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帝都 第25章 碧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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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碧晴
进入内堂……
无尘刚刚想开口,却被少年的手势止住了。
依旧保持着那种没有温度的淡笑,微微左手微张,嘴角微动,飞快的念出一个咒语,“封。”
内堂似乎和周围的空间隔绝了一般,四周只剩下一片寂静,仿佛空气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可以说了么?”邈迟疑的看了无尘一眼,收到了点头的暗示,依旧有些迟疑,似乎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而无尘则是惊叹于少年对于那些初级咒术的轻易施展。
“你们知道什么是‘衍夕’的涵义么?”少年微笑的说着,但是那种淡淡的表情之下,竟然有种嗜血的残忍,“就是只要有夕阳的地方,那个蛊毒就不会失去生命力,在夕阳中繁衍。所以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杀死了一部分发蛊毒,只要日落之际,天地精粹交汇的阴暗,蛊毒就可以滋长,甚至发作。”
看着身前两人神色的诡异接着补充到,“这种蛊虫极难养活,即使在南疆也失传了很久,不知道令公子何以染上此蛊?”
孙思邈有些迟疑,“恐怖跟宫里的那位有关吧……”
“宫里的?……”白衣的少年似乎也有些诧异,但随即微微一笑,既然连亡灵法师都可以出没皇城,那些又算的了什么呢?
随即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似乎明白那个男人的苦衷,“我对于当年的事情没有兴趣,我只是想知道……小白身上的蛊是谁下的?”
“小白出生的时候,当时的二殿下曾经来访……他的夫人说很喜欢小白,于是接过去小住了半月,回来的时候……”
“回来的时候,碧就发现了小白不对,于是传书于我,我从昆仑赶来,就看见效白周身发出红色的疹子,然后几乎不停的哭……脉象混乱…。。”似乎察觉到孙思邈的不忍,无尘接着说了下去。
“你们认出是衍夕蛊了?”
“不……我们没有……我们用尽了师尊教我们的各种方法……都无成效。小白的身体一直反复着……似乎白天好了,到了晚上又……”无尘似乎很自责那件事情,“我愧为天师,却连一个小孩都救不了……”
“后来,碧说可能是中毒了……正当我们猜测之际,来了一个自称是神医的人,但是那个人身上处处透出一种邪气……似乎是……”
“南疆的亡灵法师?”煜眉角微微挑起……
“应该是的吧,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是还有透出死亡的气息,那个人浑身包裹在黑色的长袍之下,”黑色的长袍?煜感觉自己的神经被触动了一下,似乎帝王都中的那个法师就是一身黑色……
“他说,他的主人可以帮治好小白的病……但是,从此耀星山庄必须听从他主人的号令……”
“我不肯……”孙思邈接过了话来,“那个人见利诱不行就威胁到,这个毒世上除了他主人之外没有人可以解……”
“先下毒,后救人,算的了什么恩惠呢?!”无尘随即恨恨道。
煜点头示意听着,“既然小白是从二殿下那里染上这种症状的……为什么不……”
孙思邈苦笑着,“我修书给二殿下,你猜那个殿下怎么说?他说既然有人可以救令公子,那么就答应他吧……决口不提小白如何生病的。”
“后来我们从那个黑衣人的身上查到了和南疆有关的踪迹,于是翻遍了师尊留下的典籍,在一卷残缺的手卷上找到了关于小白症状的记载……中蛊者,没有任何中蛊的迹象,除了一个青色的胎记……”
“即使是有了那个手卷,也丝毫不解决问题,那个手卷是残缺的,只记载了此类蛊的特点,没有留下任何蛊发的迹象,更不要说解救之法。完全就是一个蛊师或者其他什么人,随手留下的杂谈一般。”
“仔细的把字迹潦草的手卷看了很多遍,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两行淡的墨迹,烟夕……衍夕……”
听到烟夕两个字的时候,煜微微皱了皱眉,那个地名给了他太多的深刻映像
“和烟夕有关的记载同样少之又少,唯一的记载是在南疆逸事录中匆匆提过的一笔,南疆有个神秘的教派,名为邈翼,烟夕是他们的圣湖……”
“碧猜测,此蛊和南疆那个神秘的教派有关,甚至有可能是那个教派的震教之宝,之后碧就离开了这里,去了南疆……每隔三年会带回一种珍贵的药材……直到……”
“直到六年前,她没有回来,而是托人带回了药材,再然后的三年彻底失去了音讯……”
煜微微沉吟着,确实,六年前有人盗取药庐的珍品,再然后就是碧的出现入主教主之位……
只是……
“那个黑衣人有再出现过么?”煜不禁问道。
“有……三个月前,那个人再次出现,说如果再不答应他们的条件,恐怕小白就要性命不保……三月为限,如果那个时候还不答应……就要拿小白做第一个祭品。”
“其实,答应他们也未尝不可……。”
“答应……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我会毫不犹豫的答应,甚至一个侠客我都会答应……但是我不可以拿整个武林冒险!”
看着孙思邈有些激动,无尘把话题重新绕回了小白的身上,“黎公子,既然你知道这是什么蛊……。可有解救之法?”
“有……”煜微微点了点头,“既然是碧的托付,我会尽力的。”
得到了确定的答复,孙思邈不禁松了一口气。
“天色已晚,请恕煜先行告退……”似乎想到了什么,取出了一张薄纸,“如果盟主方便的话,请把这张纸上的东西备齐……”
纸上所列的药物,不说有多珍贵,确实比较稀奇的特产。孙思邈微微有些诧异,还是答应了下来,毕竟自己的儿子比较重要。
“如果有什么东西弄不到的,即使告诉我……”煜想了想还是不补充道,“最好在一个月内办齐……武林大会召开之际,就是蛊发之时,我也只能压制一个月的时候……”
“老夫会尽力办到的……”
煜听到了肯定的答复,神情放松了下了,自顾的打了个哈欠,“困了,回去睡觉了,有事的话,让他找我……”说着指了指无尘。
顿时,那个少年的有了一种真实感,不再是之前的缥缈不定。
“黎公子……”
煜似乎有种无奈的转身,他们终究还是问出了口,“你想问碧到底去了哪里?”
“是的……”在之前惊讶于少年的灵术之外,他不得不感叹那个少年的洞悉力。
“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话,比较幸福,”煜淡淡的叹了口气,看着那个痴情的男人,那样专注坚定的眼神,终究还是有些不忍,“既然你们知道烟夕湖,就应该知道碧去了哪里……每年一次的祭祀……”要用最美丽的女子……
“可是我用玄天镜……”
“上天入地都寻觅不得么?”煜淡淡的笑着,但是那种笑太过于苦涩,“烟夕湖超脱于三界之外是一个独立的存在……凡是成为祭品的,将永生永世禁锢于此……”
似乎被少年的那种难得外泄的伤感所感染,无尘都感觉到了那种浓重的忧伤……
“别想了……没有办法的……那种禁锢,即使是神祭司也破解不了,何况我们这些凡人呢?”似乎觉得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自顾走下了楼,食指轻叩,空气中似乎有些东西散去了,重新可以听到那种蛙声鸟鸣声,“何苦呢……”
世人笑我痴狂,何谓痴狂,何谓轻狂呢?
似乎是苦笑,似乎是嘲笑,似乎是自嘲……
那些不甘于平凡的人,不甘于命运的人,皇城中的那位野心家又何尝不是呢?
可惜,付出那些代价,换来的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
梦醒时分,那些可悲的人还是要被打回原型,甚至更加卑微的被踩在脚底下。
妄想挣脱命运的凡人真可悲,
可是自己何又何尝不是那些螳臂挡车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