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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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完,苏旋的眼眶立马红了,虽然这样的对话一年到头总是出现几次,但每次说起来还是让人无法平静,不管是心情还是泪水。
〝你就好好的比赛,平常心就好。别给自己太多压力,等你回来,品任哥再带你去吃顿好的,听到了没有〞秦品任已经亲眼目睹这样的对话、场景数百次,自然知道苏旋每一次是多么努力的,笑着说出这些话。
听到秦品任说的话,原本有些低沉的氛围到式瞬间活络了起来,〝品任哥你准备好你的钱包吧,等我把你吃垮!〞
〝对!叶英,别客气,最好把秦品任吃垮。〞田澄澄在旁边起哄着。
叶英听到田澄澄说话,瞬间附和了起来,说起来,这次为了比赛,已经好久没和姐姐见面了……〝澄澄姐,到时你必须拉着我姐一起来啊!〞
〝那有什么问题,把秦品任吃垮那是分分钟钟想做却又做不到的事,当然必须托我弟的浮让我圆圆梦。〞听到这样的提议,苏旋当然不会放过,虽然每次到最后都是他们三抢着付钱,但……用想的也是开心。
叶英做在饭店的床上讲着电话,眼神一直望着窗外的夜景,〝姐,改天我们一起来伦敦玩吧!〞
叶英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和苏旋提议要到那个地方玩。虽然叶英没说,但苏旋知道叶英只是把自己的忧伤藏了起来,逼着自己成为大人。。。。。。也只有在他面前会和他撒撒娇,在亲人面前展现自己的脆弱。
〝好啊!到时候我们环游世界,把所有地方都玩过一遍。〞苏旋应着。
或许听起来像是玩笑话,但叶英知道,苏旋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叶英住的房共四个人,因为想跟姐姐讲讲电话,便特别将自己排到最后一个盥洗,见快要轮到自己了,便只好将电话挂了。
电话断了,苏旋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直掉,田澄澄倒是已经习惯了,拍着他的背安抚到,没说任何一句话。
又安抚过了一阵子,苏旋才一口气的将自己手中的视觉印象一口干了。
〝没事的,叶英也大了,会照顾自己。〞田澄澄看着虽然不忍,但还是说了几句话,试图让苏旋安心。
静默了一小阵子,苏旋才开口缓缓说道……
〝你知道吗,叶英第一次来我家玩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说。那天我妈和小姨出门,我一个人其实不知道要怎么和他相处,所以只好带着他到我房间,我试图和他说话,不管是音乐、食物还是任何话题,他一句也没说。那时我要准备考大学,最后干脆跟他说我房间的书让他随便看,我先读书……说真的,我不是一个好姐姐,我那时就只觉得他烦,怨他们把一个初来乍到的孩子丢给我照顾,我只顾着读我自己的书……〞
〝叶英很乖,他也都没吵我,可能是知道我要考试,一句话都没吵,就静静地待在我的房间,等过了一段时间我要去厨房倒水的时候,我才发现他在我床上已经睡着了,在他手旁边的纸上写着『妈妈,你是不是不要我了』……这句话,若是他大哭大闹,这句话也不会这么令人揪心。他被小姨领养后,听小姨说他都没有哭过,没有吵、没有闹……〞
秦品任和田澄澄是第一次听苏旋讲,苏旋很少会说到有关叶英的事,对苏旋而言,又或许应该说,对秦品任、田澄澄而言,家人这个词,已经是下意识在苏旋面前尽量少提起的词。
〝小姨走的时候,叶英一样没有哭,那时候他只是静静地将头埋在我的肩上,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静静地待着……那时候他很安静,每天做最多的事就是到冰场,对于他逃学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不说不代表他不需要发泄、不需要疗伤,或许,他只能把感情全都寄托在冰场上了!若是这个时候还逼着他去上学,实在是太残忍了……后来有一次他滑冰摔断了手,当时我工作忙的天翻地覆还被临时叫到急诊,看到他这样,我只是跟他说若是滑冰会让你一直沉溺在过去,那我宁可你不会滑冰。再后来他手好了,依然每天跑冰场,不过可能是因为被我说了,所以总是把自己的情绪藏了起来,我看他在冰场总比在其他地方开心自在,也这样由着他直到他被召进国家队。那时候我其实很怕,很怕他离开我、离开这个家以后就再也不回来了,但他只是对我说,若是姐姐不喜欢我滑冰,那我就不进国家队了!或许他也知道我怕什么吧!当初他会接触到滑冰也是因为我看到他每天都安安静静的,才带着他到冰场,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他在冰场上大放异彩……进了国家队以后,那是叶英第一次离家。第一次他回家的时候,他也就平平淡淡的,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逃回家跟我说他不要滑冰了!我跟他说,不滑就不滑,大不了姐姐养你,反正你永远是我弟弟,不滑冰没关系的,做你开心的事情,姐姐永远都支持你。记住,我永远是你姐姐,若是滑的不开心了咱就不要滑,姐姐不是没钱,养你一个还是可以的……那是他第一次哭,像是把这几年所有忍住的泪水都在见到我的时候溃堤,他哭,我也跟着哭,他说他很想妈妈,我不知道他是想小姨还是想他的亲妈,他说他很怕我也不要他……〞
〝他说,他学滑冰是因为那是姐姐带着他做的第一件事情,他说他要把我的遗憾一起达成,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会一直坚持自己要滑冰。但比起滑冰,他更怕的是我不要他。〞苏旋深吸了一口气,又继续说到。
〝我不是一个好姐姐,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我都不在他身边,我没有给他足够的安全感,也没有让他有家的感觉,我甚至只顾着自己……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姐姐。〞
〝你这傻孩子,在叶英心里,你永远都是最好的姐姐,就如同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我最好的闺密。〞田澄澄听到苏旋这样说很是难受,他知道这几年苏旋是怎么走过来的,也知道苏旋一直把叶英的事情看的比自己还重,但他从来都不知道苏旋是活在如此让人心疼的自我责备中。
田澄澄很真诚的看着苏旋,用着很严肃却又很有力量的话说到,〝绿豆,你已经是一个非常称职的姐姐了,叶英不也从来没有怪你吗你真的是一个好姐姐。〞
苏旋忍着情绪点了点头,依然一句话都没说。
秦品任坐在一旁,一句话也没说,他和苏旋认识不比田澄澄久,他只知道那时候班上有一个女生每天下课就去冰场,听同学说那个女生把还没成年的弟弟接到这边一起住。后来他发现,这个女生即使很累,上课仍然会撑着,报告、考试、读书没一样被影响,黑眼圈再重,还是会到学校上课。那时候他和苏旋已经熟了,虽然知道苏旋家中的一些事,但也不敢贸然提起,直到有一天苏旋急急忙忙地把所有的工作丢给他,他才知道他弟滑冰时候受了伤。
那时他第一次看到苏旋失态,连泰山崩毁都不会变色的苏旋竟然会因为弟弟摔断手而神色慌张……
当时他也认识叶英,因此当他赶下去的时候,正好听到苏旋说的话,看到坐在病床上的叶英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等到苏旋离开,他才去跟叶英说因为苏旋最近工作压力大,所以讲话比较冲,别放在心上。那时只是叶英回他,是他没有顾虑姐姐,明明姐姐跟他一样难受,却要负起责任照顾他,是他太自私,放姐姐自己一个人承受着这么多事。当时秦品任就想,看来这对姐弟不是一般的不会表达,两人都用着自己的方式默默替对方撑着。
〝要是叶英知道你这样想,他会有多难受。别把责任都往你身上扛,叶英很爱你这个姐姐的。〞秦品任说到。
虽然秦品任平常不位说什么好话,但他们都知道,这句话所言不假。
〝秦品任,你嘴巴终于吐出了一句好话。〞苏旋看着秦品任,虽然心里很感谢刚刚的那段话,但……还是打趣的说到。
秦品任自然知道苏旋表达的意思,只是苏旋怕是要为了转转气氛所以才会故意这样说,再者就是苏旋怪不好意思的,才会故意这样说。〝讲的我平常说的话都多不好一样。〞
〝你确实难得说一句好话。〞田澄澄在一旁帮腔。
秦品任对着他们翻了一个白眼,显然是不认同他们的话。〝算了,不跟你们一般见识,好男不跟女斗。〞
〝咦,你不是女的吗〞苏旋盯着秦品任认真的说到。
〝苏旋你找死啊!〞
〝真不知道是谁说好男不跟女斗的,一秒破功。〞苏旋不怕死的回到。
包厢很快的又因为秦品任恢复了生气,不一会儿就把刚刚难过的空气一扫而空。
等到出了酒吧,都已经是凌晨快四点了,田澄澄和苏旋早就醉的不行,秦品任在一开始就料想到会是这般情景,虽然也有喝,但都挑低酒精的喝,不像他们两个一杯一杯的喝,看都不看,再加上自己酒量本来就比两位大小姐好很多,因此每次出来喝酒都要负责把两个大美人送回家。
虽然酒吧距离田澄澄家也是十分钟的路程,但若是他把田澄澄和苏旋一同扛去他家,怕还没走到田澄澄家就已经上新闻了,所以……为了他的贞操和田澄澄的职业生涯,还是回苏旋家吧!就算要去田澄澄家,也还是清醒的去比较好,这样被拍到,别的不说,他自己都觉得像捡尸。
秦品任一人非常负责任的把两位大小姐给带回去了,幸好没有真的醉到叫都叫不醒的程度,还是可以走,只是……有点憨憨的。
回到苏旋家,秦品任先将两人带到房间,才帮他们把鞋袜都脱了,再把包包放好、外套挂好,又把两人的头上的发圈给摘下,最后才把被子盖上。
秦品任回到客厅沙发坐着,离开卧房的时候他特意没关门,怕到时候两人找他,他也不至于没听见,秦品任将自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也就在沙发上躺着睡了。
都这么晚了,洗澡什么的,都醒了再说……明天可还要做饭,他必须先把精神养好。
秦品任在睡觉前很是用心的先把客厅、房间、任何有可能让阳光闯进来的地方都拉上了窗帘,因此即使日正当中,三人仍然睡的香,没有一丝被阳光叫醒的迹象。
第一个醒来的自然是秦品任,先不说昨天喝的本来就不多,沙发虽然能睡但并没多好睡,因此他会第一个醒其实不需要非常惊讶,虽然他是最晚睡的,但……他其实也不想这么早起床,虽然已经不早了。
秦品任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三点要四点了,再过一个半小时学生就来了,是必须要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