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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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47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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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兰也丝毫未曾轻敌,但他自信,安抚卡嘉丽:“我会为了你,保重自己,卡嘉丽,等着我得胜归来!”
她轻轻点头:“嗯,我们约好,你要平安回到我身边!”
迪亚哥带自己的部队已经绕到王都要道阻击增援的敌军。
对战时,克鲁泽果然如传闻中一般,灵力深不可测。依扎克与诗和联手,居然刚刚勉强抵挡住他的攻击。阿斯兰知道此番下去,他们处境便愈加危险,下令:“依扎克诗和退下!”
克鲁泽傲然道:“我早已想领教plant帝王的本事!”
虽然卡嘉丽曾叮嘱阿斯兰尽量避免硬拼灵力,但强者对决时根本无从选择。阿斯兰只有全力应战。这一次是卡嘉丽真正见到阿斯兰的实力,平时,阿斯兰给她的感觉,就像晴空下平和的海,他的灵力安祥沉静,却仿佛可以包容一切。而现在,那强大的灵力就像是风暴来临时海上的怒涛。与克鲁泽的灵力对抗,时间不久,就连周围的山石丘壑都已在法术产生的破坏力下,完全看不出了原先的模样。依扎克与诗和以防护系法术努力护住普通兵士,方才没被波及。难怪他会有“死亡使者”的称号,这样恐怖的力量,对敌军来说,无异于死神的召唤。
卡嘉丽在队伍后方,紧张的忘记了呼吸,这样两方实力相当又都极强的战斗继续下去,最易落得两败俱伤的结果,她恨不得能去替阿斯兰承担危险,却偏偏留在大家身后,连插手的余地都没有。直到阿斯兰的剑砍在克鲁泽胸前那一刻,卡嘉丽才长出一口气,神经紧绷的几乎虚脱。
阿斯兰淡然说:“克鲁泽,你输了。”
克鲁泽大笑,满身鲜血,映的他的面容更加狰狞,他恶毒的诅咒:“但是,阿斯兰·萨拉,你要陪葬!”
语音未落,克鲁泽已经将最后所有的灵力化为火炎,依扎克与诗和大惊,同时喊出来:“阿斯兰——!!”
而卡嘉丽只是望着火光辉映下那个英挺的身影,却无法发出声音。那一刹那间,她心中忽然一片宁静,不惊不惧。她会跟随阿斯兰,不论他到哪里,包括地狱。
阿斯兰从容张开双臂,海兰色的光芒发散开去,将后方所有的将士保护在光芒之中,那其中有着他此生挚爱的人。
依扎克脱口咒骂:“这个白痴!就知道他会这么作!”如果只是将所有灵力集中在自己周围,阿斯兰可以安然无恙毫发不伤,但他将灵力分散开了,护住他自己的灵力便减弱好多!依扎克与诗和也估计不出他到底受了多大的伤害……
火炎消散,克鲁泽自己也消失在烈焰之中,这样壮烈的消亡,确实适合这狂傲不羁的一代枭雄。各个将领也重新整顿队伍,阿斯兰看到卡嘉丽向着自己跑过来,依扎克与诗和也冲上来,分别在左右扶住阿斯兰,但阿斯兰轻轻推开了他们的手,自己走回到卡嘉丽面前,向她微笑:“卡嘉丽,我没有失信哦。”
卡嘉丽眼中含泪,却也微微笑了:“我知道,阿斯兰从来不骗我!”
将阿斯兰送回营帐安顿下来,卡嘉丽立刻用灵力为他疗伤,他为了不让她担心,还特地不要依扎克和诗和扶他,但卡嘉丽是医师,他怎么可能瞒的住她?况且,就算不懂医术的人,看他苍白的脸色,也知道他伤势必定很重。阿斯兰见卡嘉丽强忍眼泪的样子,拍拍她的头,用轻松的语气说:“别怕,这点小伤不要紧,卡嘉丽,你如果担心,就快去调药把我治好呀。”
卡嘉丽听话的赶忙出去配药了,刚刚将卡嘉丽支走,阿斯兰便一阵剧烈的咳嗽,吐出一大口血来。这下一向镇定的诗和也吓得六神无主,转身就想跑出去找卡嘉丽,被阿斯兰及时抓住,他虚弱的对诗和摇头:“别让她知道,诗和,请帮我把这里清理一下。”
依扎克直想骂他——到底是她的心情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啊?!但看阿斯兰额上的冷汗,知道他现在很难受,决定还是等他康复之后再骂吧!依扎克默默的与诗和一起将地面上的血迹擦净。当卡嘉丽端着药回来时,一切都已看不出异样。
阿斯兰其实痛的很厉害,胸口血气翻涌,说不出的难受。但还是撑着一口一口的把卡嘉丽喂给他的药喝完。依扎克和诗和悄悄的退了出去,诗和忽然问道:“依扎克,你有没有看见克鲁泽使出火炎要与阿斯兰同归于尽时,卡嘉丽的神情?”
依扎克摇头,他那个时候哪里还注意的到那么多?
“我看到了。”诗和黯然说:“卡嘉丽平静的吓人,如果阿斯兰真的有什么事,她一定不会独活。”人同此心,如果当时遇险的是依扎克,她无疑也会如此打算。
“阿斯兰不是那样不负责任的人。”依扎克知道诗和在想什么,紧紧把她搂在怀里:“我和阿斯兰一样,我们会永远保护你们,不会丢下你们不管!”
尽管这样的承诺,在刀光剑影的战场,显得那样缥缈脆弱,但是诗和听到后莫名心安,因为依扎克,还有阿斯兰,他们都是最信守承诺的人!
卡嘉丽喂阿斯兰吃完药,照顾他躺好,看他出了那么多冷汗,又去找热毛巾。但阿斯兰拉住了她的手,提醒她:“你的脚也扭伤了,还在痛吧?不要总跑来跑去。”
他自己已经伤那么重了,却还惦记着她那小小的扭伤。卡嘉丽几乎落下泪来:“和你的伤比起来,我这点痛根本就不算什么啊!”
“小傻瓜,你是女孩子,怎么能和我比。”话虽如此说,但虚弱的声音完全没有说服力,卡嘉丽为了让他安心,顺从的坐回他身边,说:“那我不乱动,就在这里陪你,阿斯兰,你现在安静的睡一下,好不好?”
阿斯兰依言闭起眼睛睡了,卡嘉丽觉得现在的他就像个听话的小孩子,他睡着的时候,便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可爱。她坐在床沿,望着他安祥的睡颜,就在不久之前,她真的以为一切都到了结束的时候,但现在她还可以这样静静伴在他身边,她心中是无限的欣慰感激。许多时候,爱恨生死,都不过转瞬之间。而他最终回到她身边来了,那是不是表示,他们的将来还有未完的幸福……
迪亚哥去阻击援军,也打的艰苦非常,得胜后归来,听到阿斯兰受伤的消息,吓一大跳,急忙赶去探望,但看到他们帐内的情景,又轻轻的退了回去。卡嘉丽也已经靠在床头睡着了,她也很累了。两个人在一起,长发散在一处彼此辉映如此和谐,就象金色的阳光和蓝色的海,暖暖的阳光温柔的海,那样的情景那么美好,让人不忍打扰。
回去的途中,因为旅途上无法安静休养,阿斯兰的伤势时好时坏,不只克鲁泽的法术对他的身体造成了很大伤害,他还为了保护后方将士维持结界消耗了太多灵力。在大家的悉心照顾下,阿斯兰的身体总算开始慢慢恢复,只是恢复的速度缓慢。
每每看到阿斯兰被伤痛折磨,却还要做出没事的样子不让大家担心,卡嘉丽都忍不住自责。她知道阿斯兰怕看她哭,所以在阿斯兰面前一直很坚强很开朗,但诗和有次却在无人处撞见她正悄悄流泪,让诗和好生不忍,忙劝:“卡嘉丽,别哭,阿斯兰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每次都是阿斯兰在保护我,可是我却什么都做不到,没办法给他一点帮助,我真是没用……”卡嘉丽哽咽着说。
诗和纠正道:“谁说你没用?要不是你的医术高明,阿斯兰还好不了这么快。”
“就算我的医术再怎么高明,也只是在他受伤后,才为他治疗。即使可以治愈,他所承受的痛苦折磨,我都没有办法分担丝毫。如果我能替他保护大家,阿斯兰他也不会因为分散开灵力而受伤了。诗和,我也想学习操纵结界,可以吗?”
“一定可以,治愈系的灵力与防护系的灵力本来就很相近,卡嘉丽,你打起精神来,等回到王宫,我就去跟母亲说,请她教你。”
依萨莉亚·玖尔夫人是使用结界的高手,此时诗和只是希望卡嘉丽不再自责,却怎么也不会想到,今日这个决定会让自己及依萨莉亚夫人后悔了十年……
回到王宫时,阿斯兰好在看起来已经与平时无异,千小心万小心,瞒过了蕾诺雅,没让母亲知道自己受伤的事。可真、露娜和丝黛拉还是听说了,急忙赶去阿斯兰的住处,阿斯兰正睡着,他因为体质还虚弱的缘故,不可以太累,大部分时间要静静休养,卡嘉丽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把灵力送给他。
丝黛拉轻轻走到床边,把自己的手叠在卡嘉丽的手上,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满布泪痕,来之前便担心得哭了一场,见到哥哥后,泪珠又开始不受控制的落下。
卡嘉丽用另一只手替她擦眼泪:“丝黛拉,你的眼睛复明不久,不可以总哭哦,阿斯兰已经不要紧了,不怕。”
“嫂嫂,哥哥真的没事吗?”丝黛拉抽噎着问。
“真的没事!哥哥一向很强壮的!”阿斯兰醒过来,自己回答了。他看见丝黛拉眼中泪光滢滢,哭的好可怜,无奈的叹气:“你呀,和卡嘉丽,一对小爱哭鬼。”
“还有,卡嘉丽,你又过量使用灵力!总这样你自己会先累病!”阿斯兰又说。
“我没有,还是和平时一样的治疗。”卡嘉丽申辩道。
“还说没有?我明明就感觉到……”他是被治疗者,治愈灵力的强弱,他最清楚。可是卡嘉丽满脸无辜的神情,被警告数次后,她已经乖乖的按常规治疗了。不解的皱皱眉,卡嘉丽低头却发现,自己金色的灵光中,隐隐透出桃红色,她再看向丝黛拉,小女孩毫无知觉,一双纤纤小手交叠着覆在卡嘉丽的手上。
这个难道是……丝黛拉造成的效果吗?
丝黛拉还没有学习过如何使用灵力,也许这次是因为担心哥哥,所以无意中动用了自己的力量吧。
真和露娜也惊喜的发现了,真问:“丝黛拉也有治愈的能力吗?”
“看起来不像,也许是更厉害的能力哦!”卡嘉丽微笑道:“真唤出火炎试试。”
当真在手心燃起一点小小的火焰时,丝黛拉按卡嘉丽说的,象刚才那样集中精神,桃红色的灵光又开始显现,真手中的小小火焰立刻旺盛起来。阿斯兰顿悟:“原来丝黛拉没有特定的能力,但是可以使他人的能力增强,卡嘉丽,你怎么会一下子就猜到她灵力的特性的?”
“因为这种灵力很罕见,plant历史上只出现过一位,就是母后的家族中的先辈。所以我猜丝黛拉可能遗传到。”卡嘉丽解释。
真和露娜面面相觑:“母后的家族?!我们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倒是嫂嫂这么清楚。”
阿斯兰又好气又好笑:“小时候教历史的老师就该讲过了,你们从来不认真听,还一大堆歪理,说有学那些陈年旧事的时间,还不如用来学法术。”
卡嘉丽看他们不好意思的样子,出来替他们讲好话:“现在真和露娜不是进步了很多嘛,你不在的时间,他们把宫中的一切都打理的很好呀!”
“其实,多亏了米莉姐,很多主意都是她出的。”真说。
阿斯兰望着弟弟仍然孩子气的脸庞,由衷的欣慰,正如卡嘉丽所说,真进步了很多,尽管还带着些稚气,真确实成长了,他不再莽撞,而且学会了虚心向别人请教。就连他认为最弱小的妹妹丝黛拉,也很快就可以拥有保护别人的力量了。
露娜也说:“就连迪兰达尔也没有什么行动,我还担心他们会趁阿斯兰不在兴风作浪呢!”
阿斯兰笑而不语,卡嘉丽直觉迪兰达尔不会这么老实,但现在阿斯兰身体不好,她不想他太费心。况且此刻他这么愉快,她看到他这么多生动的表情:无奈、意外、欣慰、喜悦……觉得珍贵,不愿马上谈沉闷的话题破坏他的好心情。阿斯兰天生敏锐,自然不会不知,迪兰达尔府表面平静,实则加强戒备,迪亚哥的情报网也打探不到丝毫他们的动向,显然在密谋什么。只是阿斯兰不想在卡嘉丽面前谈这些,王宫中的争斗,他不想她更深的陷入。
最开心的还是丝黛拉,她一直以为自己没有才能,现在灵力开始显现,小女孩兴致勃勃的向哥哥说:“我要马上开始学习操纵灵力,下次哥哥出征,我就也可以一起去,帮哥哥嫂嫂的忙了。”
阿斯兰顿时现出极其苦恼的表情,如同被谁敲了一锤,向卡嘉丽抱怨:“卡嘉丽,你看你带的头!这次你跟着去,下次丝黛拉学你也要去,说不定下下次就是米莉闹着要跟去,下下下次恐怕连亚莎琪、茱莉、玛由拉都要去了。依扎克迟早会抓狂!”
那个样子让大家在心里偷偷发笑,阿斯兰如此愁眉苦脸的样子,是很罕见的,也只有丝黛拉和卡嘉丽能让他露出这种表情。从始至终,阿斯兰不会应付女孩子这一点就没变过,尤其是对妹妹和妻子。
卡嘉丽轻轻笑道:“最好根本不要有什么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能一直和平最好了。”
真一直认为没有力量就什么也保护不了,这个乱世只有强大起来才有资格说保护。虽然卡嘉丽的愿望,他也觉得美好,也认为女孩子就该是这样善良的。但是他并不相信在弱肉强食的世界中,战争可以避免。
“就是啊!不打仗更好!”丝黛拉天真的附和,觉得嫂嫂的话总是最有道理,但又念叨:“可是我就又什么用处都没有了。”
“丝黛拉不是已经在帮我治疗阿斯兰了吗?阿斯兰的身体是最重要的,所以丝黛拉现在就在做最重要的事啊!丝黛拉很了不起!”卡嘉丽开导她。
果然丝黛拉听卡嘉丽这么一说,立刻又精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