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心系江湖 第十七章 江湖片段12——将军尘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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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将军墓,三朝前震威将军司空无齐之墓。
司空家为当时三大家族之首,皇室统治腐败,大权旁落,司空家主司空无齐手握当朝半数以上兵权,不封王却挟天子以令诸侯,死后极尽奢华,墓葬品几代帝皇均不及。
朝代更替,昔日权贵之家,今朝已尽数没落,唯剩这穷奢极欲的三界屠池,困顿着痴心妄想的灵魂。
据闻,将军墓,占地方圆十里,三十六塚,七十二穴,每穴皆藏千金,主穴百万金。
将军墓,内藏三十六道阵法,七十二道机关,阵法每个时辰变动,阵中机关也随之变动,形成阵法机关千变万化,无出其右。
将军墓,首破墓人,萧尘风。
一、再踏墓
“在想什么?”
“在想……赶不赶得及回去吃晚饭。”
“……”
你说要逛街,一抹只该晚上出现的影子要在大白天逛街。
雇辆马车,你拉来坟场。
生不同衾死同穴,但我怕,怕九转轮回里不相见。
陌上红尘三千,彼岸无人相渡。不是红尘让你看破,是你不给红尘留座。
你就在我眼前,难得对我微笑,一反以往冰凉,就象水般清纯透明。
“我们再入墓盗宝。”
我:“在这大白天?”
你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知道,你从来说到做到。
二、昼日之穴
白昼,青草映黄墓。
风铃放我掌心,随手捡起一把石子,把手中剑交给我。
我一推手:“我用泣血剑。”
“不想用便别用。”凄风扬白袂,青丝随尘舞,你执风铃手轻带我腰,步近墓门。
吞下你准备好的解毒药,双铃启动机关,石门开。
双跃而进,石门骤关,足尚未触地,孤魂已飘起。
“走,紧跟我。”你略一闭目,携我手踏上其中一路青石板地。
黑暗中来来往往的青魂,带着各自的悲欢离合,迎面而来。
你一弹指,碎石轻敲墙壁某块青砖,青砖忽尔凹陷进墙,一丝光自砖缝隙射入,穿云破雾,青魂立散。指再发,另一壁砖凹陷,而之前砖复位如未动,另一青魂破。
你牵我随光影走动,手中碎石连发,光之石缝闪闪而动。
青魂擦肩远去,光阴如是嬗递。人行走在尘世里,原来,莫不如此脆弱如烟。
三、胡姬绝色
随光信步,你手中已空,从容到了棺前。
琳琅满目,往昔浮华蒙着暗哑,随意堆放棺边。
一挥手,石棺开,寒气自棺内萌发。
“胡姬。”你低语。
我随你目光看向棺内。
闪指光缝间,艳震三朝的美人,如今……
金缕衣,碎红裙,笑夕颜,流光影,留白骨,皆远去。
红尘离合间,绝颜化白骨。
“绝色。”我嬉道,“你爱上了吗?”
你抬眼望我,眸中似有细碎缠绵,升起一丝虚无浮笑。
夜明珠,青玉镯,碧玺簪,暗珠钗。
且歌且行,衣锦媚行。生尽欢,死唯憾。岁月在手中价值连城流过,或幽怨,或恣意。
四、辗转轻尘
收拾好能带走的,我随你离开胡姬墓室,沿别路行进。
幽暗中不知如何辗转,走至一石室,四壁为墙,内有一石桌,桌上有一石罗盘,盘边两层,各有不明符号图腾。
你走至罗盘,神色凝重,手中却似随意。转动罗盘,几转之下,罗盘忽“咔咔”作响,石桌缓缓下沉。石桌下沉,与地面同齐,只留罗盘与平地同齐间,室地正中轰然开出一道门。
你冷笑,拉我手一跃跳进。
青墙残虐,空暗幽零。偌大的室内,只有孤零零的石棺,不似胡姬墓室的奢华。
浮华易散,烟梦如尘。斑驳陆离禁锢了阴差阳错的遗憾,古老的诺言被昔日黄昏的雨所冲刷,错落成分隔两地的一径轻寒,那些漫漫人生路的旧日足迹,仅换得今朝一瞬间的回望,更多的无奈,烟灭在无声的猝不及防。
开棺。
这是怎么一个孤寂的地方,这是怎么一副孤独的白骨。
你一探手,一卷羊皮卷轴入手,带点落寞的眼神,你轻盖上石棺。
五、别墓
回到之前石室,你对着地下罗盘一挥手,盘自疯转,两行相合的文字图腾转瞬错落成无序的散乱组合,石桌随罗盘转忽上忽下,终磬然停止。
“走了。”你似有无奈的低语。我知自此,无人能达主墓。
默默随你离开机关重重的墓地,感受你的压抑低沉。
陌上喧嚣的红尘,我们相逢在各自的生命里,这一切的一切,你懂,还是我懂呢?
掠过的浮烟,遮蔽了不染的红尘。