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愿

    林徽因

    我情愿化成一片落叶，

    让风吹雨打到处飘零；

    或流云一朵，在澄蓝天，

    和大地再没有些牵连。

    但抛紧那伤心的标帜，

    去触遇没着落的怅惘；

    在黄昏，夜半，蹑着脚走，

    全是空虚再莫有温柔。

    忘掉曾有这世界，有你；

    哀悼谁又曾有过爱恋；

    落花似的落尽，忘了去

    这些个泪点里的情绪。

    到那天一切都不存留，

    比一闪光，一息风更少

    痕迹，你也要忘掉了我

    曾经在这世界里活过。

    也不知道这个月是不是真的是良辰吉日，我的两个情敌都相继举行婚礼，看来与我关系真的不是很大。只是如此接连两个盛大的婚礼还都盛情邀请我，这倒似乎让我不得不怀疑，究竟他们是稀罕我的大红包，还是想让我在婚礼上丢人。宁雪和季一文的婚礼在浩宇之后不到30天，就将请帖发到了我的手中。还好他们识时务，没有给哥哥请帖，但这也足以激怒我那位老哥。真不知道这两位不知道是希望我的真心祝福，还是想要看到我砸他们的场子。不过砸他们的场子我到不稀罕，我更不会傻到包个红包真的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当然我也没无聊到想什么怪点子去整蛊这两个新人。只是对于二婚的季一文，我倒是很想在结婚之前再见一面，毕竟从上次浩宇的婚礼之后，季一文还真没有跟我讲任何一句话，说实话，他过的不好，我是很开心，但是我也不想和他做仇人，毕竟大家相识一场，也曾轰轰烈烈，怎么也算得上是缘分，没必要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最最关键的一点，他们竟然不自量力在这个城市叫嚣着举行婚礼，完全当我不存在，这一点我倒是很想找季一文了解一下。于是便想给季一文打个电话，希望他号码还没有变。电话响了我已经数不清多少遍，长到我准备放弃的时候，终于得到了回应。

    “Hello!请问是季一文吗？我是顾澜！”

    “顾小姐啊！找一文吗？不好意思，他在冲凉，似乎不方便接你的电话。”

    “这样啊！那你让他方便的时候给我回个电话吧！”

    “这样啊，我想说他最近一直都沉浸在要做爸爸的喜悦中，而且我们的婚礼都是需要他一个人忙，可能会没有时间。我想顾小姐也应该收到我们的请帖呢，时间似乎真的有点紧！”

    我无语，难道时间紧张到连打个电话都不可以。季一文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这一招看来我真的应该像宁雪学习一下。

    “Anyway，那就麻烦你告诉季一文一声，N&G现在虽然已经归于顾氏的名义，但是手续上还存在很多问题，所以麻烦你通知季一文，尽快给我电话，我想你们也不想平白无故的背上几千万的债务，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吧！更何况你们就快要举行婚礼呢，所以你还是尽快让季一文给我回个电话。”

    “这样啊！不如我们先聊一会儿吧！我想一文应该马上就要出来了！按辈分，我似乎应该叫顾小姐一声大姐，我想顾小姐应该不介意吧！”

    “当然介意，貌似季太太比我大几岁吧！女人过了二十五岁对年龄就特别敏感，我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在加上今年。还有，我并不认为，我和你有那么亲密，我们不管怎么算，都算不到姐妹的情分上，季太太也不要介意，我这人一向属于比较笨的类型，不会拐弯抹角，万一有什么得罪，还请莫怪。”

    “既然顾小姐这么说了，那我也开门见山。顾小姐是大户出身，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季一文现在是我孩子的爸爸，是我的丈夫，被人抛弃的滋味，我想顾小姐经历过，应该也不想要我在经历一次，更何况，我和季一文也算是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我非常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如果你还爱着季一文，我也希望顾小姐可以体谅一下我肚子里面的小孩。还希望广义和顾氏能够给我们这个小小条生路！”

    “你们结婚不管我的事情，我没有必要去破坏，还有，你那个季一文你自己好好留着便好，顾氏和广义也不会有那个闲心去管你们那家小公司。你想的太多了吧！”

    “哦！可是为什么我听说顾总和乔总发出通缉令，不许任何一个公司的老总参加我们的婚礼呢？”

    “Itisnoneofmybusiness!我哥哥和小乔要做的事情，那是他们的主意，我既没有授意当然也没有阻止的权利，难道你们连这个能力都没有，就算没有那些老总，你们的亲戚朋友我想也不少，这个还是你们自己去协调，不要寄希望于别人，更重要的一点，我们好像不是朋友，应该算的上是敌人吧！如果季一文还不能接电话，那就直接挂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你们耗，你也知道的，像我们这种富贵人家的小姐，天天光是spa就要一天好几次，饭局也是一个接着一个，唉，享受的时间太多，一分一秒都不够，所以请宁总理解一下我们这种享乐主义的人喽！”

    很明显，我都能够感觉到宁雪的愤怒，看来激怒这个女人的方式也挺简单。

    “喂！顾澜吗？我是季一文。”

    “季总还真是忙，连冲凉都能冲这么长时间，看来真的是很累哦！”

    “……”

    “废话少说，我知道宁雪在你旁边，你只要听着便是了，明天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下午两点，我在那等你，最多等你十分钟，十分钟之后，不管你来还是不来，后果都由你自付，就这样，浪费我这么半天的电话费，挂了。”

    挂掉电话，透过窗外看见一整片的星光，似乎曾经有个男人搂着一个女人，在满天的星光面前承诺，一辈子都不放开这个女人的手。诺言的保质期是多久，只有生活知道。

    还是老地方，还是差不多同样的时间，老板还是曾经的那个老板，只是店变大了，人变多了，按哲学上来说，就是一切都朝前方发展着，而不只是变化。老板仍称呼我为季太太，还笑着询问顾教授的境况。只是他不知道笑容的背后，有多少事情像他脸上的皱纹一样沟沟壑壑，坎坎坷坷，都已经今不复夕。点的还是那些菜，只是再也不能够凑齐当初的人数，也不能够重新修复当初的感情呢！青春年少真的也致死弹指间的事情，时间最能够消磨一个人，也最能够恋上一个人，我想时间也是为了在人的心中刻下一个印，所以才拼命的奔跑。年轻的时候，我们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时间，所以我们恣意的挥霍自己的时间，但是韶华过后，才发现，我们什么都有，就是不再拥有时间，我想这个爱情又有什么本质上的差别呢！不过都是匆匆而过，转眼新人换旧人，怀旧怀旧，除了时间，又有谁能够比他还要怀旧呢？

    季一文按规定的时间出现，在我吃饱之后出现，迟到了并不止十分钟，虽然我还在，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为怀旧感伤，还是因为这里的小吃似乎比以前更香甜。

    “澜澜！对不起，我出了点意外，所以才会迟到！”

    “你不用跟我解释，对于那些东西我都已经不关心，我这次邀请你出来，是想做最后的告白，离婚的时候，你伤了我一次，我们好聚好散，上一次你又伤我一次，不过我仍坚持大人有大量，仍然还是好聚好散。这一次，你要结婚，我没意见，即使你想举行一个有史以来最豪华的婚礼，我更没意见，而且百分之百支持，我全国人民都不会反对你为我们国家的GDP创造的那为数不多的小数点。”

    “澜澜，你听我解释……”

    “都说你没有必要跟我解释，还有，我在强调一遍，你不要在澜澜、澜澜的乱叫，你那个宝贝老婆不介意，我家小乔还介意。你听我说就OK了，我请你来，两个原因，第一，离婚请帖，还你，我是不会去参加你的婚礼，我没那个心情去砸场子，更不会装成圣人去祝福你们的婚礼，你对不起我，不是我对不起你，你自己还是抱着那点内疚活一辈子，假如你还有！第二：解释一下，上一次为什么在我面前演戏，你很明白，N&G对我意味着什么，即使你不来那招，只要直接向我说明情况，我也是会签字的，你没必要演那么一出苦情戏，我想你即季一文做人应该是有点原则的，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靠演戏来欺骗女人，这实在是严重侮辱了我的眼光。”

    “澜澜！我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所有的事情，那天的演戏也情非得已，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你，这是真的！即使到了今天，如果乔云能够给你幸福，只要你能幸福，我都会默默的祝福你，总之过了婚礼，所有的事情就都将解决，一切都会回到原点。我知道唯一不能回到原点的只有你和我！但是，我真的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这是季一文第几次在我面前哭，我忘记了。

    “季一文，你像个男人一点好不好，受伤害的是我，我都没哭，你哭个什么劲？你少来啊，又跑这里来演戏，我告诉你，人是不会在同样的错误面前摔两次跟头的！”

    “我明白，总之是我对不起了你。但是我知道你从来都是有仇必报的人，但是我相信你和乔云是非常合适的，他比我更能给你幸福，你也一定要幸福。”

    “澜澜，我想我要走了，如果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可以吗？”

    “季一文，你什么意思？”

    我的问题还没有说完，季一文已经起身离开，似乎赶着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只是听季一文的语气，他在实施一个计划，同时，他也知道我在实施的计划，他知道我要幸福，这便好了、总之向他所说，总有真相大白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应该已经拥有了幸福！

    婚礼当天，正如宁雪所言，几乎没有人去，浩宇没去，我没去，乔云更不可能去了，据说出席的大多是女方的亲友，季一文的家人更是不可能去，因为季一文的家人自从季一文和我离婚之后，便与他几乎断绝了往来，只是最关键的是，季一文也没去。

    不记得别人是如何描述宁雪的表情，真相也的确在婚礼的第二天便公布了。季一文给我寄来了一封信。

    我最爱的澜澜：

    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再原谅我！但是我还是想说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我自己，更对不起我们的爱情。我想，是我一手毁了我们的爱情，我们的家！因为我的出轨，因为我对家庭的厌倦，因为我厌倦了那种一沉不变的生活。所以我选择了离婚，如果当初我没有忘记我给你的诺言，如果当初我没有那么成功，我想我们会幸福一辈子。所以，相信我，乔云或许真的比我还要爱你，当一个男人成功的时候爱上一个女人，我保证他就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呢！你最讨厌被人抛弃，可是我偏偏重复着做着最伤害你的事情，对不起！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还能给你什么。所以我在婚礼上让她丢脸，也收回了cherry几乎百分之六十的资产，我自己也被人唾弃，我希望这一切能让你好受一点。我最爱的人仍然是你，虽然这句话充满了虚伪！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在纽约呢，我打算在这边定居，那个城市里，除了你和我的亲人，我实在是找不到呆下去的理由，算是逃避吧！（后面肉麻的省掉了，有空会补上）

    希望你一辈子都幸福，

    爱你的一文

    后来宁雪嫁给了另一个人，是一个房地产公司的部门经理，据说是和她一个小山村出来的，那个经理也一直深爱着宁雪，据说宁雪肚子里的小孩是那个人的，在据说Cherry没了，宁雪抽出仅剩的资产，找了一份悠闲的工作，过着每个平凡的女人都在过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