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龙潜深渊  第一章少年亦尘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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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龙族,中国人数最少的一个神秘民族,人口只有四千多人,他们世代生活在云南独龙江大峡谷之中,50年代之前还生活在父系原始社会状态,由于进出独龙江异常艰难,所以那里的居民至今依然过着半原始状态的生活,独龙江大峡谷夹在但当力卡山和高黎贡山之间,以前只有一条古老的马帮道可以进入独龙江峡谷,高黎贡山的南磨王垭口海拔3400米,是进出独龙江的必经山口,通过山口充满了危险,由于气候的多变,死亡随时会发生,每年的12月到次年的6月大雪就会封锁山口,在这半年里,外面的人无法进入独龙江,里面的人也出不来,所以一切生活物资都要在开山期由马帮运进去,否则里面的人将无法生活。每年都会有人因为翻越高黎贡山而丧命在南磨王垭口,驮运物资的马匹每年也要死掉至少几十匹,可想而知,通往独龙江的路是多么的艰难。
    独龙族的妇女以文面而著称,但由于现代社会生活的冲击,这一文面习俗已经不复存在了,目前还健在的独龙族文面女还有大约50-60多人,而且大多在60岁以上了。独龙族的文面纹样据说有四种不同的样式,分为满文及半文两种形态,满文是将整个脸部文刺上图样,而半文只是文刺在下颌部位,据说在靠近西藏的地区,满文的比较多,而相反地区的妇女以半文为主。
    独龙族的文面图样大多以几何图形为主,颜料是锅灰掺和一种草汁调和而成,文刺的工具是一种荆棘的刺,文的时候用一个小木棒敲击荆棘刺使颜料渗透进皮肤。文刺师一般是由家族中或部族中比较有威望的人担任。
    独龙族的传统服装是独特的独龙毯,独龙毯是由五色线手工编织而成的,白天独龙毯是衣服,晚上就是被褥,以前的独龙族居民主要以打猎为生,弩箭是每个男子的必备之物,他们就是用这种简单的工具射猎野牛、熊和各种野兽,至今在很多独龙族猎户人家的墙上还挂满了各种兽骨。
    …………
    “我叫亦尘。亦,是明镜亦非台的亦,尘,是何处惹尘埃的尘,我不需要认识你们,你们只要记住我的名字就行了。从今往后我说一就是一,我说二就是二,听到没有?”一个看上去差不多十一二岁的小男孩,穿着一身劣质衣料做成的衣服,站在一块破石头上,把手背在背后,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对着面前几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小男孩说道。
    “凭什么呀?凭什么你说一就是一,你说二就是二呀?”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不服气的说道。
    “凭这个。”站在破石头上面的小男孩挥了挥还稍显有些稚嫩的小拳头说道。
    胖乎乎的小男孩摸了摸前两天才被石头上的小男孩揍得还没散去淤青的熊猫眼,不说话了。
    “还有谁有不同意见的?现在提出来,我数三声,没人说话就算你们都同意了。3。好了,你们都没说话,那我就当是你们答应了,以后谁要是见了我,不叫我尘哥的话,那他就死定了。”小男孩蛮横的说道。
    小男孩拍拍手,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一群小男孩站在那里,对着那块小男孩刚站过的破石头发呆。
    …………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沉寂了一天的深山里,突然传来一个小男孩稚嫩的声音。
    “唔,阿尘真不错,这么快就能背诵二叔公教你的诗了。”小男孩身边一位面容枯瘦穿着一件破旧独龙毯的老者轻拍着小男孩的头,看着他满脸的欢笑,目光中溢满了慈爱。
    那个被叫做阿尘的小男孩抬起头冲着老人甜甜一笑,那一脸的阳光将身上劣质衣料产生的穷苦气息冲淡了不少。
    “二叔公,今天早上我捉了两只山鸡,一会儿我阿妈做好了我就给你端过去!”被称做阿尘的小男孩拉着老人的手说道。
    老人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二叔公,我不光会背诵这首《登鹳雀楼》,而且你前天教我的三字经我也会背诵了哟。”阿尘拉着老人的手一边蹦蹦跳跳地走着,一边骄傲的向老人卖弄着自己的能耐。
    “呵呵,我们的阿尘这么厉害呀,二叔公还真没看出来呀!”老者笑着回答道。
    “那是当然的了,不信我现在就背给二叔公听听。”阿尘停下了脚步,不再乱跳,仰起小脑袋看着二叔公瘦削的脸庞,故作一本正经地道。
    二叔公对他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不禁莞尔,连连点头笑道:“好,好,二叔公相信阿尘,我们的阿尘最厉害了!”说完在阿尘肉嘟嘟的脸上揪了一把。
    “那二叔公明天教我背什么诗呢?”阿尘想起了什么,眼珠一转问道。
    看着他一脸的机灵劲,二叔公老怀一阵欢喜。他轻轻地捋着颔下花白的胡须笑道:“那么急啊?那好,明天二叔公教你背《满江红》,好不好?”说着注意地看着阿尘的表情。
    “《满江红》?就是你说的那个很厉害的岳飞写的那个吗?”阿尘昴起小脑袋看着二叔公问道。
    “对,就是岳飞写的。”二叔公点点头说。
    “唉,要是我也能像岳飞一样流芳百世就好了。”阿尘突然叹了口气说道。
    嗯?这孩子怎么回事?这么小小年纪的怎么就会知道什么是流芳百世?
    老者问道:“阿尘哪,你知道什么是流芳百世吗?”
    “当然知道,流芳百世就是人死了很多很多年,大家都还记得他,都知道他是好人。”阿尘吸了下快流进嘴里的鼻涕说道。
    老者又接着问道:“你为什么想要流芳百世呀?”
    “因为流芳百世的都是大英雄,阿尘也想做大英雄。”阿尘一副小大人的可爱模样说道。
    “呵呵,好,等我们阿尘长大了也做大英雄。”老者欣慰的笑道。
    “其实二叔公呀,阿尘更希望能遗臭万年。”阿尘仿佛不把老者吓出心脏病不罢休的说道。
    “额,那这又是为什么呀?”老者这次感觉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了。
    “因为流芳百世的大英雄都不长命,就像这个岳飞一样。但是遗臭万年的坏人好像命都很硬,阿尘只是想让自己的命硬一点,能活得久一点。”阿尘牵着老者的手说道。
    老者无语。
    阿尘并没有注意到二叔公脸上的表情变化,仍自顾自的问道:“二叔公呀,怎么你教我写的字和村子里其他人写的字不一样呢?那是为什么呀?你说你教我写的是真正的字,叫汉字,那村子里其他人写的是什么字呀?他们写的不是汉字吗?”
    二叔公被阿尘问得不觉语塞,心道:“我怎么知道你们村里写的是什么字呀?弯来弯去的,比甲古文还难懂。”但表面上不得不装出很厉害的样子,情急之下故意面露愠色道:“小小年纪,就知道问东问西的,让你写个字也要问原由,真不象话……要是不愿意的话,以后就不要来找我好了!”
    阿尘被老人这一顿训斥,虽觉委屈,但和老人长期以来建立的祖孙般的感情却使他生不出一丝的情绪。当下便低头嗫嚅道:“对不起,二叔公,我以后不再这样问便是了……明天我继续跟你学写汉字就是了……”说道最后一句时,阿尘的大眼睛里竟然泛起了委屈的泪花。
    老人想想自己自从山外边来到这世外桃源,就只有和这个半大的孩子最投缘,整天一有空就缠着自己教这教那的,给自己的晚年带来了老大的欢乐。隐隐之中,心里已不知不觉地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孙子,尽管自己真正的孙子还在那外面的繁华世界中。见他如此,二叔公不觉有些后悔,不该对一个未犯错误的小孩子这么严厉,但话已出口,却也不好得收回来,便只好干咳几声,道:“那么好吧!你也早点回家,明天再来找我吧!”说罢老人竟自不再理阿尘,转过身离开了。
    看着老人远去的身影,阿尘早没了方才背诵古诗时的勃勃兴致,只得怀着满腹的委屈,耷拉着脑袋慢慢地向自家走去。
    傍晚的山村被天边绚丽火红的晚霞映衬得格外的宁静安详,袅袅的炊烟开始陆续地从各家的小木屋或是土坯房顶升起。
    阿尘走到自家的小木屋门口,门半虚掩着,里面隐隐传出一个妇人的咳呛声。他知道,一定是阿妈在里面的灶膛做晚饭了。
    他加快了脚步向里面走去,一边叫道:“阿妈!我来帮你!”
    里面的灶膛间里此刻正是烟雾弥漫,中间一个有着半文面的老妇人正弯着腰不停地顿首咳嗽。
    阿尘忙紧赶两步上前,在他阿妈的背上轻轻捶拍,口里难过地道:“阿妈,你又用这些半干的柴了!上回我不是拾回了好多干柴了吗?应该不会这么快就烧完的吧!”
    “唉,你这孩子,隔壁的阿花嫂的用完啦,我就给她了!”那妇人显然在儿子的捶拍之下好过了许多,腰也直了起来,虽然脸色不太好看,但精神倒还算好,一双慈爱的眸子欣慰地看着儿子的小脸。
    “哦,那就算了。我明天一早再去拾一些回来。对了,阿牛叔还没回家呀?”阿尘摇了摇头,一脚踢开脚边的一根正冒着青烟的柴火。他口中的阿牛叔便是那阿花嫂的丈夫。
    “是啊,在山外边挣钱哪有那么容易呀!听说外边的人可狡猾了!真不知道你阿牛叔是怎么想的,就舍得把阿花一个人丢在家里不管,还有一个吃奶的孩子。一年到头也没见他往家里打多少钱。”妇人叹息着一边捶着后腰,一边收拾起灶台上的锅碗。阿尘忙乖巧地替她捶腰。
    见儿子如此的孝顺,妇人心中欢喜,柔声道:“好啦阿尘,阿妈的腰不酸啦!你自己去碗柜里拿野果吃吧!”
    “哎!”毕竟是小孩子心性,听见吃的就来了精神。他又捶了两下后便一骨碌地跑到了碗柜边,翻找着里面的野果。
    “阿尘啊,你今天又去缠你二叔公了吧?”妇人一边忙碌一边问嘴里塞得鼓鼓的儿子。
    “唔……嗯……”听见他阿妈这么一问,阿尘不由一噎,险些哽住,一时间直翻着白眼,眼泪都出来了。
    “是不是啊?”妇人由于烟雾的关系,并未注意到儿子的情况,仍在追问。
    “咳咳,是啊,我是和二叔公在一块儿的,刚刚才分手哩!”总算将卡在喉咙口的一块果肉艰难地咽了下去,阿尘忙不迭的回答阿妈的话。
    “喔……对了阿尘,你二叔公天天都在教你什么呀?就是识字吗?”妇人显然儿子在身边心情甚好,嘴里的话也多了起来。
    “对啊,二叔公就教我识字来着,二叔公还教我用那个带毛的什么笔写字哩!”阿尘象在掩饰什么,语气也有些不利落。
    妇人倒是没有在意,只将灶上的一只粗糙的土陶瓷碗端了起来,吩咐儿子道:“唉,你二叔公一个人的也不容易,还教你识字,你赶紧把这碗山鸡给他端去吧,动作快点,要是冷了就不好吃了。”
    阿尘忙接了过来,将鼻子凑上那盖严的碗沿,闭着眼睛使劲地缩了下鼻腔:“呀……好香啊……”
    “快去吧,给你留着的。”妇人笑着轻打了儿子的脑袋一下。
    “哎!那阿妈,我去啦!”阿尘忙点头应道,不再动那碗里山鸡的念头,甩开步子便往门外冲去。
    “哎哟,你慢点!别摔着了,对了,可不许偷吃喔!”妇人见儿子去势太急,忙追着叮嘱了一句。
    “知道啦……”声音已经绕出了屋子。
    妇人看着儿子离去的方向,疲累地倚在门框上,嘴里轻轻念叨道:“唉,阿尘呀,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成人啊……”喃喃自语的同时,一双生涩的眼睛也开始湿润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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