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 第八十二章 星之所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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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动摇那是假的,一直以来小俊从未要求过拉德做什么。他只是小心翼翼的与他保持着距离,站在那里以最幸福的姿势注视着他。
对他来说,他已经不敢奢望什么,这就是最大的满足。然而他始终是个常人,也避免不了更多的渴望,他想勇敢的面对自己的爱情,他不愿意这份爱情永远掩埋在亲情之下。
可是那样做,只会给对方添加不必要的困扰,看见拉德因为他的自私而彷徨不是本末倒置?他爱着他,就会以最美丽的心情去温暖他,保护他,即使只是兄弟的存在。
小俊从小的愿望也很简单,他只想看见某个人对他微笑。继家人死亡后,他越发的想要坚强,但心灵再坚硬,就会越容易产生裂缝,这条细痕就足以打倒他。扪心自问,他寻找着真相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很清楚,一直很清楚。
他不过是让自己找到归宿感,被他人需要而已,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活着,并没有随着家人的离去而一并死去。
现在,他的身边有一个人出现,他告诉他会给你想要的。尽管不爱凌云,但是小俊可以尝试着去爱他,因为他知道那也是一种归宿。爱情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并不是非他不可,在小俊心里,爱情更多的是合适与机会。
因此,他能做到忘记拉德,他从来都是那么敢爱敢恨。爱是真正的爱了,忘记也是真正的忘记了,两者并不矛盾。对拉德来说或许也是一种解脱,他根本没理由这样拼命,命运给了他们自私的机会,那何不选择自私一回。
人只会活一辈子,与其相濡以沫还不如相忘于江湖。他真的好自私,找这种借口来安慰自己,然而就算自私,比起拉德模糊的情感,小俊做不到伤害自己。
他不是什么伟大的情圣,只是和常人一样,渴望着爱情与幸福,同时也怕受到伤害。不同的是,他懂得更多,能够更理智选择自己的道路。爱情就是这样,美丽中存在着丑陋,因人而异的心境绽放出不同的色彩。
寂寞的月牙下,悄然间传来惆怅的钢琴曲,小俊心里一怔,他很清楚这钢琴曲的旋律——星之所在。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他寻觅着这天籁的源头。
月光透过落地窗户,为整个黑暗的房间铺上了一层朦胧的霓裳。拉德就静静的坐在钢琴旁,专注着每个琴键,唯独留下个没落的背影给小俊。
小俊无声的向他走去,安静的坐在他身旁,垂下头一同注视着暗淡的琴键上下着,任凭幽幽的旋律解读着彼此的内心。
现在仔细回想,那个元旦庆祝会他也是弹奏的这曲,还是私底下瞒着自己,到了临场的时候来个出其不意。那个时候的心情更坚定,不像现在这番迷茫,同样的音乐诠释着不同的心境,物是人非而已。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拉德才喃喃道:“玩得开心吗?”听到突如其来的这话,小俊显然很错愕,他搪塞着:“呃……嗯,嗯,好,好玩。”
可这之后,整个黑暗的房间内再次陷入了沉默,两人并列的坐在钢琴前,月光辗转在他们脸庞上投下不同的阴影。
“哥……”小俊垂着头呢喃着。“嗯?”拉德侧过脸,深邃的眼眸因为月光添加了份迷离。
“凌云说他喜欢我,叫我跟他回国,他会照顾好我。”小俊还是说了,无论如何他都要说。
沉默、沉默,整个房间除了黯淡就只剩沉默。“如果你也喜欢他,就和他回去吧。”拉德微微一笑,拍了拍小俊的肩膀继续说着:“你是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对我好的人,也是最好的人。不管怎样,你能找到自己的归宿我很安心。”
“归宿吗……”小俊低声回应着,他心里其实想说,他一直知道吗?原来他一直都懂的,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不过就是时代洪流中的小小归宿。
既然这样,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陪伴在自己左右,拼命的战斗是为了什么!“我会留在这里继续帮小俊收集绽生露与归无焰,所以放心吧。”拉德不知道,此刻他的笑容在小俊心里就是无情的刺刀。
那刹那,小俊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一把推倒拉德,将他压在自己身下。他举起拳头,愤怒却伤悲的瞪住那双深邃失落的眸子。
拳头在发抖,湿润占据了眼眸,嘴唇也微微颤抖,却听不见任何话语。虽然是这样,但他们都心知肚明想要表达的意思。
冰凉的泪滴坠落在拉德的脸庞上,他看见男生的表情是一种极为勉强的笑容。月光下他就深深的注视着他,喜与悲都消融在朦胧中,谁能勇敢的正视自己的情感。
小俊却在心底重复着那些深切的话语:说什么我能找到自己的归宿你很安心,我最想要的归宿是你!是我哥!你也是对我最好的人,好得让原本坚强独立的自己依赖着你,深深的渴望着你。
因为爱而思念着你,因为恨而想着你。人走到哪里才有世界,我走到哪里有你就是世界,我只想你,你去哪儿我都跟着你。
这才是真实的我,那个不顾一切,即使你把我当弟弟也在所不惜的我。想用任何的借口说服自己不爱你,那种自欺欺人的谎言终究战胜不了这份爱情。
我不是因为自己恨你,我是因为我哥恨你,为什么对小俊这样好,却又不能爱他。明明看穿了他的一切,却同样小心翼翼的守望着他。两个不该相爱的人,又何苦站在最遥远的距离给彼此幻想的空间。
这种残酷,我经历过一次就足够了。
小俊站了起来,侧过身不再哭泣,他下定了决心,他会随凌云回国。“我知道了,谢谢哥。”说完,男生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决绝的背影让拉德慢慢寂寞。
凌晨三点,别墅内的客厅坐着四人
柯淇托着脸,叼着根烟一脸颓废的叫道:“这么晚把人叫起来干嘛。”小俊没好气的瞟了他一眼,也没做任何解释。这倒让和尚更加嚣张了:“咦?你的‘哥’呢,怎么没来?”小俊明显感觉到那个“哥”字被拖重了音。
“还有凌云大少爷怎么也没来?哈欠……”柯淇索性扑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样子让小俊很想揍人。
“是这样的,凌云表哥说他毕竟是魔族,不太适合参与我们的秘密会议。”诗如出来解释着,不过她也很好奇为什么这种时候拉德怎么没来。
“少啰嗦了,娘娘腔快点说什么事情!”凛枫一拳打在桌上,看起来很不耐烦。小俊见时机成熟,便也不再卖关子,他才怀里抽出了那枚刻着“逐梵台”的徽章。
“这是啥?”凛枫快速抢过,左思右想却得不出所以然。小俊瞟了一眼他,沉声道:“凛枫,无论我接下来说什么,你必须得冷静。”
看见对方这样郑重的语气,即使凛枫再怎么闹别扭,也只好严肃的回答着:“嗯,你说吧。”
“我怀疑书木爷爷并没有死。”
“什么!”不出小俊所料,这话刚出口,原本冷静的凛枫骤然蹭起身子,一脸通红。良久,大家都没多说,凛枫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强迫自己安静下来。“你,你接着说,我听完再发表意见。”
于是,小俊将迄今为止,在下水道发生的一切,以及结合凌云复生的原理分析说了出来。
至此,凛枫的情绪也比刚才稳定了不少。听完之后,他针对小俊的说明阐述了自己的意见:“幻术——心之叶,那的确只有青山家才会使用的忍术,而且你看到了那头马尾……我,我有很不好的预感。”
听到这,柯淇倒是有意无意的插了句:“你爷爷当初死的时候,你确定他是停止了呼吸?”
凛枫就像如梦初醒,他惊慌叫道:“不,当时虽然木哥受了重伤,但我清楚的记得他是被轩辕魔仙吸取了灵魂。”
“那不就得了,既然凌云大少爷都活了过来,你爷爷也八九不离十咯。”话毕,柯淇再次瘫软到桌上,呈一堆烂泥。
“那,那我得去找他!”凛枫再也按耐不住,他起身就想往外冲,然而谁也没拦住他,只有小俊丢了句:“你知道他在哪里吗?你知道这背后的水有多深吗?你知道你爷爷为什么要重新为魔族效命吗?”
小俊的三个问题问得凛枫哑口无言,他折了回来惭愧道:“那你们有什么办法?”小俊无奈的呼出一口气解释着:“我们首先要明确自己的立场与位置。”
“第一,我们来印度寻找绽生露,可绽生露的消息还没有,招灵石与方舟这两大肥肉就引起了神族与魔族的食欲。因此,我们现在夹在双方势力下,情况非常不乐观。”
“第二,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道难关,首先就是确定书木爷爷的事情,然后要让莫凯归队,他与招灵石的情况还处于不明中。我个人赞成先解决书木爷爷这边,因为我已经发现了条线索。”
这话的同时,小俊再次将视线转向那枚刻着“逐梵台”的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