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梦魇 第2章 九世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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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是夜,丞相府大摆宴席,除了生产后身子还弱的洛夫人,旁人都去凑了热闹,连照顾小千金的奶妈都忍不住偷偷溜了去,只留下熟睡的洛夫人跟隔间房里佯睡的婴儿。
独白:这是我的第九世,第九次转世为人。
白天被太多只手臂传来传去,有种被展览的感觉,只好无奈地装睡。现在,世界终于清净了。
我睁开眼睛,开始打量屋里的陈设。可以看出,这张床的用料是上好的紫檀木,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让人心旷神怡。床的外侧悬着素色的丝质绣花床幔,淡雅而高贵。挂檐及横眉上透雕着芙蓉纹样,刀法圆熟,定出自巧匠之手。往外看,正对着床的是一扇四折的屏风,粉纱上花团锦簇,绣的仍是芙蓉。透过屏风与床之间的空隙,可见北面墙上悬着的一幅泼墨山水,意境玄远而超然,左下方隐约可以看到“宫廷画师文绪风”几个字。画的正下方是一束桃花,散立在青釉色的宽口花瓶里,像一团淡粉色的雾,美得让人睁不开眼。
我吃力地将身子调转了方向,再看向南面的窗户,紫色的楠木上花纹悠然蔓延,中嵌淡青色的纱,纱上似乎用银线描着什么,看那轮廓,似乎仍是芙蓉。窗户底下的案上放着雕琢细致的黑陶香炉,燃的是大约是龙涎。香炉旁堆了几个书盒,旁边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再往北边看,是个雕花描金的梳妆台,上面陈着大大小小的首饰盒子,还有一大一小的菱花镜。
这样如诗如画的屋子里,大概只有贴在窗上的“喜”字剪纸显得格格不入了。
挪了挪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哈,好吧,是时候为我的第九世描绘一下蓝图了。从白天的闲谈与道喜中我大致了解了一些东西,关于这座宅子里的人物,还有这个朝代。
是时为月朝,年号顺明,皇上虽年近而立,可登基还不满一年,处理政务尚不成熟,于是丞相孟修杰便担起了辅佐君主的重任,而我的娘亲,洛夫人,洛清,是江南三大家族之一洛家的次女,虽才情称绝,惊艳于江南,因是庶出,只能做小,不过,她似乎对此毫不介意,别人提及时,她只是轻轻地笑。
还有,值得一提的是,我有八位兄长,大哥二哥五哥八哥出于大夫人,三哥六哥出于如夫人,另外,四哥出于已故的雪夫人,九哥出于瑞夫人,而七哥,与我同出于洛夫人。除去前年因染疾而殁的八哥,我还有八位哥哥。只是,不知为何,除去白天来道喜的大哥锦程与二哥锦轩外,其余六位哥哥均未露面,包括与我一母同胞的七哥,锦然。在白天的闲谈中,如夫人曾提到过他们的去处,是一个叫做什么翼园的地方,只是话一出口就被大夫人遮了过去,其他夫人却也不搭话,似乎讨论那个园子是一种禁忌。
嗨,管他呢,总会相见的。
另外,孟丞相,也就是我这一世的爹,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身材臃肿须髯花白,看起来只有四十几岁的年纪,身材健硕,面容清凌,眉宇之间颇有将相之度。他对我的出生似乎很是欢喜,正要上朝,一听说我出生,忙向朝廷告了假,穿着朝服便赶了过来,一边看,一边不停地笑,唇边露出一颗浅浅的酒窝,煞是迷人,尤其在看母亲的时候,更是柔情四溢。细细打量来,他与母亲当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是,其余几位夫人也毫不逊色,大夫人端庄宁雅,透着雍容的气质,虽已逾不惑之年容貌却依然停在花样的年纪,而如夫人一袭粉衣,举手投足间无不流出几分娇媚,瑞夫人更是容颜似锦,顾盼生辉。嗯,有这样的父母,想来其余那六位哥哥定是生得唇红齿白,貌比潘安了。呵,基因好,没办法嘛。
“啊欠!”外头一阵微风吹来,弄得我鼻子有些痒,不禁打了个阿嚏。
好吧,看得累了,想得也累了,且闭目养神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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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十二乐坊《花样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