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奉天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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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将死之人,但是能力强却是怎么抹也抹不去的事实。
任你们这些人体魄在再健康,气色再温润,我要你们去死你们一样活不过下一秒。
[谁下的命令。]浮鸢渊开口问道,可是那个黑衣人却站在原地惊恐的盯着浮鸢渊,眼中有一种难言的绝望。可是浮鸢渊看得出那种绝望并非来自于对死亡的恐惧。[说。]
只见那个黑衣人在原地停留了一下,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然而下一秒他转身就跑,瞬间施展轻攻跃进山林里去了。
[箬雨师姐,不要让他跑了。]浮鸢渊话语未落,浮箬雨手中的银针已经脱出限制飞了出去。
浮箬雨的针法极准,银针一共发出去四枚。每根针的尾部都有一条极细的细线,准确地射中了那个黑衣人的双手双脚,被射中时只见那个人身体微微一颤,浮箬雨反手一收,那人就被收了回来。
黑色的身影从远处的山林间被线抽回,重重的摔在那因被针雨洗礼过而显得更加鲜红的花丛中,鲜红粘稠的血液瞬间又一次负伤原本就红艳艳的花丛。浮箬雨上前揭开那人黑色的面罩,很平凡的一张脸,是那种让人看过一眼以后没入人海里就再也找不见的类型。只见那人白眼一翻,咬舌自尽了,弄了个死无对证。
[他死了。]浮箬雨骤起秀气的柳眉,转头不满意的对浮鸢渊说着,可是说道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了。[鸢渊…你没事吧?]
只见浮鸢渊的嘴唇变的极白,有些略略的泛着乌黑的色泽。漂亮的剪水双眸神情恍惚焦距空洞,额头不断冒汗,好像连站稳都成困难。就在这时,浮鸢渊形状较好的嘴唇向上弯起一个绝美的弧度,冲着浮箬雨摆摆手,很努力的作出自然的样子。
[死了啊,尸体不能丢,说不定能找出点线索。]浮鸢渊微微转身脚步虚浮的向前走了两步。[箬雨姐,恕小弟失礼。忽然觉得有些累,先回去休息了。]
[鸢渊!!]
意识最后的片断只听见有一个声音呼喊着自己的名字,头晕目眩找不到回去的方向,漫天遍地全是鸢栗花红色飘飞的花瓣。眼前一黑栽倒在原地,意识掉进了一片混沌的黑暗里,就像再也清醒不过来一样。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浮箬雨跑向浮鸢渊的时候,竟在浮鸢渊背光的侧脸上看见了一抹了然的笑意。
窗外泉水叮咚叮咚响,夜间的凉风吹来吹在脸上,带着些水汽,湿湿的。
浮鸢渊睁开眼睛望见了一片陌生的房顶,窗外有水竹萦绕,在月光下翠绿翠绿的泛着晶莹的光泽。就好像有生命在恣意勃发一般,让人既羡慕又眷恋。房内自己躺着的床边有一盏烛台泛着橘色的火光。床边站了很多人,个个脸上都挂了一些各异的神色,抑或焦急,抑或担心,抑或不知所云。
总之该来的人全都来齐了。
浮鸢渊苦笑了一下,说不出心中的感觉。
浮潋滟站在窗口靠着墙,浮溪越站在烛台的旁边似是在调药。浮箬雨趴在床边,酒红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浮绿坐在床尾,也看着自己,目光平静,但是浮鸢渊知道她其实是很担心自己的。小师父也在,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流泪,浮灵零拿了长长一卷纸不停的给那个一把年纪却比谁都小的师父擦鼻涕抹眼泪。浮清云正端了盆水进来,但一看就知道那盆水灵气满溢,肯定不是普通的清水。浮幽岸正在拧着换洗的毛巾,换掉了自己头上快被自身温度点燃的可怜小热帕。
只有浮松坐在房间正中的竹椅上,一动不动的望着自己。
黑色的眼睛仿佛除了浮鸢渊以外,什么都看不到。
浮鸢渊看着这些人,看了一遍又一遍。似乎有人和自己说了什么,但是浮鸢渊全部都听不见,只觉得他们的嘴巴动啊动。
看着看着觉得很困倦,又闭上了眼睛沉睡过去。
再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窗外蝉鸣流水声格外清晰,房间里几乎没人了。
可是那个家伙却还在,只是不坐在竹椅上,改坐在自己的床边,一样望着自己。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
[这里是哪?]浮鸢渊微笑了一下,问道,那人不答。
[松师哥还不回去睡觉?]浮鸢渊又问,那个人抿了抿嘴角,眼神波动了一下,仍然不答。
[你这是怎么了?]浮鸢渊发现浮松今天异常诡异,支撑了身体坐了起来靠在床柱上微微屈膝,伸出一只手抚了抚浮松的头。
[你中毒了。]浮松的双眸紧紧地跟着浮鸢渊,像是那双眼睛长在浮鸢渊身上似的。[针上有毒,剧毒。]
[没关系,反正都要死了,中不中都无所谓。]浮鸢渊微笑的摆了摆手,月光下浮鸢渊的手指白皙透明,几乎要融进月光再也出不来似的。
浮松失神的伸出自己的手,把浮鸢渊的手指抓在掌心里。黑色的眼睛在月光下莹亮亮的。之前浮鸢渊还不晓得浮松的眼睛今天为什么会这么明亮,明亮的过分。
现在明了了,原来那家伙在哭。
一直都不眨眼睛,难怪自己没有发现。
[你哭什么,我都没哭。当师哥的,真丢人。]
[不会让你死的,我说过,我说过的!]浮鸢渊一句话让浮松压抑了一白天大半晚的眼泪一下决堤了。只见浮松微微倾身倏地抱住浮鸢渊,将头埋在浮鸢渊的衣间,抓着浮鸢渊衣袖的手攥得紧紧的,紧到指节泛白,颤抖不止。
浮鸢渊的眼睛忽然睁得很大很大,瞳孔收缩,全身僵硬,望着窗外不知名的竹林泪流满面。
[松,你这个笨蛋,什么时候能够变聪明。]浮鸢渊低声地笑了,说了一句话,抱着自己的人没有反应。
[松…有时候我真舍不得就这样死了,其实我真的特害怕。]
浮鸢渊仍然笑着,想到那个时候自己第一次知道这个现实,藏进了灰暗的书阁,还是浮松找遍了整个浮云观才把自己找到。藏了那么久都没掉一滴眼泪的浮鸢渊第一次抱着浮松全身发抖的大声哭了起来。
[没有我帮你收拾那些欺负你的混蛋,你是不是又要忍气吞声了。]浮鸢渊拍拍浮松的头,只感觉那本来就捏着自己衣服很紧的双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自己的衣服又湿了一大片。[真是的…还从来没见你哭过呢…]
[笨蛋…其实我也不想死啊…]
浮鸢渊也伸出手抱住浮松,动作极轻,极轻。
星夜漫长融成殇,竹影婆娑映月长。
暗阁里,同样有人彻夜未眠。
那人手扶窗棱,望着浓浓的夜色不知道在思索什么,感觉身后有人轻灵落地才开口说话。
[就你一个人回来了?]那人一开口语气就冷的跟结了冰一样,不带有任何感情。
[是的,其余的全部死亡。]闪进屋里的黑衣人如是回答着。
[浮箬雨真有那么大能耐保护得了那个要死不活的家伙?]说话的那个人是个全身带着森冷气息的男子,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懈。
[不是,是浮鸢渊。]黑衣人立刻屈膝半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回答。[浮鸢渊的能力太过强大了,之前一直没有调查清楚,请大人恕罪。]
那个扶着窗的男子转过身来走到黑衣人面前将他的面巾勾勒下来,一张年轻漂亮的秀丽脸孔立刻暴露在空气中,是个俊秀的少年。男子挑起少年的下巴,露出了一个极醉人的微笑,而后用听不出什么情绪的冷漠声音说道。
[只要我的殇没事就好。]
[大人…浮鸢渊他本来就快要死了,为什么一定要现在处决他…]黑衣少年清澈的双眼似乎有些茫然,但也没有躲避那束直直望向自己的目光。
[你懂什么。]男子勾过少年的唇吻了上去,少年的话语在顷刻间被淹没了。[奉天宴的时候,那个时候一定要让那家伙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就象之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