同一个女人住的,风格颜色都极为相似。”
    “什么人会住在这种地方?”我看着这里的布置,突然想起《楚留香传奇画眉鸟》里的那个神水宫,难不成这里曾经也住着一位神水宫宫主一般的女人?还是住着一位像石观音一样的女人?那岂非是个绝世无双的美女?萧远站在石案前指着墙上的一幅画对我说:“这位应该就是那名神秘的女子。”我走过去一看,石案上放着一个灵位,灵位正上方挂着一幅画像,原来画上画着一个身穿深桃色衣服的女子,女子发丝轻飘,正站在桃花树下微笑,虽不及墨雪、落雁漂亮,样子倒也还真是不错,而且眉目间的坚强之气倒与墨雪有几分相似,只是这古代的画像可信度有多高我可不确定,那时候的画师可习惯夸张呢。只见那画上写着:美人一笑艳桃花,春风亦求醉天涯。忆红裳——凌霄题。
    哇塞,大发现,凌霄金屋藏娇!我忍不住想要发表一番感慨,谁知叹气的人却不是我,而是萧远。他轻叹了口气,缓缓道:“没想到鼎鼎大名四大公子之一的凌霄竟然也与这叶红裳有些渊源。”
    什么?!她是叶红裳?!是武大哥的爱人叶红裳?!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墙上的画,她怎么能是叶红裳?她的屋子和画像怎么会在凌府里?她和凌霄是什么关系?等等,说起来这叶红裳若还在世的话没有三十五六也差不多了,年纪跟凌霄他姐差不多,难道凌霄喜欢姐弟恋?也不对,听武大哥说的过往,叶红裳和他可是有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两人分别,不到半年武大哥就听到叶红裳的死讯了,她又怎么可能与凌霄这小/弟弟有什么禁忌之恋呢?那就是凌霄单相思了?乱了乱了!我摇了摇头看向萧远,只见他看着画像,眼里竟是惋惜之色,突然叹了口气说道:“如此好的一个女子,真是可惜了。”
    “你认识她?”
    “有过露水姻缘。”他轻易就来了这么一句,我的神经简直承受不住了,什么叫有过露水姻缘?就是说你和叶红裳睡过?!不会不会,叶红裳和武大哥那么相爱,怎么也不可能和他那什么!我又试探着问:“她是谁啊?”
    “你不认识她?”他皱眉看着我,“你不是这西园的总管吗?”
    “我来凌府才一个月不到,来西园住不过六七天,这里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
    “一个月不到,”萧远嘴角轻挑,竟然有说不出的俊朗,“你竟然能到这样重要的地方做事,看来凌霄很器重你。”
    是吗?是器重还是有什么特殊利益谁知道。我撇撇嘴,听到萧远道:“她是十年前江湖上最有名的女人之一,叫做叶红裳,是玄风门的左护法。”
    玄风门!我心里暗叫一声,那边萧远继续道:“她本是机关叶家唯一的传人,八岁时叶家被一场大火烧了个干净,只剩这一个小女孩,被玄风门的掌门救回抚养,成为玄风门左护法,玄风门本就是正派,叶红裳聪明美丽,蕙质兰心,像她这样的女人世上并不多见。最奇特的,还是关于叶家的传家之宝。”
    “传家宝?”
    “叶家是机关世家,曾为几代皇室打造机关坟墓,传说三朝前的威朝皇帝亡国之前将皇宫里所有的宝藏聚到一起,由叶家打造机关锁宝,地图、开机关的钥匙和过关的方法由叶家世代传承,百年来很多人希望从叶家手里拿到这批宝藏,可从没有人能同时得到这三样东西,后来大家就不清楚到底有没有这批宝藏了。叶红裳是叶家最后的一个人,若有人知道宝藏的地点,那就只有她,可是她武功不错,又有玄风门在背后撑腰,江湖上确实没什么人敢动歪脑筋,除了玄风门的死对头烟雨楼一直找麻烦,其它门派大多还都是敬重她的。只是后来不知怎么这人就从世间消失了,她消失以后,传说她将什么东西给了剑神武默轩,现在玄风门和烟雨楼的人都在寻找武默轩,已经找了十年了。”
    所以那天在寒寳楼才会有那一幕!可是他们不知道武大哥已经死了,也许烟雨楼的人想到了,可是玄风门的人却是万万不知道的。那间茅草屋后的墓碑上无名无姓,永远不会有人知道那里埋的是武默轩。宝藏,又是宝藏,这世上的人真是如小说里写的一般疯狂。若是以前我听到宝藏两字难免两眼放光,可是现在若能回家,就算给我金山银山我也不稀罕!一定不能让人知道我们和武默轩的关系,不然以后不知道要受多少酷刑和苦难!想到这,我赶紧转移话题:“那还真是可惜,这么漂亮的女人就这样死了。”
    “恐怕这世上再也找不到腿像她一样美却那样聪明的女人了。说起她,我记得玄风门的右护法也是个美人,而且有一身比白玉还滑的皮肤。”这个萧远真是想雷死我,这也可谓“语不惊人死不休”了。还真有几分楚留香的潇洒,陆小凤的风/流,就是还带了些痞气,在江湖上一定很吃得开,想来他与玄风门这左右两位护法的露水姻缘也不假……我瞬间佩服地五体投地,来到这儿江湖是看过,可现在终于见到了“侠之风/流者”,我一心向往之,忍不住抱拳冲他道:“今日得见阁下真是三生有幸。”
    “什么三生有幸,”萧远突然拉住我的手腕,“你还真能逗我笑,我们出去吧,燕儿。”
    嗯?他在叫我吗?等等,谁是燕儿啊?我赶忙问他,他回答道:“那总管不是叫你燕姑娘吗?难不成你不叫燕儿?若你不叫燕儿,从今儿起我就唤你燕儿。”
    “可是我——”我那句“我叫燕七”还没说出来,密室的门突然打开了,我大惊之下看到那抹熟悉的火红色从上面跃下来站在了我们面前。暗淡的火光中凌霄铁青的表情仿佛要吃人一般,简直就是地狱来的恶鬼!
    我下意识地往萧远身后站,萧远自始至终都在笑着,简直让我太佩服了。凌霄只是冰冷冷地看着我们,然后缓缓开口:“小七,你不记得一只狗应该忠诚于自己的主人吗?”
    “不是,那个……公子,这事儿不应该这么想,您消消火,听我慢慢讲怎么样?”我一害怕废话一箩筐地蹦了出来,萧远突然笑出声,对着凌霄一抱拳道:“早耳闻四大公子风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今日多有打扰,改日定当亲自登门赔罪。燕儿,走。”说完拉着我就往外走,我蒙了,这位该不会以为说上这么两句门面上的话就能走吧?!
    “剑术至尊,莫敌萧远。我虽然不用剑,却也不至于怕你吧。”凌霄冷笑,萧远停下脚步叹口气道:“你果然不想让我走。”
    废话!我几乎跳了起来,这人是白痴啊!我看着萧远,萧远看着凌霄,凌霄……凌霄竟然在看我!我的妈呀!凌霄冷声对我说:“小七,你知道背叛主人的狗会有什么下场吗?”
    “公子,我真的没干什么,萧远大侠不是刺客,他受了伤要找个地方避一避,燕七就是想帮帮他,公子一向好客,不会怪罪燕七吧?”我推推萧远,“萧大侠,你来凌府是不是偶然的?”
    “凌公子若说偶然便是偶然,若说必然便是必然,信与不信全在公子一念之间。”萧远仍旧淡淡笑着,凌霄竟也笑了,只是他的笑多了几分阴霾。他笑着说道:“萧远,今天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江湖上的人提起你都要变了脸色,像你这样的人一定有很多敌人,却一定有更多的朋友。”
    “凌公子是愿意做我的敌人还是我的朋友?”
    “若你没有来到这个地方,我更愿意做你的朋友,可惜现在我们却只能做敌人。”
    “世上无论谁有凌霄这样的敌人都不会太好过,可是凌公子应该知道,就算今天有十个凌霄在这里也拦不住我。”
    “我不是江湖中人,武功比起萧远来说自然差得远,可是江湖外的人有江湖外的人的做法,敌对起来,我们谁也讨不了好处。”
    “所以我不愿意同凌公子为敌,最好四大公子一个都莫要惹才是上策。”萧远突然从背后抽出一把不算长的剑,向自己的胸口一剑刺了下去!我的眼皮还没眨,他的剑已经一刺一拔,鲜血喷涌而出!我惊得说不出话来,萧远的脸色甚至都没变,仍然微笑着道:“此剑为诺,今日所见萧远全无印象,若违此誓,血流不止,万劫不复。”
    凌霄默默看着箫远,半响才开口:“萧远,我还是更愿意交你这个朋友。小七,你扶他到你的屋子里休息,等萧大侠养好伤就替我送客。”
    “是,公子。”我没想到,箫远竟然有让凌霄敬佩的魄力,这个男人身上实在有太多无法言喻的魅力,现在在我的眼里,这个人简直已经成了神。
    武侠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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