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第17章 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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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暑假过去了,叶枫的宅女生活也结束了。
开学没多久,就迎来了我们辛勤园丁的节日——教师节。一上午,叶枫收礼物收到手软,说谢谢说到舌头抽筋。对于学生们的热情,她很是感动。能被他们这么喜欢着,叶枫觉得很欣慰。
看着办公桌上堆成小山似的礼物,陈老师开玩笑的说:“小枫,我真是嫉妒你啊!你看你多受学生的爱戴阿,收这么多礼物。你看,比我这班主任的多多了。”
“陈姐,你教一个班,我教一个年级,不能这么算啦。”
“虽是那么说,但是你的这些礼物的总体质量就比我们的高。你看看这最简单的卡片,我们的一看就知道是在外面随便买的,回来写几个字就完事。而你的就不同了,明显是精心挑选,然后再仔细琢磨才动笔的,光看那上面画的画就知道。学生送你的每件礼物都是他们特别准备的,里面蕴含着学生们的心思,和这些应付似的礼物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是啊,每件礼物都是学生对自己的心意。叶枫只笑不语,边把礼物一件件小心的放进袋子里,准备全部带回家好好保存。
“你不晓得,我家悦悦在暑假就开始准备你的礼物了。有回带她上街,路过一个做水晶花的店,她看了就吵着要学。我问她学这个是不是要送给妈妈呀,她说是的,我当时那叫一高兴啊!后来她真的送了好多给我,不过都是她练习的样品,而最漂亮的那些她都送给了你。你说我能不嫉妒你吗?”陈老师故作委屈的控诉。
“这不是教师节嘛,所以才会把最漂亮的送给我。等到了母亲节,她会给你更大的惊喜的。可能她最喜欢的老师不是你,但你永远都是她最爱的妈妈呀。不然她也不会为了让你高兴,把自己做的花都送给你。而且每年的母亲节、你生日,她都会准备特别的惊喜啊。”
“那也是,今年我就被她送的母亲节礼物感动得哭了。”
叶枫微笑的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幸福的母亲。如果我们有个孩子会怎样……
铃铃……
“叶老师,再见。”“老师节日快乐!拜拜。”……
叶枫站在校门口,笑着挥手送学生放学。
学生们渐渐散去,校门缓缓关上。
叶枫提着大袋礼物往宿舍楼走着,楼下一个小小的身影越来越近。“杨帅帅?你在这里干什么,怎么不回家呢?”
坐在地上的男孩听到叶枫的声音,“嗖”的一下将双手背在身后,站起来说:“叶老师,我在等您。”
“等我?”叶枫将东西放下,蹲下来与学生平视,亲切地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今天是教师节,我想祝老师节日快乐。”
“谢谢。”叶枫微笑的看着他的眼睛。
“我本来准备了礼物的,但是……被我爸爸摔坏了……”男孩倔强的忍着眼泪,可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溺了出来,他胡乱的用手擦着。
叶枫看见男孩手中拿着一片树叶,“这是什么?”
“这……”男孩停了一会,而后双手拿着树叶,送了过来,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认真的说:“这是送给叶老师的节日礼物。原来的礼物坏了,又赶不及给您从新做。后来想到您应该会喜欢这个……”男孩见叶枫没反应,以为她不喜欢,眼眶里又泛起了泪光,“叶老师,你不喜欢吗?”
叶枫呆呆的看着那片微微泛黄的枫叶,小心的接过来,温柔一笑,说:“不,我很喜欢,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谢谢你,杨帅帅。”
男孩见叶枫这么喜欢自己的礼物,不禁转悲为喜。
叶枫透过眼前的灿烂笑容,仿佛看到了那个阳光般炫目的招牌笑容。
……
在你不知不觉的时候,摘下一片枫叶或捡起一片枫叶,那未来与你度过一生的人就会在捡起枫叶的1周内出现。
……
现在你收了我给你的枫叶,那你以后就要跟我过一生!
……
下午学校放假,叶枫正好到银行去处理贷款买房的事。林晓介绍的那个银行小姐热情的讲解着相关事宜,还制定了几个方案。叶枫想和她老妈商量以后再作最后的确定,所以就先和那个小姐告辞了。
正当叶枫在银行大厅向小姐致谢时,窗外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叶枫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
因为街上的人很多,叶枫跌跌撞撞的追了几条街,终于在地下通道的入口处拉住了那人。
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头顶的光线,叶枫只看得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她下意识的把男人往下拉,想让他蹲矮一点。
阳光下,一样的脸庞,一样的五官。是你吗?
男人嫌恶的将叶枫的手甩开,退了几步,发出低沉的声音,“你干什么?”
这不是你,你不会有这样的表情,不会用那种眼神看我。你是那么的阳光,那么富有活力。
“小姐!”男人瞥眉,看着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叶枫微笑着,可心里充满了失落。这个人虽然和他长得很像,但气质神情完全不一样。竖起的短发显示出男人的坚毅刚强,雕刻般的五官渗透着男人的冷酷严峻。
“噢。”男人转身想走。
“诶!先生。”
“还有什么事吗?”冷冷的声音。
叶枫从口袋里拿出学生给她的那片枫叶,塞到了男人手里,露齿一笑,“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这个送你以做道歉,拜拜!”说完就先走了。
奇怪的女人。男人一头雾水的看着手里的那片枫叶。本可以随手扔掉它,可是一想起叶枫走前的那个率真笑容,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将枫叶收到了口袋里。
回到家后的叶枫,对着桌子上的四盆植物自言自语。
“我怎么会认错人呢?你们俩一点都不同!嗯……虽然你们五官长得很像,但是他没你线条柔和,显得比较硬朗。而且他比你高,比你黑,嘻嘻,也比你酷。不过脾气差多了,凶死人了,一点都没你温柔。就算我们吵架,你都没有那样凶过我。……”
***
人与人之间意见不和,发生口角,吵架是很常见的,更何况接触频繁的情侣了。
虽然叶枫和羽墨这对情侣很和谐,但争执还是在所难免的。准确地说,应该是羽墨找叶枫吵。羽墨喜欢看吵架时叶枫脸上的丰富表情,争得面红耳赤,吵得吹胡子瞪眼的,相当可爱。叶枫也不知道为什么,向来冷静淡定的她,怎么一遇到羽墨就这么沉不住气了。
他们俩基本上只是小吵小闹,活跃气氛,增进感情而已,没有真正发过脾气,除了陆阿姨病倒的那次。
羽墨是个很孝顺的孩子,当他有能力赚钱养家的时候,就让多年来含辛茹苦养大他的母亲辞掉繁重的工作,在家里享清福。可忙碌惯了的陆阿姨对于这突然闲下来的日子非常不习惯,跟儿子暗示说想出去工作却被坚决反对。陆阿姨为了不和儿子发生正面冲突,就去找叶枫帮忙。于是叶枫瞒着羽墨帮陆阿姨找了一份在养老院的工作。其实那份工作很简单,就是照顾一下老人,和他们聊聊天。
原本事情都很顺利,陆阿姨每天都过得很充实,不明情况的羽墨也以为母亲已经习惯了退休生活。可有一天养老院组织活动,陆阿姨忙了一天,而且还没来得及吃饭,原本有低血糖得她昏倒了,被同事送进了医院。赶到医院的羽墨在急诊室外心急如焚的等着,妈妈怎么会突然间昏倒呢?而且还是在上班的时候,她怎么会跑去工作呢?怀着一肚子疑问和焦急心情的羽墨,从母亲的同事口中得知一切。
病房外,羽墨愤怒的打着电话,质问着叶枫。
“你为什么要帮我妈找工作,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有低血糖,只要一不按时吃饭,操劳过度就容易昏倒。如果不是今天送救及时的话,都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怎么回事?阿姨怎么了?”
“她上班的时候昏倒了!我就是不想看到她这样才不准她出去工作的。我以前还小不能挣钱,只能乖乖听话好好学习来为她减轻负担。可现在我长大了,已经有能力养她了,所以我不想她再受累。我妈辛苦了这么多年,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终于债还清了,我也长大了,她也是时候享清福了。可你怎么还帮她找工作,而且还瞒着我?万一我妈有什么事的话,你负得起责吗!”
“羽墨,你冷静一点。阿姨她现在怎么样了?在哪家医院?我就过来。”
“她现在没事了。你不用过来,我不想看到你!”
嘟……嘟……
羽墨就这样气愤地挂了电话。他真得很担心,担心母亲的情况,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就这么离开了相依为命的母亲,他要怎么办。他也很生气,从来不撒谎的叶枫竟然骗了他。
刚进入病房的羽墨就看到了母亲那泛白的脸庞。“妈,你醒了阿。你别急着起来,医生要你好好休息。你要什么跟我说,我帮你拿。”羽墨扶着母亲,帮她调整后面的枕头。
陆妈妈一把抓住儿子的手,焦急地说:“羽墨,你错怪小枫了。是我要她帮我找工作的,也是我要她瞒着你的。其实她是想跟你说的,但我知道你不会同意我出去工作,所以才求她别说,求她瞒着你的。我知道你孝顺,想让我休息,可我这么闲在家里真的很无聊。”
“可你这身体……”羽墨说得大声。
陆妈妈打断了他,继续柔和的说着:“小枫她知道我身体不好,所以特意帮我找了个轻松的工作,只要在养老院陪陪老人家,聊聊天就可以了。这份工作我很喜欢,也觉得很有意义。这次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而已,不关小枫的事。其实小枫是个懂事的孩子,跟你一样的关心我。”陆妈妈轻轻拍着儿子的手背,“你忙着打工没时间陪她,她也没有埋怨你什么,反而替你解释。说你要边读书边打工很辛苦,又不方便回家,要我不要怪你没有回来看我。她又怕我一个人寂寞,所以经常来陪我。她知道我有低血糖,还帮我准备盒糖,让我方便随身系带。”
“那,那她刚才在电话里怎么不解释啊?”羽墨开始后悔了。
“你刚才那态度有给她解释的机会吗?你火那么大,她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你发脾气挂她电话,她也没有打过来跟你吵,说明她知道现在这种情况跟你说是不明智的,只会让你更加生气,唯一的办法就是先让你冷静下来,再作处理。现在像她这么懂事体贴的女孩已经不多了,你要好好珍惜她阿!赶紧去跟她道个歉,别惹她生气,好好地把她哄回来,知道吗?”
羽墨低着头坐在病床边,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在接受着母亲的教诲。“嗯,我知道了,我会向她道歉的。”
“知错了怎么还不去打电话道歉啊!”陆妈妈催促着,她怕失去这个当未来儿媳妇的优秀人选。
“现在?”我还没想好要怎么道歉呢。这是他第一次凶叶枫,所以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才能弥补自己范的过错。“现在都这么晚了,枫肯定睡了,我明天再亲自登门道歉好了。”
陆妈妈想了想,就点头同意了。
第二天,清晨六点,雾气还没有散开。
羽墨在病房的椅子上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发现一个人影在床前。
“小枫?你怎么来了。”床上的陆妈妈醒了过来。
“阿姨,您醒了,好些了吗?”叶枫看她要起来,帮她升起床头。
“好些了,其实没什么大事,老毛病了。”
“没事就好,羽墨他很担心您。”叶枫看了一眼椅子上正在假装睡觉的某人,“阿姨,我煮了粥,您现在就吃吗?”
“不了,我待会吃。这么大清早的,你就起来煮粥给我吃多麻烦阿。”陆妈妈慈祥的看着面前的女孩,眼里充满了喜爱。
“不麻烦的,您待会吃的时候如果觉得甜味还不够的话再加点,我准备了糖包,放在袋子里了。”叶枫利落地把东西放好后,拿起书包,笑着说:“阿姨,我今天还有课,晚点再来看您。”
“就走?那要不要羽墨送你啊?”陆妈妈说得大声,这小子怎么还不醒啊。
“不用了,您好好休息,再见。”
叶枫刚出门,只见一个枕头就飞向了椅子上装睡的男人。
“你要装到什么时候啊!人家小枫昨晚才被你臭骂一顿,今天却这么早爬起来煮粥看我,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她如此大度,你却在那别别扭扭的给我装睡?你好意思吗?”
羽墨听母亲这么一说,立马追了出去。
远远的,冷清的站台上站着一个女孩。羽墨默默地走到她旁边,小心地站着。
叶枫打了个哈欠,“醒了?”
羽墨轻轻的“嗯”了一声。
“回学校?”
“不是。”一个骑着自行车去上学的高中生擦身经过,“送你。”
叶枫望着道路的尽头,“不用了,你回去陪阿姨吧,她现在需要你的照顾。”
这话说得很诚恳,也说得很平淡,就像是在和一个陌生人说话。
羽墨怕叶枫用这种平淡得不含任何感情的语调对他,怕她把自己当作陌生人对待,他不要这样。于是一把将她扳转过来,面向自己,用那明亮的眼睛看着叶枫,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昨天是我的错,不应该那么冲动,在没有了解清楚事情原委的情况下,就那么凶的骂你,说那些过分的话。我妈已经跟我说了,那都不是你的错,是我错怪你了,我向你道歉,你别生我气好吗?”
叶枫看着眼前这个一本正经的男人,有些倦容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我没有生气啊。”
“真的?”羽墨小心的确认。
“嗯!我知道你妈对你有多么的重要,你是太担心她了,所以才会那样不理智的,可以谅解。”叶枫认真的说完后又打了个哈欠,天还没亮就起来熬粥,真是困死我了。随后则是一脸轻松的说:“再说了,我老妈从小就教育我,生气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这么吃亏的事我是向来不做的,你知道的啊。”
羽墨将这个俏皮的女孩搂在了怀里,“我知道,我都知道。谢谢你的谅解,昨天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对你凶了。”
那一下下强而有力的心跳将瞌睡驱散,而破晓的曙光将雾气散去,将世界点亮。
叶枫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而声音还是那么的随意,“这可是你自己说得哦,我可没逼你。”
“嗯,你没逼我,是我自愿的,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昨天担心了一整晚,怕叶枫会不高兴,会生自己的气。现在知道她并没有放在心上,总算可以放心了。羽墨觉得在抱住她的那一刻,心踏实了。
叶枫轻轻推开他,看着他的眼睛,耐心的说着,“我希望你能让你妈继续在那里工作。我知道你孝顺,想让她过得好点,不用再辛苦工作,只要在家里休息就可以了,可是那不是她想要的。那种一天到晚没有事情可做的日子,让她觉得很无聊、很空虚。阿姨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我看她那么不开心,所以才帮她找工作的,好让她有寄托。至于昨天发生的事,我会调查清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并且保证以后的工作不会影响到阿姨的健康。你同意吗?”
“我让我妈在家享福也是希望她能够开心,既然那个工作能让她有满足感,她自己也非常喜欢,而且还能保证她身体健康的话,我也没有理由反对。”
“那就这么定了。”叶枫要到了想要的结果,趁着羽墨还没反应过来快点闪人,“车来了,我先走了。我要赶紧打电话告诉阿姨这个好消息。”叶枫边上公车,边忙着向上级报告战果。
怎么回事?就这么走了?羽墨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公车走远。我怎么有种上当的感觉呢?枫跟我妈的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
羽墨哪晓得叶枫现在已经是他妈的贴心小棉袄了啊。昨天晚上他还在辗转难眠的时候,这对“母女”正在那互传短信,商量今日的作战计划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