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此生归来觅何处 第二十五章 启程之后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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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佑姐!”门刚一推开,姚乐恬便立马挣脱开抓着她的皆空仙人,一路小跑到陈若佑跟前,摇着她的胳膊撒欢道:
“若佑姐,乐恬可想你了!我都不知道你受了那么多的苦,还偷偷的在背地里怪你……对了!你刚才和林寞杰在房里做什么呀?那个神仙老头儿都不让我进去。”说着,姚乐恬把身子往房内探了探,“是在分什么宝贝还是偷偷煮好吃的东西?快!老实交代!”
陈若佑用两根手指头提起姚乐恬的一簇小辫子离她几步开外,接着用另一只手捏着鼻子道:
“乐恬啊,我说你还是先别管我们是在分宝贝还是吃东西,先管管自己吧,你不觉得你身上有一股异于常人的味道吗?”
“异于常人的味道?”姚乐恬举起两只手臂把鼻子埋在上面像狗一样闻了闻,道,“有吗?我觉得还挺香的。不信,你闻闻。”
陈若佑连忙摆摆手,道:
“不用了,不用了。我还没那个福气消受,你自己留着闻就好了。”
姚乐恬没有接话,依然在原地扯衣拉裙地查看自己身上到底哪里异于常人了,摸到臀部的棉衣冰冰凉且软绵绵地时候才记起来,刚才……就在刚才和神仙老头拉扯时,自己不小心一屁股坐到了雪地里,难道……不会就这么巧的坐到了大冬天里狗的结冰了的……排……排泄……了吧?姚乐恬大呼倒霉,而后一脸愤懑地回房换衣服,并且坚持要拉上陈若佑,说是她也要两个人待在房间里做重要的事!
至于这重要的事嘛,林寞杰不用猜也知道,无非是跟若佑说说最近发生的事儿,或者聊聊谁谁谁得罪她了,对她不好之类的。于是林寞杰也不去管,径自来到姚穹无面前,问道:
“穹无,可有看见我师父去哪里了?”
姚穹无应道:
“在奴颜房里,说是为她治病去了。”
治病?师父这走的又是哪一步棋?
见林寞杰没有开口,姚穹无探究似的问道:
“对于奴颜,你……有什么打算?她以前说的话,现在看来多半是不可尽信了。你是要接着带她一起上路?还是……”
林寞杰踱着步子缓缓走向湖边,姚穹无亦驱步紧跟。
“其实……对于奴颜,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段时间下来,她对我的照顾无微不至,可以说,从没做过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在这点,我感激她。不过,她谎称佑儿的离开,还持有铃铛并交给我,让我不得不怀疑她到我身边的动机。还记得我们要找的那只白鹤吗?”
姚穹无点了点头。
林寞杰接着道:
“当初我在昆寨上见到它时就觉得很是眼熟,等到师父现身了,我才反应过来白鹤就是师父的坐骑守鹤灵童。守鹤奉了师父的命令有心引我们来此地,所以叼走了风苍璞,尽管如此,他也不至于打晕了奴颜,除非……”
姚穹无看了看林寞杰,接话道:
“除非风苍璞就是被奴颜偷走的,她说是要回去拿重要的东西指的就是风苍璞,却没想到守鹤灵童半路杀了出来,以至于不慎被打伤。可是,寞杰,你忘了,奴颜并不懂武功,我们这样说有点不合情理吧。”
林寞杰笑了笑道:
“佑儿之前不也是对武功招式一窍不通?可后来呢?这事儿的各中脉络,我想,等师父出来就会有分晓吧。”
姚穹无捡起一粒石子儿扔向结了冰的湖面,石子儿弹跳之间也砸出了几个坑,他低声问道:
“如果证实了这一切确是奴颜所为,你会怎么办?杀,还是放?”
林寞杰叹了一口气,淡淡道:
“我也不知道。只能……希望老天保佑不是她吧!”
姚穹无勾住林寞杰的肩膀道:
“还是第一次看你这么犹豫不决啊,有意思。寞杰,可还记得我们在落瑛城约好有机会一定要一较高下的事儿吗?我看就现在吧,你觉得如何?”
“好啊,我现正烦着呢,打一架也好。只不过,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可别叫乐恬那丫头来烦我啊!”
“别嘴贫,谁胜谁负待会儿见自会真章。出招吧!”
二人离开十步之遥,姚穹无将左手举起与臂同高,而后手掌摊开,一把波浪形银质长剑顿现于手。他道:
“寞杰,我这弯月剑可是招招不留情的,接招吧!”
……
奴颜房内。
皆空仙人坐于桌前,他手里抚着一根细若发丝的银线,银线的另一头接在被帐幔盖得严严实实的床内的一女子手上。
仙人捋须悬丝诊脉了一会儿,道:
奴颜姑娘身体本就无恙,怎么,还要继续装下去吗?”
帐幔后的人听闻毫无动静,似乎……就连外面的世界都悄无声息了。皆空仙人闭眼掐指一算,笑道:
“既然把这世界的时间都停止了,那为何还不现身?”
“玄教第二十八代教主阴正离见过皆空仙人。”人影未至声先到。
不一会儿,屋内便缓缓飘出了一个戴着银质面具的男人。不过,却徒有其形无其实。皆空仙人心下便也知晓了这人是用玄光镜在和他对话。
“阴正离,玄教创教的初衷乃是为辅助辕朝,使其天下百姓安居乐业,不受战乱疾病的荼毒。而今,你即然成了掌教之人,就该好好的谨守本分,协助皇帝安邦定国才是。玄教教规有言:前尘往事,已是云烟。入我玄教,至死不提。想必这些你已经是烂熟于心了吧?你如今这般行事作风,可有违教规啊!”
阴正离大笑:
“哈哈哈哈……教规?教规是人定的,现今我是教主,我爱如何便如何,有谁敢拦我,说我一个不字?那些说自己能忘记前尘往事的人,试问又有哪一个是真忘?不过都是深深的埋藏在心里而已,那辕朝皇帝根本就不配坐在那个位子上,他既无能,当然要让给有德者当之。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皆空仙人叹道:
“徳礼是无能当这个皇帝,还是无能当你的父亲?他对你们母子的确不公,这也是孽啊。因果因果,若当日徳礼没种下这个孽因,今日也就不用来采拮这个苦果了。只是孩子,你为了一己之私就要这么多人陪葬,你可想过,值得吗?”
“只要能让那个皇帝痛苦,让他的儿子痛苦,就算要我拿整个人间来陪葬我都在所不惜!仙人,你现已成仙,仙界不可干涉人界,这,你是知道的。那么,你又能帮得了那些人多少呢?”
皆空仙人拂尘一挥,摇头叹了口气道:
“阴正离啊阴正离,你走的这条不归路可是开弓永无回头路啊。你自想清楚。至于外面那群孩子,这是他们的劫,我只能渡,不能帮。至于玄教,当年我一手创立了它,而今,若真毁在你手上的话,我也无话可说。凡尘这一遭,我所能做的只有——尽量保全。”
阴正离面具下的表情看的不甚真切,不过语气中带了丝丝惊奇:
“你……你是创教鼻祖玄机老人?”
“若我说是,你当如何,不是又如何?”皆空仙人看了看床上的奴颜,“想必她也是你派来的人吧?”
阴正离道:
“没错。不过,你说过的,你只能渡,不能帮。就算你知晓了奴颜的身份又怎样,你依然不能告诉他们。仙人,我言尽于此,咱们后会有期了。”话毕,玄光镜愈来愈淡,最后消逝无终。
屋内只余皆空仙人叹道:
“终有一日,你们之间的这些恩恩怨怨自会有个了断。”而后他拂尘一挥,世界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仙人见帐幔内的奴颜有了动静,便道:
“姑娘的身子已无恙,中午便可启程了。”
奴颜娇柔的声音从帐内传出:
“有劳了。”
皆空仙人出来后,林寞杰和姚穹无也正打完,只是胜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二人迎上去想要问明情况时,仙人只是不痛不痒地说了句:
“奴颜无恙,一切安好。”
午时二刻。
北空山乃仙人修炼居住之地,非寻常之法所能到达。所以众人只有骑在白鹤身上,再加上皆空施的法力才能寻得到路径。
飞行时,奴颜脸色苍白地倚在林寞杰的身上,闭眼不敢往下看。这寞杰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只好递了个求助的眼神给姚穹无,谁知姚穹无已经有了姚乐恬这个大包袱,帮不了他。奈何师父施法后已先一步回了北空山,远水救不得近火。无奈,唯有自己解决,办法就是——稳稳地扶住奴颜。怀里的奴颜瞧见后面陈若佑那落寞的神情时,得意不已。
陈若佑一个人坐在后面,没了月石,她和寻常人家的女子有什么分别?可看着林寞杰扶着奴颜,自己心里纵然万般不是滋味儿也不好开口说你不能扶她只能扶我之类的云云。
她忽然觉得好笑,没想到到头来,自己还是一个人,如果此刻姐姐或是邶尧在这里,也许就不会这么寂寞了。邶尧,你究竟是活着还是……与姐姐相聚?
途中林寞杰几次回过头来用眼神询问自己,陈若佑也只是转头当做没看见。
女人的心事男人永远捉摸不透,例如现在,林寞杰就搞不明白陈若佑这又是唱的哪出戏,何以对自己的询问这般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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