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无法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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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兔子会说话一事,世言很快就接受了。
理由很简单:那不是昌浩你的式神吗?会说话也没什么好稀奇。
忍着放声大笑的冲动,昌浩连忙拉着小怪,以防他会突然飞起一脚给世言。
静子来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
“醒来了,还好吗?”
静子摸上世言的额头,轻松一口气,好很多了,至少没在狂飙冷汗了。
“你是……”
发现世言困惑地打量自己,静子微勾起嘴角。
“我是你母亲,世言。”
母亲,也就是妈妈吗?突然间,世言鼻头一酸,眼泪差点就跑出来了。
呀,不行不行,这样会露出马脚的,世言慌忙低下头,努力抑制着泪水。
父亲、母亲和堂哥,还有刚离开的爷爷吗?
从今天开始,他们就是我,无尘,也就是世言的家人了。
有家人的感觉,很温馨,至少,是他渴望了近十年的温暖。
“母亲,这是……”
看见那一碗黑糊糊的液体,世言顿时大惊失色,骗人吧?
“药呀,虽然病好了,但是以防万一,还是喝点吧!”
不是吧?世言第一个难题,就是要怎样解决这碗看起来不会好喝的东西。
那一天后,世言暗自发誓绝对不会再生病了:那些药,比主持的中药还难喝!
跟聒噪的小怪不一样,太裳本来,就不是多话的人。
因此当昌浩和小怪跟世言‘愉快’交流时,他也只是默然地抱拳站在一边。
太裳会被晴明唤来当世言目前的式神,太裳不会乱说话是其一原因。
而且,与别的神将比起来,曾经照顾成亲的太裳,或许会比较适应照顾孩子的活儿。
不过……太裳也微皱起眉头,这孩子,看来可能比昌浩更强。
因为出云那一次意外,昌浩已经失去了灵视之力,现在完全是靠着出云巫女的丸玉,才能勉强看到妖怪。
说不定,有朝一日,世言会代替昌浩呢!
想到这里,太裳突然背过身去,自嘲似的笑起来。
真是的,什么时候,连自己也去烦恼这些琐碎的事呢?
这些事,留给晴明一个人就够了,他可不想踩这一趟浑水。
“喂,太裳,你怎么来了呢?”
居高临下地看着小怪,太裳发现,小怪的样子,真的很难跟那个暴躁的腾蛇联系在一起。
“晴明让我来照顾那孩子。”
孩子,指的自然就是安倍世言。
算起来,安倍世言才算是长子嫡孙吧!
即是长子安倍吉平的血脉,本人又是吉平的独子。
外人看来,这家业,或许更该让世言来继承。
再说,他的灵力,比现在的昌浩更强大。
最好的证明,就是外边对世言虎视眈眈的杂鬼。
只要好好锻炼的话,应该也是一个好苗子吧!
那为什么,晴明要把他的灵力封印起来呢?
跟昌浩不同,昌浩小时候被封印的,只有灵视之力。
而世言,则是从出世那一刻起,就被当代第一阴阳师封印了全部的力量。
要是没这次的事,指不定他的力量会一直沉睡下去,让他作为一个普通人而生存着。
晴明让自己来的时候,就把事实全盘说出。
因此除了保护世言不受杂鬼困扰,太裳也肩负着另一个责任。
那就是,不管是什么情况,千万别让世言动用力量。
世言的力量里,混合着令人恐惧的天狐之血。
所以,为了让他能以人的身份生活下去,绝对不能动用天狐之血的力量。
对于这天狐之血,太裳知晓的不多。
除了知道这是由晴明的母亲,晶霞所留下的血脉之外,还有十分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天狐之血的力量会吞噬常人的神志,让他彻头彻尾变成妖物。
那时候,那一个人,就不再是以人的身份生存着。
而是,人人畏惧,恨不得杀之的污秽妖物。
昌浩身上的天狐之血也曾经暴走,不过多亏出云丸玉,把沸腾的天狐之血安抚下来了。
而现在的世言,既没有自保的力量,也没有丸玉的加护。
打个比喻,现在的世言,就像是能随时爆炸的炸弹一样,充满了未知数。
感觉到衣服下摆被揪着,太裳才发现到,小怪眯起了双眼,仰高着头看他。
“有事吗,太裳?你走神了。”
“抱歉,稍微在想事情。”
抬起头,刚好碰上世言焦虑的眼光。
“叫你你也没反应,人家就紧张了,还以为你灵魂出窍到哪儿去了。”
真是爱说笑,灵体都在这里,哪还能灵魂出窍?
“然后?晴明就只是让你来做护卫这么简单?”
小怪很自然地坐下,不时用后爪挠头,看起来就跟真正的宠物无异。
“嗯,还有,尽量别让世言使用力量。”
“呀,放心啦,”小怪趴在地上伸个懒腰,“虽然是个半吊子,但他可是晴明指定的继承人呢!”
是说着昌浩吧!每次说到他,小怪脸上,就绽放出一种十分自豪的表情。
“吉平大人和昌浩还得去上班,总不能十二个时辰都留下吧!”
而且再说,吉平请假这几天,工作一定落下不少,估计有几天得开夜车了。
昌浩虽然是直丁,但是得做的事也不少,尤其为了得到藤原敏次的认同,每每自个儿认真地工作。
藤原敏次吗?小怪蹙起眉头,又是一个麻烦的人物。
然后,毫无来由的,小怪被昌浩揪着后颈拉起来了。
“喂,晴明的孙子,放手!”
“不放,还有,不要叫晴明的孙子!”
“孙子就孙子!你就认了吧!”
“说了很多次,不要叫晴明的孙子!”
看见一人一兽的互动,世言不禁失声笑出来。
真好,要是自己也能养只会说话的兔子就好。
好在他没有说出来,要不小怪估计就把他房子给掀翻了。
午饭的时候,太阴来了,说是家里的藤之花很久没浇水了,让昌浩回去看看。
世言并不知道什么是藤之花,不过从昌浩惊慌的表情看来,那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母亲早就在自己喝完药后走了,临走时说世言的姐姐出去上课了,要下午才回来。
于是,本来闹哄哄的房子,在昌浩和小怪走后,突然就冷清下来。
世言不安地搓着双膀,对于这个家,他还不熟悉,不敢到处乱跑。
忽然间,一件袍子披下来,让他惊讶得直眨眼。
“你不是冷吗?先披上吧!”
看见一直沉默的太裳开口了,世言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你是……太裳?”
爷爷介绍的时候,说的是这个名字吧?
太裳倒是微微一笑,“嗯,对了。”
“你的名字,怎么写?太长?泰山?”
“这样写,你看清楚了。”
太裳跪坐下来,让自己跟坐着的世言同高,接着伸手在地板上写。
“太,太平的太;裳,衣裳的裳。”
世言微歪着头,两眉间出现深深的沟,“好难写哟!”
太裳不禁看过去,世言背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是那长长的眼睫毛,却在不断地扇呀扇。
“久了,就会写了,现在不急。”
世言点头,随后笑起来,“我是安倍世言,请多多指教了!”
是这么说吧?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世言伸出右手。
愣了愣,太裳连忙握着了世言的手,“这是?”
“打招呼呀!以后还请你不要嫌弃我。”
微扬起嘴角,两颗小小的虎牙就露了出来。
果然,还是孩子呢!这么想的太裳,也不禁笑起来。
“嗯,请多多指教。”
当吉平完成之前堆积的工作回家后,他才发现,世言已经好很多了。
至少现在,他可以自己起床,也可以跟家人一起坐在饭桌吃东西,不需要静子再拿进去房间给他。
每天下课后,千秋都会去找他谈天,现在世言甚至可以像以往一样,跟千秋在外玩耍。
那些难吃的药理,世言也捏着鼻子,一口气都灌下去了。
综合各方面来看,世言都恢复得很好,也让吉平想起了晴明的承诺。
活过了10岁,以后都没问题了……吗?
那么10岁了,是不是可以行换装仪式了呢?
对于吉平的疑问,晴明想不出借口来推搪。
的确,世言已经康复了,再过一星期就是他的10岁诞辰了,也是时候行换装仪式了。
换装了,世言也就从孩子,成为要学会能独当一面的人了。
对于世言的换装仪式,吉平是充满期待的。
毕竟,这可是自己的血肉呀!能安然地继续生活下去,那就够了。
虽然他也察觉到了世言的灵力,他却深信着晴明的占卜。
世言以后,会作为一个普通人生存下去。
那就可以了,不奢望他的将来是达官贵人,平平安安长大就好了。
或许吉平现在还没意识到,但是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的。
世言这孩子,拥有着颠覆星辰的力量。
远方,贵船神悠悠地叹气。
“安倍晴明,你就不能给我少添点麻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